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起拿出手帕剛準備擦掉凳子上的灰塵,盛北爵便已經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坐下。
“你來幹什麽?”中年男人沒好氣的問。
“當然來看看大哥過得怎麽樣。”盛北爵唇角淡淡勾起,抬眸睨他一眼:“況且,大哥最近不是一直說要見小笙嗎?我這個做弟弟的,當然要來看看大哥到底有多急。”
“那小笙呢?”男人瞪著他,幾乎要把他撕碎一樣。
“大哥若是不介意小笙知道真相,那我還真不介意將她帶來。”
“盛、北、爵!”
男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他的名字:“你要是敢對小笙胡說,我一定殺了你!”
盛北爵冷笑,根本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
“大哥,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不過。”
男人費了好大的勁才忍住想揍他的衝動:“你別自以為你會一直順風順水,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回去的!”
“回去?”盛北爵淡淡的蹙眉,像是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大哥你似乎忘了,是你自己不想回去的。十年的時間,這才過去一半而已,你就好好留在這裡贖罪吧。”
“不過也許等你出來的時候,我和小笙的孩子已經出生了。”
聞言,男人突然發了狂一樣的衝過來:“你這個畜生!你對小笙做了什麽?她可是你的親侄女啊!你們不能……”
阿起迅疾上前擋在盛北爵身前,男人的拳頭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胸前。
“盛北爵!我一定殺了你!”
盛北爵優雅地摘掉手套,睥睨著憤怒的男人:“大哥,你說……我和小笙的孩子該叫你外公還是伯父呢?”
男人目眥盡裂的瞪著他,恨不能將他活剮的凶狠模樣。
“盛北爵,小笙她還那麽小!做錯事的是我,你想怎麽報仇就盡管衝著我來!”
盛北爵長長的歎口氣:“大哥,當初可是你自己做的蠢事,也是你自己非要留在這個死人堆裡贖罪的。你若是想回去,我現在就可以將你帶回去,重新坐回以前的位置。只要……你的良心能過得去。”
兩人從灌木叢出來時,天色已經完全漆黑了下來。
“先生,回酒店嗎?”
手機這時候嗡嗡響起來,盛北爵按下接聽鍵貼在耳邊。
片刻後,他沉著嗓子道:“掉頭,去機場。”
……………
夜色斑斕的S市,雨還在不停的下。
裹著一身冷雨的男人匆匆走進家門,下人剛迎上來準備幫他摘掉大衣,他就已經摘掉手套朝樓上走去。
他上了樓,冰冷的嗓音比這夜裡的溫度都要低許多。
“她怎麽樣了?怎麽會暈倒?”
江阿姨忙向他報告:“先生走了以後,小姐既不肯回家也不肯穿衣服,不管我們怎麽勸都沒用,她暈倒的時候發著高燒,我立刻就給您打了電話。”
說話間,男人已經走到了余笙房門口。
他剛準備推門進去,卻又想到什麽般,將大衣摘下,交到江阿姨手裡。
原本雷厲風行的男人,在推開門的那一刻,瞬間就放柔了動作。
他牽腸掛肚了一整天的小女人安靜地躺在床上,呼吸輕柔到幾乎聽不見。
“叫醫生來看了嗎?”
“醫生來看過了,可是小姐昏迷著,根本吃不下藥。醫生給她打了點滴,但她一醒來就拔掉了,還不準我們管她……”
盛北爵頓了頓,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把醫生開的藥重新準備一份拿進來,再讓廚師熬一份清粥。”
江阿姨剛準備離開,他又補充:“對了,讓醫生再過來一次,用最快的速度。”
直到近距離地看到床上小女人的那一刻,盛北爵冷沉的眼底才漾開一抹柔軟。
大手輕輕落在余笙燒紅的臉頰上時,灼燙的溫度頓時讓他心頭一抖。
這個傻丫頭,每次到頭來折磨的還不是他?
他剛掀起被角準備摸摸她的小手,她就立即抖了一下,蒼白的小嘴嘟囔:“冷……”
盛北爵無奈的歎了口氣,將她柔弱的身子蓋好。
醫生很快就到了,檢查過後又重新開了一些藥。
一乾人等識趣地退了出去,只剩下盛北爵留在房間裡。
盛北爵拿著藥和水杯來到床邊坐下,聲音輕到小心翼翼:“小笙,吃藥。”
余笙難受得亂七八糟,根本聽不見有人說話,只是小嘴無意識的蠕動兩下,好像在嘟囔什麽。
盛北爵附身下去,只聽見微弱的幾個字。
“壞人,欺負我……”
盛北爵僵了一下,隨即微微牽起嘴角。
“傻瓜,我怎麽舍得欺負你這個小哭包……”
他輕輕的掰開她的小嘴,將一粒藥塞進去,可她根本沒有吞咽的動作,只是苦澀得小臉微微皺起。
盛北爵凝神片刻,端起水杯含住一口,然後慢慢俯身下去。
睡夢中的小女人感覺到一絲清涼,本能的仰起脖子湊上去,柔軟的唇瓣貼了上去——
異樣的觸感令男人心頭一滯,瞬間全身仿佛被電到。
小女人尋不到剛才涼絲絲的東西,溫熱的身子急不可耐的貼上他的胸膛,嚶嚶的低泣。
“小笙,別鬧。”他開了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粗噶得可怕。
“水呢?我的水呢?”
小家夥嘟囔著,綿軟香甜的小舌不安分的探進他的嘴裡找著她想要的東西。
轟……
男人猛地托起她纖瘦的腰身,俊臉俯下去——
可是看見她燒得通紅的臉蛋時,他最終還是停住動作,隱忍克制地將她揪下來。
小家夥對這一切絲毫不知情,粉晶晶的小嘴微微翕動,伴著低切的嬌嗔。
“盛北爵你這個壞蛋……又虐待我……”
虐待?
是她一直在虐待他吧?
男人薄唇輕輕勾起,黑眸裡有複雜的情愫流轉。
他歎了口氣,剛將水杯貼到她唇邊,她就急迫的嘟起小嘴。
余笙喝了點水才總算是安分下來,只是身上還在發著燙。
盛北爵歎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躺在她身邊,探出長臂將余笙攬入了懷中。
感覺到溫暖襲來,余笙哼哼唧唧了下,兩隻柔軟小手忽然勾上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