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瑤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她輕輕地笑了，笑得有些苦澀。

  “我曾經也以為自己和他是不一樣的，身上背負了太多，想放棄時，顧忌太多。”

  她看著他，淡笑著，十分從容。

  林雅人的手指握緊了方向盤，聲音有些緊繃，“你就沒有一點兒……懷念嗎或者是憤怒嗎？”

  “也許有吧，可是我不願意將這種情緒放大。”程瑤是何其聰明的一個女人，有些事情，知道，可以爛在肚子裡，一輩子都不需要再說出來。

  林雅人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心裡知道得清楚，她是不願意說破了。

  歸根結底，是因為她此時愛著的是沈遠之。

  是啊，是沈遠之！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還會愛上他。”所以，他才放心地將她放回去，可是，這一放，便是永遠失去。

  林雅人有想過，如果當時，如果他沒有那麽多的野心，是不是就和她幸福生活在一起了？

  但是想想，他還是沒有後悔這樣的決定。

  他還是寧可是這樣的結果，因為他不甘，他要做人上之人，他再不要屈於人之下。

  現在，多美好，就是沈遠之也得看他的臉色，也得讓他三分。

  他很滿足，以後要什麽樣的女人都有！

  可是，不會再有程瑤了。

  程瑤垂眸笑了一下，之後就下車。

  這一次，他沒有阻止她。

  程瑤的心裡有些沉，有些事情雖然說不說破，可是仍是會放在心裡。

  林雅人的真實身份猜出以後，她就不難想沈遠之為什麽會簽下那十年五百億的合同了。

  那是為了她。

  為了不讓她知道真相，可是這個沈遠之這個傻瓜，她怎麽可能和他一樣笨！！！

  他不想傷害她，難道就她就不會受到傷害了嗎？

  她不是小女孩了，也不是玻璃心！

  當然她知道了以後，仍是會有些傷感，為了沈遠之。

  他竟然也會有一天變得這樣小心翼翼地……

  她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

  這樣慢慢地走回了婚紗店，去了那兒，沈遠之已經在那裡了。

  程瑤抿了下唇，淺淺地笑了笑，“遠之。”

  他站在那裡，風采卓然……

  其實男人四十歲不到是最有魅力的時候，特別是他有權勢，長相又是得天獨厚的，自然看起來不錯。

  程瑤的心裡有些心酸地想，就是他現在這樣，也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明裡暗裡地盯著他呢。

  他朝著她伸出手，接過了她的手一起朝著裡面走，淡淡地開口：“怎麽將衣服脫了？不等我看看?”

  他說話沒有顧忌，程瑤睨了他一眼，抿著唇沒有再說什麽。

  沈遠之就笑了起來：“都老夫老妻了，這有什麽！”

  他想想，就附耳過來，聲音低低地，“結婚那天給我撕！”

  程瑤氣極，瞪著他：“你少來，這婚紗我要存著的。”

  他滿心地感動之際，她卻是又開口，簡直是要氣死他：“像我這樣三婚的女人不多。”

  他的眼裡，全是冷刀子飛出來。

  程瑤輕笑出聲，心裡有那抹了陰暗像是驅逐掉一般。

  她主動地纏著他的手臂，聲音有些溫和，也有些軟，“遠之，將你的禮服穿給我看看。”

  他看著她的眼，多少看出她心裡是裝著事情的，不過，能讓她這般大抵也只有那個人了……

  沈遠之也不以為意，在她的眼裡，他看到了少有的溫柔。

  這大概是他少有看到她的溫柔了。

  沈遠之微笑，帶著她一起走到更衣室裡。

  程瑤替他換了衣服，他首次在她面前除下衣服而沒有一點兒的玉望。

  不是沒有，而是這時候，他不想帶著那種心情和她在一起。

  程瑤抿了抿唇，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領結，“沈先生，很帥。”

  她退後一步看著他，目光裡有著一抹溫暖。

  屬於老夫老妻的溫暖。

  他的心裡軟了一下，然後就扶著額頭笑了起來——

  什麽時候，他也這樣軟弱了。

  其實愛，不僅讓人堅強，也會讓人變得軟弱。

  從外面的塵世回來，獲得平靜。

  他垂眸看著她低眉順目的模樣，聲音低低地，“瑤瑤，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現在說了。”她看著他微笑。

  沈遠之看著她，輕咳一聲：“那你呢？”

  她偷偷地笑了一下，“我什麽？”

  他拍了她的屁一股一下，“沈太太？”聲音裡是有一抹威脅的。

  程瑤趴在他的肩上，淺淺地笑了起來，“沈先生，你想聽什麽？”

  “嗯？”他又拍了她一下。

  程瑤嬌嗔了一下，“會有人進來的。”

  “如果你怕有人進來，我就……就地正法！”他的聲音帶著一抹笑意。

  她的小手抱著他的腰身，將臉貼在他的懷裡。

  她沒有一刻像是這樣的柔軟過，他也沒有這樣一刻給她這樣安心的感覺。

  “遠之，如果你以前對我這麽好，多好，我們就不會分開，就不會有別人了。”她說豐，大概是有些不滿，輕捶了他的肩一下。

  沈遠之笑笑，抱住她，連同手臂一起抱在自己的懷裡，低頭親了她一下：“瑤瑤，你現在這樣，像是小孩子。”

  她咬了他的肩一下，“怎麽還是小孩子啊，都快四十了。”

  “在我心裡，你還是小姑娘！”他低笑了一聲。

  程瑤仰著頭：“沈先生，你說話越來越好聽了。”

  “我還有更好聽的，晚上說給你聽！”他笑笑，就和她站一起，對著鏡子看著兩人站一起的樣子。

  程瑤看著，將頭擱在他的肩上：“你很帥，沈先生。”

  “沈太太，你現在說話也很好聽了。”他笑著攬著她的肩，讓她貼在他的懷裡。

  他們如此相配，但卻是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十多年，他們最好的時光都沒有在一起度過。

  他感覺有些對不起她。

  沈遠之的心口一熱，聲音也有些壓抑，“瑤瑤，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

  她趴在他的肩上，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你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

  他微微地笑著，一手抱著她，低沉地繼續說：“還有，我會想辦法治好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