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了，一種滋味，叫心碎。

  機械地拉開自己的行李，木然地收拾著東西……

  這裡，已經不屬於她了……

  她就拉幾件衣服，套上一件套頭休閑服，套上帽子。

  她拎著小行李，緩緩走下去。

  老王納悶地看著寵兒：“小小姐？”

  夜光下，寵兒的面色，蒼白極了。

  她隻吐出一句話：“我要回英國！”

  老王擔心不已。

  “機票我訂好了！”寵兒的聲音也是沒有什麽起伏的。

  老王其實早得令，今晚送寵兒走。

  黑色的房車緩緩開走，她坐在車後面……

  還是這輛車，可是以後，是她一個人！

  身後的房子慢慢地變小……

  但是，不再屬於她了。

  那裡，會有女主人。

  是容不下她的！

  一個養女也是容不下的，更何況，她對顧慕陽有著那樣的心思。

  她小聲地哭了……

  先是很壓抑，後來，越來越大聲。

  明明，他愛她的。

  明明……

  黑色的房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別墅的二樓，站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顧慕陽面無表情地站著，手上燃著一支煙。

  林雪在他身邊，淡淡一笑：“為什麽不留下她？”

  這麽多年了，她也……放棄了！

  從那天尾牙開始，她就看出來，這輩子她都沒有指望了。

  如果顧慕陽沒有愛上別人，她也許不會放棄，可是他愛上了！

  他的心裡，裝著的，是他的小姑娘。

  再不會有別人了！

  顧慕陽看著無邊的黑夜……

  自小到大，他一個人也經歷了無數的黑夜。

  他看到母親等待父親，他知道那種苦……

  而他不想，讓寵兒也過這樣的生活。

  如果注定不會有結果，不能給她所有，他寧可放棄。

  因為她這麽這麽地小……以後她還會愛上別人。

  他輕嘲地笑了：“留不住。”

  “你這樣做，不怕你的小姑娘傷心？”林雪拿著一張支票。

  顧少爺真的大方，演了一場戲，五千萬，比她的片酬還要高！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冷冷地說：“你可以走了！”

  林雪笑了一下，徑自離開。

  顧慕陽站在無邊的黑夜裡……

  他的面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她了！

  是恨透了他吧！

  後來的兩年多，她都沒有回來過，放假春節，都沒有回來。

  ……帝國總裁辦公室。

  他的手指握著一疊照片……

  那上面，全是寵兒！

  每一張，都是。

  有些是她在教室裡，有些她在大樹下的道上走，有些她坐在公園裡。

  沈妙音走進來時，心裡暗歎一聲。

  總裁這是何苦呢！

  明明心裡就想著寵兒，但是兩年了，卻是一次也沒有去找過。

  快冬天了……

  又到了一年尾牙……

  而她記得很清楚，那年的尾牙過後，總裁就幾乎沒有笑過！

  她也沒有見過寵兒小姐了，後來總裁和林雪似乎不清不楚了一段，再然後就沒有了！

  她走過去，將文件放在辦公桌上，輕聲地說：“總裁，這是今天的會議總結！”

  他頭也沒有回。

  手也沒有停止，繼續地往後翻著。

  之後就頓住了。

  他看到了一張照片……

  是寵兒在夜店裡的照片。

  她十九歲了……

  穿著超短的皮褲，一雙纖長而白皙的腿，誘一惑到了極致。

  上面是一件小可愛，一頭長發散在肩上……

  而她的身邊，是個英國年輕男子，二十出頭的樣子！

  顧慕陽的手指猛地一緊……

  他眯著眼，看著那張照片。

  沈妙音看著他的神情，心裡，也是一緊……大氣不敢出了！

  如果說以前的顧少是有些不近人情的話，現在的顧少，簡直就是惡魔了。

  誰栽到他的手上，都得倒霉的。

  她不敢看他手裡的照片，但是大抵是知道，是有關寵兒的。

  這兩年多，總裁大概隔一個月就會飛一次英國。

  沒有人知道，隻去一天就回來！

  大概是去，看一眼吧。

  沈妙音以為，總有一天，總裁會將寵兒帶回來，可是這麽久了，沒有。

  就在她的心裡亂亂地想著時，顧慕陽的聲音冷冷地響起：“替我準備專機，我要今天就去英國！”

  沈妙音的心裡咯噔一聲！

  寵兒小姐是做了什麽，才會觸動了總裁的神經？

  她不敢問，點頭。很快就安排好了！

  一個小時後，顧少出現在機場……

  當他到了英國倫敦……天氣有些寒冷，而且是清晨。

  他的車子緩緩地停在了寵兒的公寓樓下。

  這幢公寓，是他買下的，很大，而且配備了兩個傭人.

  當他打開門時，下人恭敬地叫了先生。

  他將外套除下：“小姐呢？”

  下人有些難色……

  有些吱吱唔唔地沒有開口……

  他眯了下眼，然後就快步走向她的臥室。

  這裡他沒有來過，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她睡在哪裡！

  當他推開門時，也是呆了呆！

  那些偵探，拍給他的，全是她乖巧的樣子。

  而現在他一推開門，裡面，就滿滿的煙味……

  而且那種味道，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達成的。

  他眯了眯眼，看到他養大的孩子穿得十分地清涼，倚在床頭，漂亮的手指夾著一支細長的煙……

  她正在吞雲吐霧……

  幾乎是那瞬間，他憤怒得無以複加。

  寵兒也抬了頭，看著他的表情，十分地平靜。

  兩年半，他們沒有見過面。

  至少，她是沒有見過他的。

  可是她很平靜，不像以前……

  她長大了……十九歲……

  他感覺自己一下子就老了很多！

  看著她熟練地抽煙，甚至是目光中都帶著一抹挑釁。

  仍是倔強的，只是多了一份的嫵媚！

  顧慕陽的手指握緊……心裡卻是悲涼地想著，是誰讓她有了這樣的神情。

  寵兒抽了幾口煙，然後摁熄……

  她緩緩地站了起來，懶懶地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沒有絲毫的震驚，沒有絲毫的躲閃……

  完全地像是一副陌生人的樣子。

  可是更可笑的是，她的聲音從浴室裡傳了出來，隨著一陣的水聲，所以聲音是有些模糊的！

  “爸爸，你怎麽來了？”

  他聽著她叫他爸爸，此時卻是覺得有些諷刺。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目光被垃圾筒裡一樣東西……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