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比中土國所在的玄青位面,不知道強出多少倍。
能在這個位面修煉到高階真人,去仙界之後,證真就跟喝涼水差不多。
面對李永生的提問,朱爾寰苦笑一聲,“祖師爺為七寶宗弟子,我也知道仙界有多好,但我是為家中愛女求懇,若僅僅是為自己,我是斷斷不敢打擾仙使的。”
“你倒是替我拿起主意來了,”李永生笑一笑,能帶誰飛升,不能帶誰飛升,是他這個觀風使決定的,朱爾寰居然想自己調整,對他實在有點不敬。
不過永生仙君也是草根出身,一般是沒什麽架子的,略略點對方一下,令其知道分寸就是了。
接著他一擺手,“你現在想這些,未免早了點,先去做事吧。”
“謹遵仙使仙諭,”朱爾寰抬手一拱,站起身走了。
李永生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搖一下頭,這世間的有心人,還真是多啊。
兩天之後,李永生正在跟杜晶晶聊天,猛地側過頭,看向一個方向。
那裡是朱爾寰靜修的小院,空曠的院子裡,空氣泛起一絲漣漪,然後驀地出現十余人。
杜晶晶見他神色古怪,跟著側頭一看,正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破碎空間……這是誰家真君?”
她說話的聲音雖然低,距離也相當遠,可是這驀然出現的人,實力極為驚人,一個光頭大漢遠遠地看了這邊一眼,眼睛一眯,一股潑天的氣勢壓了過來。
他的肩頭一動,似乎要做什麽,旁邊一名年輕人速度奇快地發話了,“何道友且慢,那是自己人。”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去白虎廟申告的公孫未明,他的身邊,站著公孫家的太上長老。
何道友遠遠地掃兩人一眼,一個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原來是玄女宮的道友,你倆過來吧。”
說完之後,他就不再看兩人,而是跟其他人說起話來。
杜晶晶被這一眼看得心裡發寒,忍不住暗暗抽一口氣,“這修為……果然厲害。”
“呵呵,”李永生微微一笑,心說區區的巔峰真人罷了,不過白虎廟主庚金殺伐,給人以異常凌厲的感覺,“看起來有點像和尚。”
“噓,噤聲,”杜晶晶嚇得拉他一把,“此人十有八九,是白虎廟三廟祝何苦真人。”
白虎廟的廟祝,跟二郎廟的廟祝可不一樣,稱之為廟,實則是四大宮之一,三廟祝何苦,也是大名鼎鼎的巔峰真人,號稱是真君之下無敵。
當然,若是呼延書生或者公孫不器處在巔峰狀態,也未必同意他這麽自稱。
何真人的耳力,還不是一般的好,聞言又側頭看過來,狠狠地瞪李永生一眼。
李永生的鼻子裡,重重地噴出一股氣來,眼睛也是微微一眯。
杜晶晶見狀,傳聲發問,“怎麽了?”
“小家子氣得很,”李永生面無表情,也是傳聲回答,“不過隨便說了一句,他就要威逼我一下,呵呵,局面不怎麽樣。”
“白虎主凶煞之道,而且此人……很計較臉面,”杜晶晶傳聲提醒他。
她邊跟著他往小院走,一邊傳聲說此人的性情。
在四大宮裡,白虎廟何苦也算個響當當的人物,他的脾氣,跟他的戰力一樣有名。
中土國有個規矩——事實上,整個玄青位面都是這個規矩,不得隨意冒犯真君。
有人說了,這不是廢話嗎?真君就是最頂尖的存在,誰活膩歪了,敢去冒犯?
話不是這麽說的,修到真君這個境界,一般人隨便提真君的名字,真君就會生出感應,若是你言語間對真君有所不敬,感應就更強。
那麽,真君因此對你動手,不算大欺小,殺了也白殺。
所以這個不得冒犯,就是背後都不能說真君的不是,否則你若因此喪命,沒人替你做主。
何苦何廟祝僅僅是巔峰真人,但是他也不許別人背後說自己的壞話,原因很簡單,他認為自己是準證了,是半步真君了,就要享受真君待遇。
但問題在於,他還不具備真君的境界,別人隔著幾百裡說他壞話,他感受不到,所以為了維護這個待遇,他一旦聽到近處有人對自己不敬,反應通常都會比較激烈。
因為這個緣故,他不止一次大欺小了,甚至還殺過人,他這個癖好,在四大宮裡廣為人知。
“呵呵,”李永生聽到這個解釋,就覺得有點好笑,不過,剛才何苦那一眼,也是警告的意味居多,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懶得計較。
然而下一刻,杜晶晶臉色一白,快速傳聲,“壞了,你好像冒充過白虎廟的道統?”
“這個不要緊,”李永生並不是很擔心,“不過,盡量別讓他們知道吧。”
兩人走進小院之後,發現公孫不器也已經趕了來,公孫家三準證,加上何苦和朱爾寰,就是五個準證了,那撕裂空間而來的人裡,還有兩個高階化修,一共就是七個準證。
李永生和杜晶晶的修為都不高,沒有他倆說話的份兒,七個準證嘰嘰喳喳地說一陣,就敲定的事情怎麽辦理。
商量完畢之後,何苦才轉頭看向杜晶晶,“你是玄女宮那個寮房執事吧?把消息傳回去了?”
“見過何準證,”杜晶晶恭恭敬敬地施禮。
同是四大宮的人,她不能跟別人一樣,稱對方為道友,雖然這個稱呼才是最合適的,但是雙方修為差距實在太大了,地位也不同,這個時候,稱準證最為恭敬的——起碼要稱廟祝。
她在稱呼上夠恭敬,但是其他的,就不會退讓太多,“我是巡寮執事。”
玄女宮的寮房,跟其他三大宮不同,還分內外寮房,通常意義的寮房執事,是指內寮,巡寮執事則是主要負責外寮。
“呵呵,你們玄女宮,就是毛病多,”何準證微微一笑,“何必分得那麽細?”
他的體態原本就魁梧,雖然沒有多少肥肉,但是臉上也是肥頭大耳,再加上那個光頭,還有開朗的笑容,看起來越發地像個和尚了。
他顯然看杜晶晶比較順眼,所以又多說兩句,“玄女宮已經聯系我們了,你先做個見證,庫西部落平滅之後,掌握了更多證據,會有人傳送過來,申告族誅慕容氏。”
我說怪不得收不到宮裡的消息呢,原來直接聯系白虎廟了,杜晶晶心裡有點小小的不甘心,這是不想落實我申請族誅令的功勞?
不過她心裡也清楚,自己的份量實在太低了,門中這麽做,實在正常得很,來到西疆搞族誅,肯定要聯系白虎廟,一來考量真實情況,二來也表示尊重主人。
所以,她努力地將這份不甘拋到腦後,“白虎廟打算如何平滅庫西?”
何廟祝伸出手,撓一撓自己的下巴,沉吟一下方始回答,“大概是仿格洛路舊例。”
格洛路舊例,就是《拯救戰兵雷鋒》的背景延續,格洛路戰役之後,光宗將所有格洛路的女人都發賣到了中土腹地,男人的話,殺掉了一些有罪的,其他人全部閹割掉。
自那之後,玄青位面再無格洛路這個部族。
按說這是挺殘忍的事,光宗也因此為人詬病,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殺戮,差點被起了武宗的廟號,李永生那篇話本,是為光宗洗地,才被今上重視。
但是杜晶晶並不覺得殘忍,這待遇可是比族誅好多了,男人哪怕是被閹割了,起碼能安穩地活完這一生啊。
她奇怪地看向公孫家的三名準證,“為何不族誅?”
“我也想啊,”公孫不器聞言苦笑一聲,“可是庫西僅僅是個部落,是族群不是家族,他們的血緣遍布整個胡畏族,如何族誅?”
這真是沒辦法的事情,胡畏族是七八百萬人口的族群,真要對庫西部落搞族誅的話,起碼要殺掉上百萬的人,而且剩下的人,也會極度痛恨朝廷。
玩不起,真的玩不起,哪怕是光宗重生,恐怕也不敢下這個命令。
公孫家是最想連根拔除庫西部落的,但是能做到仿格洛路舊例,他們也該知足了。
“好了,”何廟祝出聲,“杜執事莫要計較了,爭取能族誅拓跋和慕容氏,才是正道。”
杜晶晶苦笑一聲,“我玄女宮一向痛恨野祀,總覺得這種信奉邪教的部落,留之無益。”
“其實,庫西部落馬上就不複存在了,”何真人淡淡地回答。
或許,他是覺得這個話題有點累,於是又看向李永生,“你便是那李大師?果然年少……”
在中土國語言習慣裡,年少和年輕,是有區別的,年少往往意味著,後面要加上“無知”兩個字,年輕後面加的……當然就是有為了。
朱爾寰輕咳一聲,很乾脆地接過話來,“李大師確實年少有為,對小廟幫助不少。”
嗯?何廟祝狐疑地看他一眼,心說我說話,你也真敢插嘴?
不過他對李永生的事情,是有所耳聞的,更知道公孫家三個準證,不但跟二郎廟結了緣,還跟李永生瓜葛頗深。
於是他輕哼一聲,“聽說李大師跟我白虎廟,也頗有淵源?”
杜晶晶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心說完了,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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