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她的……已經很多很多。夠她十輩子都花不完……

  可是寵兒……他不願意放開她，寧願就這樣放在身邊，就算是她恨死他。

  她也永遠不會知道……他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他的病，她的病……他們不會有一個健康的孩子。

  她要有更好的選擇……生一個健康的孩子！

  他說過，讓她當公主，而他，不是她的王子。

  他可以給她全世界的財富，但是給不了她最基本的愛情。

  所以，就算是有著那種淡淡的感覺。他還是寧可忽視掉。

  寧可她以為，他是一個混蛋。

  他的大手觸到她的小手，想將她拉近，但是寵兒不願意……

  她縮了一下。

  然後臉色就變了……

  她的身體倒了下去，呼吸有些不勻。

  他幾乎是立即就明白她的心律不齊……

  將她放平，渡了些氣給她……

  好在這些年她養得好，還是小毛病。

  所以她清醒地看著他……親了她的唇。

  兩行眼淚滑了下來……她別了過去，不想看他。

  而她的舉動，將他的心都擊碎掉了。

  碎成一片一片的，撿不回來。

  他半撐著手臂，倒在她身邊，聲音低沉似是呢喃：“寶寶，你聽話好不好！”

  他伸手將她拉進了懷裡……

  今晚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刺到他的心臟裡……無法自拔。

  寵兒任著他抱著，沒有說話。

  他的臉埋在她的發絲裡……

  他知道接下來，她會恨他的，可是他寧可她恨他！

  兩人這樣也沒有洗，最後她熬不住還是睡了。

  清早起來，發現自己被鎖在家裡，出不去了。

  顧大海的心臟都是一抽一抽的，這兩隻小東西，就不安生！

  而且聽說少爺要將小小姐送到英國去……

  這怎麽是好！

  寵兒沒有反抗……

  她就窩在家裡，後來，她聽說他為她申請了一所學校……

  再後來，新年過後，她被送了過去。

  寵兒過去後，不到一個月，就逃了回來。

  那是一個清晨，他還沒有醒……

  可是他感覺到一陣十分清新的氣息就窩在身邊。

  睜開眼，看到了久違的寵兒。

  她已經十七了，又長大了些，眉眼又開了些。

  可是也讓他更頭痛了。

  她窩在他身邊，身上穿得有些單薄。

  他伸手一莫，小手小腳都是冰涼的。

  心裡雖然生氣，但是還是將她放到了被子裡。

  而寵兒大概是太累了，睡得很沉，竟然一直沒有醒。

  他沒有再留下。

  他們，已經不適合再在一起睡了……

  他起來，隨手套了一件睡袍，然後就走到外面的露台上。

  坐在那裡，一直等著她醒。

  一雙手臂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身體，聲音也是軟軟的：“爸爸，我想回來！”

  他的身體一震，從那天起，三個月了，她沒有再叫過他爸爸。

  那雙小手臂收緊了些，小臉貼著他的背……

  他是貪戀的，可是不得不推開她。

  “寵兒！在英國不好嗎？”清晨的陽光下，彼此都能看清對方的表情。

  一絲一毫也逃不過。

  她的頭髮及肩，像是剪掉了好長，他的心有些痛……

  “不好！”她沒有再靠近了，就那樣地看他。

  他不得不承認，當初撿回來的小女孩，經過三年以後，已經長成了少女了。

  她美得簡直是過火……此時穿著一件浴衣坐在陽光下，讓人想將抱在懷裡。

  他的手指握緊，最後還是沒有去抱她。

  這一抱，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倔強地看著他。

  顧慕陽輕歎口氣了：“回去英國吧！”

  “我不要回去！”寵兒的小臉繃著。

  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她又會說要離開的話……

  他覺得簡直是作孽，他怎麽會養了這麽一個小東西的。

  “聽話！”他也極少叫她寵兒了……

  他們像是生份了很多……她再也不會吊著他的頸子叫他爸爸，再也不會纏著她撒嬌了。

  她……已經是一個女人。

  他清楚地知道，她是在向他索愛。

  任何一個女人這樣做，他都不會理會的，可是這是寵兒。

  “我不走！”她抱著自己的小腦袋望著他。

  他有些頭痛。

  末了，他望向遠處……

  聲音很輕：“寵兒，我有女人了！”

  她的腦袋轟地一聲亂了……

  他有女人了！

  “對！”他靜靜地看著她：“是林雪，你應該見過！”

  寵兒的眼睛睜得很大，眼裡也是有著水氣的！

  “那晚，是我喝多了，寵兒，你還小……而我，喜歡成熟一點的女人！”

  他近乎是歎息著說完：“林雪……”

  “你騙人！”寵兒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他微微地笑了，伸手撫著她的小腦袋：‘你還小，不了解男人！’

  寵兒靜靜地望住他……

  他繼續淡淡地說：“以後，有可能她會成為你的媽媽！”

  寵兒的臉上幾乎沒有血色了……

  他覺得自己殘忍至極。

  但是這樣，是最好吧！

  他的心裡是有些內疚的……

  如果，如果不是他的情不自禁，是不是寵兒就不會對他產生那樣的感情。

  他不知道拿她怎麽辦才好……這樣說，她會恨他！

  他輕歎一聲：“回英國去吧，我聽說趙穎下學期也會去英國了！正好和你有個伴……”

  寵兒沒有立即離開，但是她卻親眼見著他不回家了。

  他開始在外面，很晚才回來，或者是不回來。

  有時，回來時，身上也是有著香水味的。

  她天天縮在牆角，不發一言！

  他們像是在較勁，他也沒有勉強她離開，只是用行動告訴她，他是真的有女人了。

  顧大海見著，歎了口氣……

  春暖花開，她消瘦了很多……

  夜晚，她坐在二樓的露台上，看到他的車開進來。

  和他一起回來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那個女人，她是認識的……

  林雪。

  他擁著那個女人上樓，然後聽到他的臥室裡的門打開，然後又關上……

  寵兒閉了閉眼，她不想知道他們在裡面做了什麽。

  那張大床，她和他睡了那麽多次，那有著她最美好的回憶。

  她感覺到了，一種滋味，叫心碎。

  機械地拉開自己的行李，木然地收拾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