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人不如靠己!”蘇江辰的表情堅強如鐵,聲音冷酷似鋼,說出的話振奮人心:“我們既然幸運的沒有變成喪屍,沒有在末世裡被喪屍當成食物撕成碎片,我們就要努力的,靠自己的雙手活下去。”
“末世來了,但人類的末世沒有到來。我們有百分之一活下去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我們有萬分之一結束末世的希望,就要拚盡我們最後的一絲力氣,灑光我們最後一滴鮮血,為我們的子孫後代開創一個沒有喪屍的、嶄新的和平年代!這是我們還活著的人不可逃避的職責和義務!”
村民們都被蘇江辰慷慨激昂的話所吸引,王天富目光炯炯的看著他:“說得好,靠人不如靠己,年輕人,你有什麽建議?”
“明天我們去天底村!”
王天富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去那裡幹嘛?我們是想回去,可是已經回不去了。那裡現在都是喪屍!”
“那裡是你們的村子,是你們的家園。”蘇江辰看著王天富,目光堅毅,一字一句的說道:“想將這個世界變回原來那樣,先從你們自己的家園開始!”
“那些喪屍呢?”
“當然是殺光它們!”
“不行!絕對不行!”王天富毫無征兆的變得憤怒無比,他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蘇江辰,冷靜的言語已經變成咆哮和嘶吼:“那些喪屍都是我們的親人,我們的朋友,在一個村裡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村民,誰也不能對他們不利!”
“它們是喪屍,它們已經沒有感情,沒有思想,沒有記憶,它們是一群冷血凶殘的怪物!”蘇江辰的聲音提高八度,毫不留情的駁斥著對方荒謬的觀點:“當它們向你們發起攻擊,當它們向你們展露獠牙,當它們嘴裡咀嚼著人類血肉的時侯,它們就已經不再是你們的親人,你們的朋友,你們的村民了!”
“不,你說的不對!”王天富固執強硬的回擊:“我不知道它們是怎樣才變成喪屍的,可能是被某種新出現的病毒感染,可能是被未知的細菌寄生,可能是受到某種物質的輻射產生變異。”
“但如今的醫學這麽發達,之前難以醫治的重病,現在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手術就能治愈,之前必死的絕症,現在也已經有了治療方案。我相信,現在全世界幸存的科研學者、專家都已經行動起來了,人們終將會發明出來將喪屍複原的方法,我們的親人、朋友會有一天再次變回人類,重新回到我們的生活中!”
蘇江辰明白,這種對待親戚朋友的執念,並不只存在於眼前的村民身上,正相反,它在X紀元裡是一種普遍存在的、毫無緣由的樂觀思想。他們以為人類會變成喪屍,那麽喪屍也可以再次變回人類,這是一種存在於自然界中可逆的變化,只不過現階段還沒有人發現方法而已。
在X紀元裡,確實有無數科研機構都對此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實驗,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但注定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有的研究無一成功。
說到底,喪屍已經屬於另一個物種,它們的大腦與人類相比,體積少了三分之二;它們的血液裡沒有紅細胞,卻多了許多其他物質;它們的心臟和許多其他髒器都失去了人類髒器原本擁有的作用,第二根脊椎骨裡的骨髓和大腦才是它們支撐生命必不可少的器官,等等等等。從醫學和生物領域來說,它們與人類和地球上其他生物在各方面都有許多巨大的差別。
蘇江辰無意在生物學上舉證喪屍與人類完全是兩種生物,比人類和猿猴的血緣關系要遠了何止十萬八千倍。這些不屬於當下的研究成果缺乏說服力,也會讓別人懷疑他怎麽知道這麽多其他人根本未曾發現的東西。
他需要換個角度說服對方。
“我們四個人從高速路上的休息區過來。在那裡,至少有幾千隻喪屍,同時應該還有相同數目的人被那些喪屍當成了食物。我相信在你們村子裡,也有不少人死在突如其來的喪屍手裡。你應該知道,這種生物有多麽強的攻擊性,有多麽大的危險性,是多麽可怕的生物。”蘇江辰看著幸存的村民,他們只有8個人,除了王天富以外,還有1個40多歲的男人,2個30多歲的男人,2個30多歲的女人,以及20來歲的一男一女。
“你剛才說過,這些人是你們村子裡僅存的希望和未來,你以為在這種喪屍環繞的環境裡,你所說的未來和希望能活下去?所有的喪屍都是人類變異產生的,這些喪屍生前都是某些人的親人和朋友,你以為如果人人都抱著你這種思想,整個世界在數以億計的喪屍威脅下,能有幾個人活下來?想想吧,你的看法是有多愚蠢,多自私?”
“醒醒吧,科學不是萬能的。它不能讓一個人變成喪屍,同樣也不能讓一隻喪屍變回人類。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物種,超出了科學能夠解釋的范疇。想讓幸存的人活下去,就收起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吧!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活在過去,那麽整個人類都將沒有未來!”
王天富呆住了,還想分辯什麽,卻不知從何說起,緊接著他像個無助的孩子,抱著頭蹲下身,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心中面臨無比艱難的抉擇。
他曾經發過誓,會誓死保護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村民,但是那些曾經的村民,那些殺死了其他村民的喪屍,他該以怎樣的方式去面對他們呢?
一個個曾經鮮活的面孔在他的腦海中不停地飛舞、盤旋,勾起了他無比熟悉的回憶,在某一刻又突然變成了喪屍的模樣,凸出的眼球裡射出沒有絲毫感情的光芒,張開的血盆大口送來死亡的氣息。
那一刻,王天富真希望自己已經變成一隻喪屍,最起碼那樣可以“無憂無慮”、懵懵懂懂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