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我的小蠻腰說她不想再動了 傍晚時分,賀青瀘和秦挽歌成功抵達北京國際機場。
天色正黃昏。
雖然霧霾濃重,卻已然抵擋不了秦挽歌踏足祖國首都的興奮。
她精神奕奕,拎著行李箱走的步履輕盈,賀青瀘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再一次覺得,這個女人真是一種神奇的物種。
看她四肢纖細,柔弱可人吧,那麽大行李箱,她半點沒有要讓他幫忙的意思,力氣大的不可思議。
走出幾步,秦挽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身邊,貌似還應該有一個小面瓜同行。
她回頭。
賀青瀘正不緊不慢的拎著行李箱往出走,男人身長玉立,逆光而來,毛呢大衣遮不住他修長筆直的雙腿,於人群之中格外醒目。
這畫面是很美好,然而......他是沒吃飯嗎?
走起來慢的跟隻烏龜似得。
她忍不住翻了一個華麗的大白眼,站在原地等待小面瓜在周邊一眾女生的花癡之中走至她面前。
她轉過身,行李箱磕在地面發出細微的響動:“賀先生,咱們可以稍微快一點兒嗎?在天黑之前我們需要找到住處。”
賀青瀘神色淡淡的看她一眼:“事實上你完全不需要著急,我已經在網上訂好了住處。”
“什麽時候?”
“候機廳你昏昏欲睡的時候。”
“......”
真是一個耿直的boy,怪不得到現在還找不到女朋友......
秦挽歌撇撇唇,不再說話,腳步卻慢了下來。
她跟賀青瀘並排走出機場,在入口處,一隻手臂忽然從她胸前橫生了過來。
秦挽歌一個不注意,差點兒給撞上去。
幸虧,她及時護住了自己的胸,才避免撞上這隻手臂,來自賀青瀘的手臂。
她有一瞬間的小小憤怒:“你在幹什麽?”
賀青瀘松手,掌心冒出一個口罩來,白色的,就掛在賀青瀘的食指,在空氣裡輕輕晃動。
秦挽歌抬眸,那一點兒小情緒立刻消失的一乾二淨:“給我的?”
“你覺得的我身邊除了你還站著人?”
“......”
雖然他的語氣莫名的透著一種似有若無的對她智商的鄙視,但看在他如此貼心的份兒上,秦挽歌淡淡一笑,從他手裡接了過來:“謝謝賀先生。”
“叫我賀青瀘。”
“......”秦挽歌戴口罩的手一頓,朝著他看過去,男人已經戴好,黑色的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修長烏黑的眼和一個尖削的下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個明星。
不過,這口罩這款式,怎麽看起來莫名怪異啊......
不是她想得多,賀青瀘戴的真的不是半個bra嗎......
她將戴了一半的口罩拉下來,端詳幾秒,又看了看門外祖國首都滿城的白色霧霾,幾秒,她重新認命的把口罩戴回了臉上。
bra就bra吧,總比吸一肚子的有毒氣體強。
等她戴好口罩,賀青瀘垂下眼瞼去看她。
她白希的小臉被口罩遮起來,只露出一雙清湛的眼,黑色的發絲柔順的貼在臉側,顯得整張臉愈發的小,莫名的讓人想要保護呢。
重點是,這口罩他特地買了情侶款,她白的,他黑的,這樣看起來還真的是絕配。
賀青瀘心裡一樂,藏在口罩後的唇瓣微微揚起淺淺的弧度。
秦挽歌沒看到,她率先走到路旁去打車。
很快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他們面前。
“姑娘,去哪兒?”出租車司機降下車窗,身子半傾過來,口音裡帶著濃濃的老北京味兒。
秦挽歌轉過頭:“去哪兒?”
賀青瀘流利的報了地名。
“好咧,上車吧。”
兩人把行李箱塞進了後備箱,賀青瀘拉開後車門,等待秦挽歌上車。
誰知到某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徑直越過他坐在了副駕駛。
賀青瀘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風中凌亂了幾秒,俯身鑽進了車裡。
坐在後座,他有些不悅的盯著秦挽歌的後腦杓,她就這麽不想跟他做一塊兒?
秦挽歌把口罩摘下來收進一個手提包裡,抬起頭來,就透過鏡子看到了坐在後座的賀青瀘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的後腦杓。
難不成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特殊癖好叫戀後腦杓癖?
她有些不自在的把手伸到腦後順了順頭髮,身子往下滑了滑,靠在了座椅後背上。
她的腦袋尖消失在座椅後背,賀青瀘看了幾秒,不著痕跡的偏開了視線。
車程有些遠,再加上整個北京城都被霧霾籠罩,司機開的小心翼翼,整整開了兩個小時才抵達密雲水庫附近的一個農家院。
賀青瀘進去徑直拿出手機,老板核對了信息,登記後,帶著兩人上了樓。
這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小二樓,建的古樸又雅致,房間很乾淨。
賀青瀘和秦挽歌的房間挨著。
老板把兩人送到後就離開了。
秦挽歌把行李箱放在牆角,快走幾步走至床邊,然後直挺挺的躺下去。
來來回回彈了幾下,她滿意的點點頭,床墊不錯。
舒服的有些不想起了,好想就這麽睡著啊......
她翻了個身,雙腿一挑,將被子卷進了兩腿間。
房門忽然毫無征兆的被推開。
“吱呀——”的聲響叫秦挽歌偏過了頭。
賀青瀘站在門口,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頗為不雅的姿勢。
好羞恥......
哎,不對,他是怎麽進來的?
秦挽歌猛地撒開被子從床上坐起身來:“你怎麽進來的?”
賀青瀘抬手,手腕輕晃,一串鑰匙在他手中叮當作響,鑰匙下房是個圓牌,圓牌上寫著三個紅豔豔的大字——203。
她住的可不就是203嗎!
“你鑰匙忘拔了。”賀青瀘走進來。
秦挽歌從他手裡接過鑰匙扔在床頭櫃上:“噢,那個,還有什麽事嗎?”
賀青瀘很是自來熟的往她床邊一坐:“你不餓嗎?”
舟車勞頓秦挽歌本來是不覺著餓的,聽他這麽一提,摸了摸肚子,還真有些餓了。
她誠實的點點頭。
“那下去吃飯吧。”
“去哪兒吃?”
“出門左拐有一家西湖醋魚,你想吃那個嗎?”
秦挽歌沒說話,只是咽了咽口水,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渴望。
賀青瀘看了她幾眼,站起身來:“走吧。”
西湖醋魚是他家招牌菜,魚肉鮮美,醬汁可口,秦挽歌吃到撐。
一個小時後,她抱著圓滾滾的肚子走出來。
賀青瀘跟在她身側:“今天還要去逛嗎?”
“我的小蠻腰跟我說她不想再動了。”
“......”
他們走回農家院,上樓,分別前,賀青瀘看著她:“明天見,晚安。”
秦挽歌很是敷衍的吐出兩個字:“晚安。”
爾後猛地合上門。
絲毫沒有一個作為女人的優雅。
賀青瀘盯著門板看了幾秒,卻驀地彎起了唇角。
真實不做作,真是女人中的一股清流......
被稱為女人中的清流的某女剛剛回到房間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翻通話記錄翻短信,然而,還是沒有來自於江衍的任何信息。
這個小兔崽子!
她怒不可遏,一把把手機摔在床上,氣哄哄的去了浴室。
衝了澡出來,渾身都舒爽了不少。
她趴在床上盯著被她扔在床頭的手機,看還是不看?
內心天人交戰幾秒,她很是沒出息的又一次拿起了手機。
滿懷希望的解鎖。
卻依舊沒有任何的信息。
這不科學,都這麽晚了,總該找到一個大活人了,為什麽江衍還沒給她回話?
難道是她手機壞了?
秦挽歌不死心的給賀青瀘發了一條信息——睡了沒?
她捧著手機眼睛一眨不眨的等回信,五秒之後,手機叮的一聲響了——還沒,你呢?
好吧,看來不是手機壞了,是她的腦子壞了。
秦挽歌悶悶不樂的給賀青瀘回過去一句——睡著了,然後把手機扔開。
鑽進被子,把被子拉到脖子下,她盯著天花板發呆。
江衍現在在幹什麽呢?
他是不是已經沉浸在溫柔鄉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
翻來覆去,翻來覆去,五分鍾後,秦挽歌睡著了。
隔壁,賀青瀘捧著手機,卻再沒等到秦挽歌的回信。
他放下手機,側過腦袋,視線落在放在枕邊的口罩上。
看了不知多久,眼睛有些困了,他緩緩閉上眼睛。
第二日,早上八點。
秦挽歌睡的迷迷糊糊,隱約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她眼睛也不睜開,悶悶的問了句。
“我,賀青瀘。”
男人沙啞的聲音頓時叫她清醒了大半。
秦挽歌猛地坐起身來:“給我幾分鍾。”
五分鍾後,她蓬頭垢面的開了門。
拉開門的一瞬,走廊裡的眼光爭先恐後湧進暗沉的臥室,刺眼的光線叫秦挽歌的眼睛有一瞬間的不適。
她眯起眼睛來:“怎麽了?”
“你沒看到我昨晚給你發的信息?”
“沒有......”
賀青瀘盯著她看了幾秒,到底是無奈的吐出一句:“沒關系,你收拾一下,我等你。”
“好......”
秦挽歌關上門的第一件事是拿出手機翻出短信,確實是有這麽一條——明天早上八點準時集合,我們去故宮。
不過也只有這麽一條。
江衍還是沒有發來任何信息。
她站在原地怔了幾秒,收了手機,去洗漱。
動作迅速,前後不過十五分鍾,秦挽歌換了一雙運動鞋敲響了賀青瀘房間的門。
“好了?”賀青瀘放下手裡的水杯坐起身來:“走吧。”
故宮上午放票時間是八點半,他們去的時候前面已經排了一條長龍。
看著前面的隊伍,秦挽歌心底有些默默的小愧疚,如果她早起一點兒,可能他們就不用等這麽久了。
不過,這麽長的隊,得排到什麽時候呀!
她扭過頭問站在她身側的賀青瀘:“沒有什麽捷徑?”
賀青瀘看了一眼她額角若隱若現的汗珠:“等我。”
“??”
賀青瀘沒再說話,穿過人群朝前走去。
“喂!”
賀青瀘雙腿修長,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長龍之中。
十分鍾後,秦挽歌正趴在通道的欄杆上看遠處的風景,一隻手臂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指間還夾著兩張票:“好了。”
他溫潤的聲線在一片嘈雜中格外的獨特,秦挽歌猛地回過頭來。
賀青瀘拽住她往外走,秦挽歌看著他的側臉:“跟我說說,怎麽弄到的?”
賀青瀘回過頭,倨傲又得意的掃她一眼,須臾,在秦挽歌期待的視線中,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秘密。”
嘖嘖,這表情,可真欠揍啊......
秦挽歌沒再問,她跟著賀青瀘一路朝前走去。
這故宮兩人都不是第一次來,秦挽歌是第二次,賀青瀘......已經數不清第幾次了。
他對這裡顯然相當熟悉,每到一個景點都會給秦挽歌介紹典故,卓越的記憶力,滔滔不絕的口才,秦挽歌覺得跟在她身邊的這一隻完全就是個專業型導遊好嗎?
尤其是他低沉好聽的聲音,猶如一股清流,秦挽歌有些出神的想,如果賀青瀘來當導遊,應該會賺不少錢吧?
“嘿!”忽有一道女聲乍然在耳邊想起。
與此同時,賀青瀘講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秦挽歌回過頭來,看著眼前的女生。
小姑娘看起來不過是二十剛剛出頭,一隻手臂搭在賀青瀘肩上,滿臉的雀躍。
賀青瀘上上下下的掃了她幾眼:“你是?”
秦挽歌:“......”
何茗:“......”
“我是何茗。”小姑娘眨眨眼睛:“就剛剛讓你插隊的那個,你不記得我了?”
原來如此。
還以為小面瓜有多大本事,居然是使了美人計!
秦挽歌立刻用一種很猥瑣的表情看向賀青瀘。
賀青瀘盯著她看了幾秒,耳根因為被抓包漸漸變紅,須臾,他看向何茗,神色冷冷的:“你還有事嗎?”
卸磨殺驢?
何茗看著眼前這個好看的男人,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尷尬的一笑就走開了。
秦挽歌:●▽●
注孤生,小面瓜絕對是繼江衍之後第二個注孤生的人。
“走吧,繼續。”這個小插曲似乎並沒有打擾到賀青瀘,他若無其事的朝前走去。
足足一個上午,他們才將故宮看完。
離開故宮前,在出口處,出現了一個小店。
這種小店在這裡很常見,裡面是售賣紀念物的,而他們眼前的這個,是賣玉器的。
賀青瀘在店門口頓了一瞬,走了進去。
秦挽歌跟了進去。
“你喜歡玉?”賀青瀘站在一排手鐲面前駐足,秦挽歌見他目光專注的盯著其中一個白玉手鐲。
賀青瀘搖搖頭。
“......”不喜歡還要買?物理教師的大腦果然異於常人。
秦挽歌不再看他,自行在店裡逛了起來。
店的規模不是很大,幾步路就能走到頭,走到中途,秦挽歌卻被一枚玉墜迷住了。
那玉通體碧綠,無一絲雜色,陽光打在上面,像是一汪流動的碧水,瑩瑩的散發這泠泠冷光。
這玉,叫她想到一個人。
江衍。
這玉的清涼就像是江衍清冷的性格,看起來傲然無比,實則卻通透無比,他的心思,簡單分明。
記得有人說過,真正的愛就是即使你生氣,卻依舊不忘為他在雨中撐傘。
明明心裡是怨著他的,可看到這塊兒玉,卻還是想要為他買下來。
不想對他好,卻忍不住。
秦挽歌到底將這枚玉墜買了下來。
賀青瀘也買了一個白玉鐲。
兩人走出店裡。
賀青瀘把手裡的紙袋遞到秦挽歌面前:“送你的。”
所以他剛剛買這白玉鐲子是要送給她?
“為什麽送我這個?”
“覺得你合適戴這個。”
然而合適她也不能收啊,鐲子這東西送人可是有含義的,叫小面瓜誤會就不好了。
秦挽歌遞了回去:“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這是被拒絕了?
賀青瀘的面色一瞬間變得難看至極,他沉默的盯著秦挽歌看著半晌:“我送這個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很適合,你要是不喜歡就扔了,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會收回。”
“可是......”
“扔。”
“......”好吧,看在小面瓜態度如此堅決的份兒上,她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秦挽歌把鐲子放回包裡:“謝謝。”
賀青瀘沒回應她,他反問:“你不送我點兒什麽?”他剛剛明明看到她買了一枚玉墜。
秦挽歌撓撓頭,她沒想到他會送她東西,也就沒有禮尚往來的準備唉......
這個就尷尬了。
秦挽歌看著賀青瀘的面色一點一點變冷,她隨意往前一掃:“你想吃冰糖葫蘆嗎?”
賀青瀘沒說話。
秦挽歌卻已經拉著他走過去,買了兩串冰糖葫蘆。
她記得他喜歡吃提拉米蘇,那麽這個也應當是喜歡的吧。
秦挽歌把其中一支塞到賀青瀘手裡,自己拿了一支,咬一口,薄薄的糖衣碎在口中,混著山楂的酸,味道美好到不可思議。
果然還是老北京的冰糖葫蘆夠味兒。
她吃完一串,回過頭看賀青瀘,他才慢悠悠的啃第二個。
“你不喜歡吃這個?”
“喜歡。”
“那你怎麽......吃這麽慢?”
因為是你買給我的,就算是一串冰糖葫蘆,我也不舍得很快吃完。
當然,看著秦挽歌澄澈的黑眸,賀青瀘沒說出這句話,他只是舔了舔唇:“我牙口不好。”
“......”
秦挽歌想吃烤鴨,賀青瀘訂了地方。
坐地鐵可直達。
這會兒路上正塞得跟截臘腸似得,打車絕對不是明智之舉,秦挽歌拉著賀青瀘去坐地鐵。
地鐵裡人多到爆。
一趟車下來,秦挽歌額角盡是密密麻麻的汗。
賀青瀘側目看過去,下意識的抬起了手。
“你做什麽?”秦挽歌看著那隻朝自己伸過來的白希手掌,像是受驚的小鹿一樣往後退了兩步。
賀青瀘的手還停在半空中,氣氛謎之尷尬。
秦挽歌懂了,他是要幫她擦汗。
只是,他是不是誤會了些什麽?
她之所以會答應跟他出來,一方面是因為他誠摯的邀請,而她也確實需要逃離那個地方,當然,另一方面,是她內心小小的私心。
她承認,她想讓江衍吃醋。
但是天地良心,她絕對不想跟小面瓜發生點兒什麽。
幾秒,賀青瀘收了手:“抱歉,沒忍住。”
“......”真是real耿直。
秦挽歌直視著他,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
“賀青瀘,其實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麽。”賀青瀘細長烏黑的眼裡藏了不為人知的情動,他放在口袋裡的手指緩緩收緊,心口也跟著收緊,像是要擰出血來,他說:“抱歉,剛剛失態了,以後不會了。”
秦挽歌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是人,小面瓜這麽好的人,她怎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他當槍使呢!
她抿唇:“賀青瀘,要不,我們回吧?”
不看了,不玩了,不再拿他當槍使了。
“你別心裡有負擔,我隻當你是朋友。”賀青瀘卻忽的輕笑,轉過身,淡淡的落下一句:“該走了,前面就是你想吃的正宗全聚德烤鴨。”
我隻當你是朋友,因為唯有如此,我才能一廂情願的偷偷喜歡你。
請你不要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