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番外 蘇天寒之寒梅著花未（21）　　　　許美君有一絲疑惑，自己也沒有多了解對方啊。

  或許，皇甫霄感覺自己問的有些多了，便轉了話題，又開始教她往下彈奏。

  到了傍晚時分，許美君竟然將這隻曲子磕磕巴巴彈下來了。成功來了有些突然，許美君心裡激動萬分。不過看皇甫霄眼底並沒有多少驚喜，她有些失落--果然，是自己要求太低了，能磕磕巴巴彈下來在他看來，太過笨拙。

  "我看來就做不了這點，幸好從小習武，沒有也倒沒有浪費自己的時間……"許美君自嘲地笑了笑，低頭又開始自娛自樂彈起來。

  忽然，皇甫霄手指輕輕摁在其中一根弦上，目光閃動著溫柔的情意，"不是你做不了，是做的很好，你才彈了幾日？教了一個下午就能彈下這支曲子，真是不簡單呢……"

  "真的？"許美君被皇甫霄肯定，像個孩子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皇甫霄故意繃住臉，"我有說過謊麽？"

  一般情況是不說謊的，要說也是偶爾為之。

  皇甫霄的肯定，讓許美君心花怒放，雖然她也感到對方有太高自己的嫌疑，但她心虛之下，還是愉快的接受了。

  在這方面，從小自己就沒有接觸過，更別說被人鼓勵了，而現在，皇甫霄算是第一個表揚自己的人，怎麽不令人動容呢？

  "我會好好彈的，一定要彈得最熟練，等你下次來時，我彈給你聽。"許美君向皇甫霄保證完，便繼續開始練習。

  皇甫霄笑了笑，也不去打擾她 ，隻安靜地聽著，他坐了一會兒，便起身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美景出神。

  許美君的確與別的女子不同，那份從容利落，就不是那些柔弱女子可比--不知怎麽的，那些自以為美的女人搔首弄姿，硬要展示出所謂的楚楚動人，惹人憐愛，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難道人就需要互補麽？自己沒有武功，就喜歡看那些英姿颯爽的女人？比如眼前這個。

  眼前算是一個機會，自己要不要試試看？

  他轉身看向某人，此時正埋頭努力彈奏著。

  "美君……"

  琴聲頓住了，許美君帶著一抹迷茫抬眸看向對方。若是自己沒有聽錯， 他好像叫了自己名字。

  皇甫霄俊臉微微有些尷尬，笑了笑，道："恕我冒昧問一句，你可曾婚配？"

  許美君心裡升起一個奇怪的感覺，他為何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呢？

  "曾經訂過親，後來退了--大人問這個做甚？"

  皇甫霄看許美君反應有些滯後，苦笑一下，繼續問："現在還有心儀之人？"

  心儀之人？許美君心裡轉了轉，忽然感覺出對方的目光比之前熾熱，她自然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許美君輕輕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即使心儀蘇天寒，自己現在能說麽？不能說，這個心思自己只能永遠放在心地了，成了自己不能觸及的部分。

  "恰好，在下也沒有婚配，你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皇甫霄的語氣有些不其約定，他知道在大梁國內，許美君的官職很高，反正自己現在是比不上。

  對方參軍的時間久，所立的功勳無數，在注重軍功的大梁，做到這個位子上的確不意外。自己現在若與她結親，也算是自己高攀她了。

  許美君當然沒有想到皇甫霄會如此直接，將男女親事擺上桌面，臉色一時就紅了，但她思路沒有亂，輕輕笑了笑，"皇甫大人，你我之間相識短暫，你並不了解我。婚姻大事，豈是兒戲？"

  "你我相識雖然不久，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美君，你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子，我不想錯過……"皇甫霄心裡揪的緊緊的，很緊張。

  他對許美君的拒絕沒有感到意外，她是一個謹慎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她的心裡有一個人，一時半會放不下，自己只是想要等著，等著她轉身過來。

  許美君此時更清醒了，她起身與皇甫霄隔桌相望，"皇甫大人，沒看出來，你還是一個喜歡衝動的人。還是那句話，你並不了解我，所以我並不是你最佳選擇--如果我是你最佳選擇的話，你在牡丹園就不會不知道我何時離開了，皇甫大人，我們還是不要去做那些滑稽的事情了……"

  她輕描淡寫舉了一個例子，皇甫霄被噎得一時無言以對。

  "美君，對不起，並不是我對玉秋姑娘有多感興趣，而是……"他有些遲疑、猶豫，然後下定決心一般，歎口氣，"實不相瞞，美君，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那門親事麽？就是我父親一時玩笑說過的那門親事，後來不了了之的那個。"

  許美君睜大眼眸，有一絲不可思議，"你莫要說是與聞玉秋啊。"

  皇甫霄苦笑一笑，"就是與她。不過我並不想要這門親事。兩家到現在也沒有多少交道，所以那日看見她只是有些詫異而已，並不是移不開視線……"

  "不管如何，皇甫公子，暫時我並不打算考慮這件事，"許美君依然堅定地搖搖頭，想了想，補充道，"我現在情況也比較糟糕，我與我父親鬧僵了，他已經將我逐出家門。現在我孤身一個人。沒有什麽依靠。並不是一個好的成親對象。大人還是另擇人家吧。"

  再一次的，許美君拒絕了皇甫霄，很平靜，很堅決，沒有商量的余地。

  皇甫霄有些尷尬，所以笑笑，"你不要著急回答我，這個問題不需要你當下就答應或者不答應。我先將這個話留下，你可以考慮一段時間……"

  許美君想想，自己也不能在否定，畢竟對方需要一個台階下，所以她點點頭。

  看到對方很難得地點點頭，皇甫霄終於稍稍放松一下，又道："我明日就打算離開，等回來路過有時間的話，我會再來看你。"

  "好。"許美君這回比較配合，沒有回絕對方。

  兩人達成一致，便又開始了音樂的討論，氣氛重新和諧起來。

  -

  第二天，皇甫霄用過早膳就與許美君作別離開了。

  許美君再次過起了自己比較規律的生活：操練軍隊，學習彈琴，時不時去五娘那裡打打牙祭。

  轉眼便是兩個多月過去了，這期間，她再沒有給蘇天寒寫過一封信--自己喜歡的人會有心的生活，自己再沒有打擾的必要，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麽可惜的。自己為他畫了三年時間，從來沒有後悔過。

  這就足夠了，等自己的心情恢復了平靜，自己也要開始新的生過了，快樂充實的新生活。

  皇甫霄並沒有再來，只是時不時會給她寫信，心中也不說結親之類的話，完全就像個老朋友一般，說說京城的奇聞異事，或者山川美景等等。

  金秋時節，八月十五過了之後，許美君有收到了皇上劉青睿的手諭，說請她到京城兩個月，替他訓練一支女侍衛組成的小型軍隊。

  許美君安排好了身邊事，特意還叫李良過來人副將幫襯，然後便起身趕往京城。

  她知道劉青睿對這隻女侍衛的軍隊期望可能很高，不然也不會將自己調過來訓練。周小英也是一把好手，不過此時她與穆侯爺一起鎮守平陽，是真的抽不出時間來。

  幾日趕路，她與幾個侍衛便好無懸念地到達了京城。

  與之前不同的是，許美君在沒有去找蘇天寒，而是直接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等第二日進宮。

  傍晚，她坐在客棧一樓大廳，臨窗一角，與幾個侍衛一起用膳。

  鄰桌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的對話很快吸引了她。

  "……聽說那聞尚書出獄多虧了蘇家，那蘇二公子看上了他的女兒，就是之前選了花魁的那個姑娘。本來，人家之前救了他的女兒，回來又幫了他，不正好將女兒許配給人家麽，結果你看他，硬說與皇甫家有婚約，要嫁給今年的新科狀元，弄得他的女兒死活不願意--畢竟之前一直住在蘇府，又與蘇二公子出雙入對的，郎才女貌，很是般配。"那個藍衣中年人說完，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有滋有味咀嚼起來。

  另一個男子接過話去，道："可不是，這可是近來京城最大的新聞了。也不知道蘇門那邊是什麽反應--昨兒個我還看見蘇家二公子呢，坐著馬車走過去，車簾開著，看不出什麽表情--估計也不高興，你想想，他之前與那玉秋出雙入對，如今煮熟的鴨子飛了，這花魁要成了別家的妻子，他心裡會好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