396、它是想我了(2更)克蘭瞟著安澄微笑:“是從來都沒買到過麽?”
安澄怔了下:“偶爾買到過。”
“那就是了,”克蘭笑呵呵:“那就更證明是有人有意為之。”
安澄皺起眉來,擺了擺手:“不說包子了,隻說地點。你還沒回答我,我為什麽要跟你約在這家店見面。”
克蘭琥珀黃的眸子凝視安澄:“你在自相矛盾。你用這個問題來面試我,其實本來是你自己也發現了包子店的規律,你自己心下也有疑問,可是你不願意自己去追尋答案,所以你想要我替你找到答案。”
“可是我找到答案了,你卻又不想聽了。”
安澄像示警的母豹子一樣朝克蘭呲呲牙:“身為員工,永遠別自以為很了解自己的老板。尤其忌諱在老板面前這麽直接說出來。”
克蘭便笑了:“你說得對,那我不說了。還是隻說你選這家店見面的原因:因為是連鎖店,裝修相似,你覺得熟悉。熟悉會給人帶來安全感,你放心在這樣的環境裡考查我這個陌生人。”
安澄勾起唇角。
他沒說錯,“蒸不過你”就是能帶給她莫名的安全感。
她主動伸手:“恭喜你。一起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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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蘭只是淡淡地笑,跟安澄握了握手:“那能告訴我,你為什麽今天對全體男士都有恨意了麽?”
安澄皺眉:“因為有人說男人即便心裡不想要,可是身子一樣能要~”
克蘭有點嗆住,卻含笑點頭:“我明白這話對於你們女人來說是冒犯,可是客觀來說,卻沒說錯。”
安澄眯起眼來,像是一隻躲在暗處打量的貓兒:“這麽說你也有過類似經歷?”
克蘭又微微嗆了一下:“老板,看來你真的是跟我肝膽相照。第二次見面,我們都已經討論到了這麽深入的話題。”
安澄怔了下,隨即抓起餐巾紙團起來朝他丟過去:“你想什麽呢?!你現在是我的調查員,我們就是一個team,所以我這是在跟你討論案情罷了。在我的team裡,咱們不分性別。”
克蘭笑著點頭,拈起紙團:“打得真準。練過?”
安澄“嗤”了一聲:“別跑題,回答我。”
克蘭面上的笑點點斂去:“我有過。在亞洲服役期間,潛入極端組織大營。那時候他們剛希冀完一個村莊,將女孩兒都抓來,舉行拍賣會。當晚女孩兒們就要遭受被強迫的命運。”
“為了執行任務,我也只能與那些極端組織成員一樣,出價買到其中兩個女孩兒……那晚,我跟那些極端組織成員一樣,近乎殘忍地要了那兩個女孩兒。我不想那麽做,可是只有那麽做才能讓他們相信我,我才能完成任務,才能活下來。”
安澄怔住,呆呆望著他。
克蘭搖搖頭:“說好肝膽相照的,你都跟我聊得那麽深入了,我才把這件事告訴給你。這件事對我來說也是恥辱,我從不願主動對人提起。”
安澄伸手過去拍了拍克蘭的手臂:“很抱歉,讓你想起痛苦的回憶。不過你的情況是不同的,不屬於我討厭男人的范疇。”
克蘭這才點頭笑了笑:“也就是說你不討厭我嘍?”
安澄含笑搖搖頭:“我們是一個team。”
店門一開,一道頎長身影閃身而入。邁開長腿徑直走到櫃台,在櫃台處停留了一會兒,便朝安澄和克蘭兩個人走過來。
安澄是背對櫃台,克蘭先看見了。克蘭的目光閃了閃,那人已經先走到了安澄背後。
掌心搭上來繞過她肩膀,近乎獨佔的姿勢。
安澄嚇了一跳,急忙回頭。
卻見湯燕犀一張清俊的臉,含著三分微笑,卻七分清寒地盯著克蘭。
“在聊什麽,這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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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有點頭大。
她扶額,想抖肩膀振開他的手,卻沒成功。
安澄隻好盡量平心靜氣給兩人介紹:“克蘭,這位是,哦,湯燕犀律師,也是我正在打的案子的對手。”
“這位呢,”她介紹到克蘭的時候稍微遲疑了一下,最後隻輕描淡寫說:“這是位朋友。”
湯燕犀當然不滿意,可是卻沒向安澄追問,隻自行上下打量克蘭。
“當過兵,在亞洲服過役。從這一把長頭髮可見當的是偵察兵。退役後生活不是很穩定,至今單身未婚。酗酒,盡管自製力極強,不輕易被酒精打敗,可每個月至少還會有一次大醉。”
“湯律師~”安澄越聽越聽不下去,急忙叫停。
克蘭倒是大方:“全中。”
安澄也有些驚訝。克蘭酗酒?酗酒是不適合當調查員的,可見他這個習慣連簡也並不知曉。
湯燕犀掏出一張名片放在克蘭面前。
克蘭垂眸看去:“心理醫師霍淡如?”
湯燕犀挑挑眉:“你的酗酒是心理方面的隱疾,通過心理疏導可以改善的。去看看這位醫生,會幫到你的。”
他說著朝安澄眨眨眼。
安澄猛然省悟:霍淡如在剛離婚後,消沉之下也有多年依賴過酒精的過往。
她這才明白,湯燕犀推薦霍淡如,不是因為霍淡如是他母親,更因為霍淡如曾經有過幾乎一模一樣的經歷。
連安澄也不能不點頭:“克蘭,這位醫生的確十分適合你。我也建議你找她聊聊。”
克蘭見安澄也這樣說,便揚揚眉將名片收起來,放進M65風衣的內袋。
話說了這麽多,湯燕犀自更不見外,自己拉了椅子過來拚桌一起坐。笑眯眯問:“我現在可以知道你們二位在聊什麽有趣的話題了吧?”
克蘭也是承情,便看了安澄一眼,緩緩回答:“聊她正在打的案子,關於男人憑什麽能心裡不想要,可是身子一樣能做到的問題。”
湯燕犀歪頭看看安澄,卻是對克蘭說話:“聊完了麽?”
克蘭忍不住揚眉:“聊完了。”
湯燕犀目光隻定在安澄面上:“你可以走了。”
克蘭愣了一下。
湯燕犀補充說明:“沒錯,就是你。”
克蘭隨即會意,也隻揚眉笑笑,便起身朝安澄打了個手勢,轉身邁開長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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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忍到克蘭出門,才冷不丁伸腳,在桌下踢了湯燕犀腳踝一記。
“你幹什麽?那是我的朋友,你憑什麽攆人家走?”
湯燕犀腳踝也沒躲,生生受了這一腳。面上卻依舊是淡淡的清傲:“因為那個問題,你如果想找個男人談,隻許找我談。”
“憑什麽?”安澄聽了就冷笑,隨即挑了挑眉:“不好意思我今天連一塊錢硬幣都沒有,我沒興趣找你。”
湯燕犀惱得呲了呲牙:“除了那一塊錢,我還是你本案的對方律師。你的問題是從庭審中來,當然應該跟我談。關於我當事人個人的私隱,我也不同意你隨便就跟本案無關的人談及。”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包子店的小弟端了熱騰騰的包子送上來。
安澄聞見就一皺眉,回頭衝那小弟吼:“你們變戲法的麽?”
昨天到今天,這家店裡的包子味道都不對,所以安澄寧肯隻喝一杯水。可是這怎麽冷不丁就出來她想要的那個味兒了?
小弟愣了愣,小心偷看了湯燕犀一眼,然後就厚著臉皮點了頭:“是,我們就是充滿魔法的神奇小店。”
安澄氣得直抻脖兒,湯燕犀扭開頭去笑開,不過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安澄賭氣也不吃,將包子都裝進打包袋:“帶回去喂貓。”
“警長怎麽了?”他隻狀似無意地問。
安澄抿住嘴唇。她透露了警長怎麽了麽?她只是說她不稀罕吃那包子,所以帶回去喂貓而已啊。
湯燕犀無聲抬起頭來,默默凝視安澄:“告訴我,警長究竟怎麽了?”
安澄咬住嘴唇,別開頭去:“它最近有點鬧脾氣。吃東西莫名其妙地挑嘴,以前吃的都不想吃了,隻吃一種特別的貓布丁。”
湯燕犀眸光放遠,從裡面看不出什麽:“你給它買到了?”
安澄點頭:“買了。”
說到這個,不知怎麽著莫名有一點心虛,是不想讓他知道是從楚表哥的店裡買到的。
畢竟當年他在楚表哥的店裡曾經鬧過那麽一大回的。
他面上還是淡淡的,只有唇角微微勾了勾:“哦,我知道它是怎麽了。”
安澄忙問:“它是怎麽了?”
湯燕犀的目光轉過來:“它是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