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起抬頭,眼底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這幾年來,他知道先生對小姐的感情越來越不一般。
但他也一直都壓抑著,還從來沒有這樣挑明過。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決定也要告訴小姐了?
阿起肩膀起伏著,沉緩的聲音有些走調:“先生,我知道……”
他知道,從先生當年看見小姐的第一眼起,他的眼睛裡就有了種不一樣的東西。
像是野獸看見可口的獵物之後志在必得的眼神。
可也是從那時候起,孤寂沉默的男人臉上漸漸開始有了笑容。
“你若還想跟著我,就收回你的眼睛和那些小心思,不然趁早滾蛋!”
阿起臉上蒙上一層哀戚之色,然後重重的嗯了一聲。
“自己去領罰,從今天開始你不用送小笙上下學了。”
阿起詫異了一下,但隨即就低下頭。
“我知道了,先生。”
………………
余笙在家裡養了好幾天病才回到學校。
溫沐一見到她就高興的不得了,“花生,你這些天哪兒去了?”
“我病了好幾天,昨天才好得差不多。”
“嘿嘿,花生你老實告訴我,你和唐栩是不是最近發生什麽事了?”
提起唐栩,余笙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
“沒有啦……”
溫沐嗤了一聲,“還說沒有,你跟學長這幾天都沒有來上學。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約會去了,然後……發生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余笙扭頭看著她:“你說學長沒有來上學?”
“我騙你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道?”
見余笙蔫蔫的發呆,溫沐好奇問道:“花生,你這幾天到底幹嘛去了?”
余笙沉吟了片刻,歎息。
“我離家出走未遂,然後被我三叔抓回來了。”
“不是吧?”溫沐尖叫一聲,吸了口氣:“我的天哪!花生你什麽時候這麽有魄力了?難不成你是和唐栩私奔的?”
余笙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小聲點啦!”
溫沐瞪大眼睛望著她:“所以這說是真的?花生你快告訴我!”
余笙覺得她很聒噪,無奈地點點頭:“你小聲點,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就慘了。”
“那以你三叔的變態程度,還不得讓唐栩後悔自己來到這世上?”
“應該不會吧,我三叔答應我不會把學長怎麽樣的。”
盛北爵是個講信用的人。
對於這一點,還是毋庸置疑的。
“你三叔是不會把唐栩怎麽樣,可是你三叔是什麽身份?唐栩是肯定不敢再來學校了。”
“那他的高考怎麽辦?”
“安啦,你就放心吧。他們家怎麽也算個小財主,肯定可以很輕松搞定的。”
余笙歎口氣:“希望如此吧……”
午飯過後,余笙和溫沐打打鬧鬧回到教室準備溫習功課。
余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剛打開闔著的課本,就被嚇得大驚失色。
“啊——”
她失控地尖叫一聲,踉蹌著摔在地上。
周圍的同學聞聲,忙圍了過來。
看見桌上的東西,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余笙的課本中間,被夾了一隻正在淌著血的小鳥。
溫沐忙抱住余笙,安撫著她的情緒。
余笙還沒有從這樣的驚嚇中反應過來,她死死抱著溫沐,眼淚嘩嘩直流。
班主任也聞聲趕來,看過現場之後決定通知她的家長。
余笙沉了口氣,嗓音發顫地回答:“老師,不用了。”
“這樣大的事情不通知家長怎麽行?”班主任執意要打電話:“你父親或者母親的電話是多少?”
余笙抿緊嘴唇,依舊在發抖。
“老師,我沒有父母。我……寄宿在親戚家,他很忙,還是不要麻煩他了,我沒事的。”
若是讓盛北爵知道了,不管用任何辦法,他肯定會揪出做這件事的人。
而且那個人的下場一定會很慘,所以一定不能讓他知道。
班主任愣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那老師先給你換個位置。”
回到教室,余笙看見自己那張桌子的時候依舊心有余悸。
剛才那隻鳥的血都淌到桌子上了。
…………
景儒集團。
正在開會的男人接到學校的電話,瞳孔驟然緊縮。
整個會議室的溫度降至冰點。
“盛先生,小笙說她父母不在世了,但我看見她的檔案裡監護人的名字是您,便想著應該讓您知道。”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後立即起身。
“散會!”
盛北爵前腳離開會議室,一身職業裝的霍佳音就緊忙跟上來。
“爵,你知不知道今天是這個開發案的最後期限?今天下午五點就敲定價錢,層峰那邊的老總還在等著我們的報價呢!”
“那就讓他定!”男人毫不在乎的丟下幾個字,回辦公室拿了車鑰匙,就徑直離開。
他走到門口,又回過頭囑咐:“對了,Carrie,把下午的剪彩儀式取消掉,給唐總打個電話致歉。”
看著男人臉上隱藏不住的擔憂,霍佳音立刻就知道他是因為誰。
除了那個小狐狸精,誰還能牽動他的情緒!?
Carrie有點糾結:“霍助理,那……要不要取消?”
景儒集團和這個唐總接下來可是有個大合作的,這樣推掉剪彩儀式,會不會影響以後的合作……
霍佳音抬指揉了揉額頭:“不用了,我去。”
Carrie笑笑:“霍助理,您對總裁可真好,總裁真是好福氣。”
她對他好,這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的事情。
可唯獨他,從來不放在眼裡,也從來不給她回應。
想想盛北爵剛才那緊張的樣子,霍佳音心裡就極度不舒服。
余笙那個小狐狸精,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從盛北爵的世界滾出去?
………………
兩個小時後。
盛北爵的座駕率先在一棟小型別墅外停下,後面一輛加長房車也緊跟著快速停住。
幾名黑衣保鏢迅疾下車,衝進唐家大門。
唐家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陣暴打。
裡面的哀嚎慘叫聲持續了十幾分鍾,盛北爵才終於拾步進去。
看見門口出出現的盛北爵,唐父唐母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男人陰戾的冷硬身影緩緩從門口走進來,漆黑凜冽的目光冷得快要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