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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心沉,大叔,放過我》第一百七十六章:媽媽,我是念念......
  第一百七十六章:媽媽,我是念念......    江衍醒來有意識後的第一句話是:帶我去見她。

  他很虛弱,很蒼白,就連意識尚且都處在模糊中,腦海深處冒出的第一個念頭仍然是,他要去見她。

  不是刻意,無需費力,似乎在很久以前,這個念頭就已經存在了。

  昏迷的這些日子,他並非意識全無。

  他能感受到空氣裡的風,他能嗅到空氣裡的白玉蘭香,他能聽到耳邊輕柔的說話聲,這些東西或許朦朧,但都真實存在。

  就像是一切事物被黑暗吞沒,他在黑暗中獨自尋找,混沌的尋找著光亮,那黑暗卻始終如影隨性,他痛苦的掙扎,他輾轉反側,他不停的走,終於,撥開雲霧見月明。

  他還活著,這種感覺真好。

  他迫切的想知道,他昏迷的這些日子,她是否還好。

  這是支撐著他活下來的唯一力量。

  這醫生是顧祁從國外請來的心臟手術專家,是近年來各大醫院炙手可熱的年輕才俊,曾挽救無數人於生死一線之間。

  他一愣,須臾,變了臉色:“這不是胡鬧?”

  江衍剛睜開眼,別說下地,動一下都費勁兒。

  顧祁看著江衍沒什麽血色的臉,附和道:“宋醫生說的對,你現在這樣指不定亂動一下就會出生命危險,搗什麽亂呢,乖乖躺著吧,她好著呢。”

  江衍沒有動,他的眸光沒有一絲波瀾,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顧祁,重複道:“帶我去見她。”

  兩個男人站在原地看著江衍執著的模樣,腦袋都大了。

  講真,宋賀救過這麽多病人,還沒見哪個人固執到這種地步,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滿腦子想的都是去見一個差點兒害死自己的女人。

  顧祁掐著腰站在原地,就差給江衍氣吐血了。

  他那一副不給我見我就死給你看的表情是嚇唬誰呢!

  這才剛醒就給他裝上大爺了是不?

  江衍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兩人,那眼神,跟刀子似得。

  半晌,顧祁沒轍了。

  他掐了掐眉心,朝著宋賀走過去:“那個宋醫生,你看能不能把他連人帶病床推過去?”

  宋賀把聽診器往手裡一攥,翻了一個白眼:“這個不歸我管,只要院長同意,你們盡管折騰,不過,我提前告你,要是那女人再給他來一刀,這爛攤子我不準備收拾了。”

  “你放心,我會護著他的。”

  宋賀沒接話,他掃了一眼江衍,頭疼的按著太陽穴離開了。

  顧祁去找了院長,院長糾結再三,囑咐再三後,同意了。

  畢竟不管是江家還是顧家,他都得罪不起。

  秦挽歌的病房在神經科,跟江衍在同一樓層,隻隔了一個走廊的距離。

  顧祁順帶去找了秦挽歌的主治醫生,叫他提前準備好鎮定劑在一邊上候著,以免出現什麽無法控制的意外。

  一切搞定後,顧祁叫了幾個小護士過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神經科出發了。

  這陣仗在醫院裡可是頭一回,不少人都八卦的湊過來。

  這邊病房裡,秦挽歌縮在病床的角落裡捧著一個蘋果看來看去,好像能把這蘋果看出什麽花來似得。

  這期間,小秦念都沒來過醫院,眾人都怕小孩子再受到什麽傷害或者刺激,終生都留下什麽不可磨滅的陰影。

  江衍一行人進入病房時,她看都沒看一眼,好像那蘋果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直至,那病床被推至她身側。

  江衍躺在病床上,尚不能起身,全身上下也只有腦袋可以肆意的轉動。

  他轉過臉去,去看秦挽歌。

  她穿病號服,藍白條紋的,很寬大,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

  她瘦了很多,整個臉都小了一圈,原本就精致的鎖骨愈發顯得突出。

  她專注的捧著蘋果坐在窗邊,陽光從窗外灑下來,將她整個側臉都鍍上一層光,安靜而恬然,像隻乖巧的貓咪。

  她看起來沒什麽異常。

  江衍的唇角扯了一笑,想要擠出一抹笑,卻感覺臉部肌肉僵硬到不聽使喚。

  他從被子下伸出手,意欲去碰觸她。

  總覺得眼前這一幕像是一個易碎的美夢,美到那樣的不真實。

  可秦挽歌忽然扭過頭來,她的目光茫然的落在他的手上。

  再緩緩的移到他的面上。

  一瞬之間,她愣在那裡,手指松開來,手裡的蘋果從她掌心滑出,咕嚕嚕的滾到地上。

  須臾,她忽然坐起身來,她面部變得扭曲,她張牙舞爪的揮著手臂朝著江衍撲過來,她尖細的嗓音在病房裡響起:“江衍,江衍,我的孩子,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念念!”

  那果然只是一場虛幻的美夢。

  他昏迷的這些日子,她的病情還是不見起色。

  她看著他,還是像是看到了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

  他們究竟對她做了什麽?

  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真實的存在,心口那處的血肉像是驟然間撕裂開來,痛意從最深處蔓延。

  額角似有冷汗冒出,流進眼裡,刺痛到眼睛都要睜不開。

  他按著胸口去看秦挽歌。

  站在她身側的早已沉默等待的一眾護士撲上去將她按到在床上,她的嘴裡嗚咽著,像是被困住的小獸。

  主治醫生拿了鎮定劑過去,細長的針尖沒入她的手臂,那些液體全部流進了她的體內。

  她掙扎了幾下,很快,就趴在病床上,再也不動了。

  江衍看著看著,眼眶紅了。

  整個病房陷入一種莫名的沉寂。

  顧祁輕咳兩聲,走過來,看著江衍:“走吧,送你回病房。”

  江衍沒出聲。

  顧祁知道他的意思了。

  他招呼了小護士們,又浩浩蕩蕩的給江衍推回去。

  江衍躺在病床上,面色有些蒼白。

  他怔怔的盯著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那落寞的模樣叫人看著很心疼。

  顧祁走過來,順帶端了一杯水過來。

  他將江衍扶起來,也沒問江衍意見,睡了這麽久不吃不喝光打點滴嗓子肯定又乾又澀,電視裡不都這麽演的,病人醒了肯定要喝水什麽的。

  雖然他的反射弧有些長,這會兒才想起來給江衍喂水。

  江衍很安靜,他就著顧祁的手臂喝完一整杯水,然後再躺下。

  歇了一會兒,他的面色看起來總算有一絲人氣了。

  他扭頭看向顧祁:“醫生怎麽說?”

  顧祁都沒問他指得是哪件事,他跟江衍做了這麽多年兄弟,從江衍穿開襠褲那年就認識他了,有些默契,不需要開口,便知道彼此的意思。

  他靠在椅背裡,看向窗外,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醫生說,在她的體內查出了致幻劑成分,過量,那些東西徹底毀壞了她的神經系統,叫她陷入了精神上的混亂中,至於為什麽她那麽恨你,心理專家說,她應該是受了催眠,那些人在她神志不清的時候,當著她的面,叫人演了一場戲,她錯把假象當成了真實。”

  後來沒過多久,他們就找到了那個載過黑狐的司機,他說那晚,他看到那個眉骨上帶了刀疤的男人拎了一個黑塑料袋,裡面裝的是兩個人,輪廓很明顯,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兒。

  警察通過那附近的村民也找到了他口中的那兩個人,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一個小女孩兒,背影像極了江衍和秦念,只是,他們都不記得發生過什麽了。

  江衍沉默了很久,就在顧祁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忽然出聲:“那場戲的內容,是假的我殺死了假的秦念。”

  他的聲音很篤定。

  顧祁一怔:“我不知道。”

  可下一瞬,江衍皺了眉頭,這一次,不是陳述句,是問句,他沉沉的看著顧祁:“阿歌記得我的臉,就算是神志不清,也不應當看錯我的臉。”

  “警察在茗香灣搜到了人皮面具。”

  話題至此,江衍明了了。

  因為看到了那些,因為內心的精神世界受到了巨大的折磨,她才會那樣的恨他。

  她是那樣痛苦的掙扎在那個虛幻的世界。

  他應當拯救她,也必須救她。

  頓了許久,江衍問:“這病有沒有得治?”

  “有。”顧祁頓了一秒:“但會很難。”

  一個好端端的人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很簡單,一個瘋子要變成一個正常人,卻很難。

  江衍想,不管有多難,他都要救阿歌。

  ―――――

  心臟被刺是一種很嚴重的傷,江衍命大撿回了一條命,但該有的治療和調整,是不能少的。

  江衍在醫院足足養了半年,身體才漸漸開始恢復。

  大半年沒見小秦念,他特別想小家夥。

  這天終於忍不住,差張媽帶了小秦念過來。

  大半年不見,小丫頭長高了,也變得更漂亮了。

  可她的黏人半點沒變。

  一進病房,她就跟顆小炮彈似得撲進江衍懷裡,哭的稀裡嘩啦,眼淚鼻涕抹了江衍一身。

  等哭夠了,她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紅紅的。

  她指著他的胸口:“爸爸,這裡,疼嗎?”

  江衍面色一變,問她:“你怎麽知道爸爸是......”

  他千叮嚀萬囑咐他和阿歌住院的消息不要告訴小秦念。

  江衍目光有些不悅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張媽:“怎麽回事?”

  一見江衍要發怒,小秦念鬼精靈似得晃了晃他的手臂:“爸爸,跟阿姨沒關系,是我自己偷偷叫司機送我來醫院找你的,我問過這裡的漂亮姐姐了,他們說,你的心臟受傷了。”

  “......”江衍看著小家夥清明的眼睛,著著實實的給噎著了。

  半晌,他歎一口氣,這事也不怪小家夥,誰叫他的基因太過強大呢?

  他摸摸小家夥的腦袋:“不疼了,爸爸沒事了。”

  “沒事就回家好不好?念念晚上一個人好害怕,念念好想爸爸媽媽。”

  他還沒回答,小秦念又垂下頭,一雙小手來回揪著他的衣角,連聲音都跟著低了下去,她問:“媽媽是不是病的很厲害?”

  他盯著小家夥看了幾秒,一把將小家夥抱進懷裡:“爸爸會治好媽媽的。”

  小秦念點點頭,她軟乎乎的小手抱住江衍,奶聲奶氣道:“我相信爸爸。”

  江哲希站在門口,他看著江衍抱著小秦念,心口既酸澀又自責。

  他親手毀滅了自己曾經的美夢,卻成全了小秦念以後的美好生活。

  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對是錯,但看著小秦念的笑容,他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人不管怎麽做大概都是會有遺憾的,他曾想過如果那天他沒有告密,就那樣看著父母逃走,就那樣看著阿歌死在那個小黑屋裡,現在一切會是怎樣?

  可一切都沒有結果。

  他遺憾,卻沒後悔。

  心之所向,人間正道,這是他在書裡看過的一句話。

  犯了錯,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就算那是他的父母,他也不能夠維護他們。

  就算那天他沒告密,總有一天,因果輪回,他們還是要受到懲罰。

  這一切,都是命。

  他不恨任何人,他只是,有些難過。

  真的,只是有那麽一點的,難過。

  他移開視線,靜靜的轉身離開。

  他逃進了洗手間裡。

  在那個寂靜無聲的小角落裡,他蹲下,緩緩抱住自己,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哭夠了,他去了病房。

  江衍住院期間,他一次都沒有來過,或許是因為心裡的心結,或許,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江衍。

  但他們總是要會面的。

  就算是要走,他也應當跟他說句道別,感謝他這些年來的養育之恩。

  他已經小學畢業,要升初中了,他考了榕城一個很不錯的學校,寄宿製,一周可以回一次家。

  他又長高了一些,有一米七了,站在病房門口的光影交匯處,筆直的像是一棵樹。

  看到他,江衍把小秦念放到一邊:“你自己去玩一會兒,爸爸跟哥哥有話說。”

  小秦念眼珠子一轉,拉著張媽離開了病房。

  江衍坐在病床上,安靜的和江哲希對視,須臾,他朝著江哲希招招手:“過來。”

  江哲希頓了一瞬,抬腳走過去。

  他在病床前坐下。

  江衍看著他,少年的骨骼愈發的強健,他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大人了。

  他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謝謝。”

  江哲希聳聳肩,扯出一抹笑:“我那天像不像是一個英雄?”

  盡管他掩飾的很好,江衍卻依舊看到了他發紅的眼眶。

  他哭過了。

  那天,他一定很痛。

  失去雙親的經歷他曾真真實實的經歷過,那種痛,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而在這個男孩兒十二歲這一年,他經歷跟他一樣的痛。

  不,他比他更痛。

  是他,親手將自己的父母送上了絕路,隻為救出秦挽歌。

  這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孩子,江衍現在尚且看不清他的未來,但他猜,有朝一日,江哲希一定會活成很優秀的模樣。

  他說:“你做出了一個很正確的選擇。”

  江哲希垂下頭,他笑到眼淚都掉出來:“我知道。”

  只是,如果人死後真的有亡靈,那麽在九泉之下的蔣南會不會恨他?

  他不會知道了。

  他快速的抹一把臉,他衝著江衍說:“我考上了市一中。”

  江衍扭頭看向窗外,那棟住院部樓房還高的老榕樹長得鬱鬱蔥蔥,夏天快要過去了。

  他說:“入學手續我會叫人去辦理的。”

  江哲希點點頭,她又說:“以後,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江衍沒問他原因,或許在茗香灣的那個家裡,他並不快樂。

  或許,他還需要一些時間,去忘記這一切。

  他看著他,很鄭重:“哲希,答應我,如果有什麽事,記著,你還有家。”

  家嗎?

  江哲希想到了秦念,這一瞬,他感覺很溫暖。

  就算他一無所有,這世上,只要還有一個小姑娘會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面叫他哥哥,就夠了。

  “少爺!”就在彼時,張媽慌慌張張的闖進了病房。

  江衍的眉輕蹙:“怎麽了?”

  “小姐她,她不見了!”

  “怎麽回事?你把過程詳細跟我說一下。”

  張媽平複了幾秒情緒:“是這樣的少爺,小姐剛剛跟我說想去洗手間,我就帶她去了,我帶她進去後,我就在洗手間門口等著,可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小姐出來,我就進去找她,可我發現......小姐不見了。”

  這話聽完,江衍就明白了個大半,感情,這小家夥又調皮了。

  她是故意把張媽支開的吧。

  只是......她是怎麽在張媽的眼皮子下悄悄溜走的?

  這個問題並不重要,此刻更重要的是,她去了哪裡?

  換個問題,這醫院裡,有什麽地方他不讓她去?

  半晌,江衍掀開被子下床:“跟我來。”

  張媽半信半疑的跟在江衍身後,江哲希也跟了過去。

  穿過一個走廊,再往前走幾步。

  小秦念的身影就出現在視線裡。

  那是秦挽歌的病房門口,小家夥正踮著腳尖努力的透過玻璃窗去看病房裡的情形。

  她看的很專注,連江衍幾人過來都沒看到。

  這一幕,叫江衍感到有些心酸。

  他站在原地頓了許久,才抬腳走過去。

  腳步聲放大的那一瞬,小秦念回過頭來。

  看到來人是江衍,她立刻低下頭站的筆直,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虛心接受教育的姿態。

  江衍看著她那副摸樣,心口軟的一塌糊塗。

  他走過去,蹲下身子,將小秦念圈在懷裡,柔聲問她:“想看看媽媽?”

  小秦念點點頭,從眼皮下怯生生的偷看江衍幾眼:“我好想媽媽。”

  江衍懂,她還只是個小孩子,長這麽大大概都從來沒有離開過爸爸媽媽這麽久,她想秦挽歌,他懂。

  他想了想,抬手將她剛剛把腦袋貼在玻璃窗上弄亂的劉海捋順,他站起身來,牽住她的小手:“走,爸爸帶你去見媽媽。”

  “爸爸你真好。”

  江衍輕輕一笑,推開房門。

  不過,他沒敢走進去。

  秦挽歌的病情好了很多,醫生說,她正在朝著一個好的方向發展,如果這時候再受到什麽刺激,之前所有的刺激,將功虧一簣。

  房門打開時,他透過房門往裡看,他的阿歌就乖巧的坐在窗前,她靜靜的盯著窗外發呆。

  醫生說,她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記得,她一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發呆。

  他松開小秦念的手,將她往裡推了推。

  小秦念不安的轉過身來:“爸爸,你不跟我一起進去嗎?”

  江衍搖搖頭:“媽媽的病不能看到爸爸,你去看媽媽吧。”

  小秦念遲疑幾秒,終於轉過身,輕手輕腳的朝著病床走過去。

  走至病床前,她仰著腦袋去看秦挽歌,她不敢直接撲到她懷裡,她站在原地叫她:“媽媽......”

  秦挽歌聽到了這聲音,她呆呆的轉過腦袋來,茫然的看著小秦念。

  過了一會兒,她撓撓頭:“你是誰?

  媽媽不認識她了,媽媽以前最疼她了。

  小秦念看著那張日夜牽掛的臉,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她哭著說:“媽媽,我是念念啊,你不記得念念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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