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她告訴她,盛北爵那男人竟然想強了自己的侄女嗎?
只要想想別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她就覺得這一切離譜到了極點。
看她身上髒兮兮的樣子,江阿姨心疼得不得了。
在先生身邊的這幾年,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一邊給余笙按摩肩膀,一邊歎著氣:“小姐,你昨天去遠足沒有告訴先生,先生急得不得了,都差點把這房子拆了。”
換做前段時間,余笙聽見這樣的話,可能會覺得有點感動。
可現在她隻覺得害怕,還有絲絲抽痛。
見她發呆,江阿姨低頭看她:“小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余笙恍惚地搖頭,嘴角牽起苦澀的笑:“他昨天發火了?”
“先生他也都是因為緊張你,小姐你就別總跟他賭氣了。”
望著天花板,半晌,余笙哼出只有她自己聽得到的幾個字。
“……緊張嗎?”
洗完澡,江阿姨又給她的手腳上了藥。
從余笙房間裡出來,看見門口立著的那道挺拔身影,江阿姨嚇得拍了拍胸口。
“先生?”
男人冷黑的眸子盯著房門,臉上沒什麽表情的樣子。
他在想,是不是他釋放的熱情過多了?
對她壓抑了五年的感情一下子爆發,他都覺得那有些不像自己了,更何況是單純的她?肯定會被他嚇到。
見他不說話,江阿姨正要下樓的時候,又聽見他淡淡的問。
“她還好嗎?”
江阿姨愣了下,歎了口氣:“小姐一直悶悶不樂的,也不知道是在哪裡受了委屈。”
下了樓,江阿姨回頭望著依舊站在余笙房門口的男人,若有所思地蹙緊了眉頭。
…………
江阿姨離開以後,余笙就倦倦地縮在自己床上睡著了。
但她睡得並不好,眼睛雖然閉著,心臟卻一直揪著嗡嗡的疼。
心裡難受得睡不好,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身後守著的男人。
外面已經暮色四合,她看著窗外發了會兒呆,在枕頭下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盯著通訊錄裡面少得可憐的幾個號碼,她最後翻出爺爺的號碼,指尖顫抖著撥了出去。
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嘟嘟’聲,她正想著等下該怎麽跟爺爺說的時候,手機就忽然被人奪了去。
她慌亂地轉身,就看見了站起來的男人。
余笙覺得頭皮一緊,身體立刻就僵住了。
“你……在這裡幹什麽?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盛北爵盯著她倉皇的樣子,黑眸裡有複雜的情愫流轉。
沉了口氣,他將她的手機放進自己口袋,彎腰摸摸她的臉:“睡了一天,餓不餓?想吃點什麽?”
余笙死死盯著他的口袋,她知道,他剛才肯定是看見她給爺爺打電話了。
她瞪著烏黑的大眼,警惕的盯著他:“盛北爵,你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男人唇角一勾,在她身邊坐下,俯首,輕輕的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先把病養好,手機對傷口有輻射。”
余笙一下子就繃緊了身體,看著他靠近,她急忙喘息著推他。
“我好好的,我沒病,盛北爵你這是在囚禁我!”
她知道他為什麽沒收她的手機,他想剝奪她求救的機會!他怕她告訴爺爺!
“對,你是沒病。可是你手上腳上都有傷,等你好了,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玩,聽話。”
他盯著她,那表情專注又溫柔,嘴角還掛著膩人的淺笑。
余笙覺得自己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她寧可他對她凶巴巴的,把她打一頓,那樣她就有同他吵架的出口。
可他現在這樣溫柔,她心裡憋著的所有氣好像一下子都漏掉了。
她癟了嘴,忍住眼眶裡的酸脹:“可是我難受……”
聽著她委屈的柔嫩嗓音,盛北爵心裡瞬時就軟得像泡了水的棉花一樣。
他俯身,大手捧著她的小臉,溫柔的目光對上她怯怯的大眼:“哪裡難受?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余笙搖搖頭,看著他眼裡的溫柔,她一下就沒轍了。
“心裡難受,難受得窒息,我想回到以前……想回到什麽都不知道的那時候。”
“傻瓜。”他喃喃的湊近她,本來想吻吻她,但又隱忍地定住,與她的額頭相抵:“我遲早會告訴你的,就算你昨天沒知道,我也還會告訴你的。”
余笙喉嚨裡發出一聲哽咽,她知道自己拿他沒辦法。
他雖是余家的養子,在S市卻是最權勢滔天的男人,誰都拿他沒辦法的,何況是爺爺?
就算她告訴了爺爺,也只會讓爺爺大受打擊。
她剛才打電話,其實只是想聽聽爺爺的聲音,問問他最近過得好不好。
只要爺爺好,她心裡面就能少點擔心了。
“盛……”她本來想喊他的名字,卻又咽了下去:“三叔,我到現在還不相信,不明白,你為什麽會……”
“不明白我為什麽會喜歡你這丫頭?”盛北爵唇角勾起淺笑,修長的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一下:“我也不知道……沒有原因的,我只知道自己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認定你了。”
看她瞪著漂亮的大眼,他心裡說不出的柔軟:“還有,以後不準再叫我三叔。”
其實這麽多年來,他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她叫他三叔。
試問,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喜歡的女人把自己喊的這樣老?
況且只要一聽見這兩個字,他就覺得自己和這丫頭之間隔的不止是一個輩分這麽簡單了。
他這會兒恢復了以往溫柔的樣子,余笙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放松了一點。
看著他柔和的眼神,余笙想了想,低低的問。
“在爺爺面前也不要喊嗎?”
盛北爵定了定,投向她的目光裡帶著一絲探究。
余笙立刻就緊張得往後退了下,垂下眼睛不敢看他。
片刻後,男人又湊近她,在她粉嫩可口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如果我的小笙願意,我高興都來不及。”
余笙瞬間砰砰心跳起來,她忙推開他,癟癟嘴:“不願意,不願意……你是我的三叔,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