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準備什麽?”
專注於眼前的事物,顧淺淺根本沒有意識到身後突然多了一個人,所以,當陸戰北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時,她一時沒能反應,竟還一本正經地答了一句:“喔!我親手做的小兔子饅頭……”
“如此壽宴之上,有人要吃這個麽?”
“當然了,我……”
本還想說,這是她爸爸特意吩咐她做的,可話到嘴邊,顧淺淺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麽,猛轉地身子的同時,整張俏臉都白了:“小……舅舅……”
還是那熟悉的語調,還是那受驚的眼神……
小舅舅三個字,對顧淺淺來說是一種習慣,可對陸戰北來說,卻如同心魔。
曾經,因為她的離去,陸戰北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聽到這三個字,一聽就會發脾氣,一聽就會掀桌子。
沒有人知道,陸戰北用了多麽大的決心,才戒掉這三個字。
可是……
“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有一天,你突然不叫我小舅舅了,我會不會不習慣?”
不習慣是肯定的,但比起不習慣,他更在意的是她們之間的那種名正言順。如果,她一直還叫他小舅舅,他們,又怎麽有資格在一起?
不習慣明言一切,他隻用那種近乎淡涼的口吻說:“改改吧!以後,不要再叫那三個字了,我很喜歡,但不合適……”
如果,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只是要求她改,只是勒令她不要再叫,顧淺淺最有可能的反應就是偏要這麽做。
可偏偏,他在說到最後的時候,又加了那麽一句:他很喜歡,但不合適!
他很喜歡,所以是不反對自己這麽叫他的意思,但不合適,是指‘小舅舅’這三個字背後的禁斷之忌麽?
一時難以分辨他的心思,顧淺淺索性也不再揣測,隻不怎麽高興地問:“你怎麽在這兒?”
“拜壽!”
聞聲,顧淺淺愣了一下,這才想到他除了是自己的‘小舅舅’以外,還是菁城的陸三少,所以,以他的身份來參加這種壽宴的話,也著實沒有什麽說不過去的地方。
只是,無論他來此的目的是什麽,對她來說,也不該再受影響。
於是她的口氣也變得越來越不客氣:“拜壽不去前廳,跑這兒幹嘛來了?”
“唔!也許,我是被你親手做的小兔子饅頭的香味兒勾來的也說不定。”
“胡說八道!”
知道他這是又在逗自己,顧淺淺當時便扭了身子要離開,可人還沒來得及走開兩步,竟又被他活生生拖了回來:“又想去哪兒?”
用力掙開他的手,顧淺淺扭眸怒目:“做為客人,你還是去前面的宴席廳吧!不要再纏著我了行嗎?”
纏著她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看來,這丫頭現在是真的開始嫌棄自己了。
唔……
這可真不是什麽好現象,只不過,前廳他肯定是會去的,但在去那邊之前,他修長的指尖又點向了她之前準備的那盤小兔子饅頭上:“如果不想呆會兒太難堪,你做的這些東西,就別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