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卿的話音剛落下,余笙就立即頭皮一麻。
對面男人身上的冷氣仿佛要將她凍結了一樣,她知道他現在很生氣,她冒著汗的小手緊緊地捏著衣角,心臟抖得要命。
盯著她腰上依然橫著的那隻手,盛北爵的臉色已經徹底冷透,他一隻拳頭攥得緊緊的,骨節咯吱作響。
這是他養了五年也愛了五年的女孩,害怕嚇到她,一千多個日夜,他都不曾向她表露過自己的心意,如今她竟然就這樣任由別的男人抱著她!
他不能容忍她和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有任何接觸,一丁點都不能!
餐桌上一桌子豐盛的菜,還有那個藍莓蛋糕,仿佛都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與卑微!
盛北爵用力按了按額頭,努力沉了口氣,才總算是穩住了情緒。
“你來說,他是誰?”他冷冷的問她。
余笙一下子噎在那裡,她本來就膽顫得厲害,他這樣問她,明顯是不接受她和溫少卿這一段關系。
她要怎麽回答?
感覺到她在發抖,溫少卿迅疾伸手將她護到身後:“盛先生,是我先追求的小笙,今天也是我非要來這裡見您的,請您不要怪罪小笙。”
盛北爵的怒火被他一副不怕死地維護余笙的表情徹底激怒:“我沒問你,還輪不到你插嘴!”
溫少卿以前對盛北爵也只是略有耳聞,也多少聽說過他在商場上的鐵血作風,但那些也都只是聽說。
直到今天,他才算是領教到了這男人身上那種冷厲的氣場。
怪不得余笙會對他這樣害怕……
余笙不知道自己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伸出小手曳了曳溫少卿的衣角,幾乎要哭出來似的哀求:“我們走吧……”
這男人這樣子,她都要被嚇死了,要是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她不敢保證自己會被嚇暈過去。
她聲音雖然壓得很小,但還是被盛北爵聽了去。
男人暗沉的眸子裡瞬時聚起駭人的冷色,那眼神直看得余笙心旌發寒。
片刻後,只聽他冷冷的咬出兩個字。
“上來!”
盛北爵的幾句話早已把余笙嚇破了膽,看著男人轉身拾步上樓,她下意識的就要跟上去。
溫少卿按住她的小手:“我去就好。”
余笙努力控制住馬上就要滾落出來的眼淚,對溫少卿搖搖頭。
雖然她害怕成這樣,但是盛北爵沒有同意,她怎麽敢踏出這道門?
…………
樓上,書房。
余笙一推開房門,就看見男人極具攻擊性的修長背影立在落地窗前。
她努力咽下跳到喉嚨口的心臟,膽戰心驚地來到他身後,怯懦的喊了聲。
“三叔……”
盛北爵忽然轉過身來,慢條斯理的朝她逼近。
“余笙,我再問你一遍,外面那小子是誰?”
余笙被他眼裡的凜冽嚇得連連後退,差點摔倒在地上。
她咬住唇,深深的埋下頭:“他叫溫少卿……”
“我是問你他是誰?你帶他回來幹什麽?”
剛才‘男朋友’那三個字,一下子刺痛了他的心。
他要親自聽她說,她是不是真的和那小子走到這一步了!
余笙感覺到下巴上一痛,她下意識的抬起頭,就看見男人幽寒的瞳孔近在眼前。
“你若是還有點分寸,就立刻出去拒絕了他,以後離他遠一點!”
下巴像是就要被他擰斷一樣,余笙疼得牙齒都開始打顫。
看他一臉要掐死她的凶狠樣子,她心裡就委屈極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盈滿淚水的雙眼不怕死地盯著他:“我為什麽要拒絕他?我有交朋友的權利。”
“你再說一遍!”森冷至極的幾個字從男人牙縫裡咬出來。
“在外面的這些日子,全是他在照顧我,我能分得清誰好誰壞,我為什麽就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余笙,你說你能分得清好壞?你忘了上次那個男人接近你是為了什麽?最後是誰替你收拾的爛攤子?”
男人手上的力道驀然加大,余笙感覺到自己的下巴馬上就要斷了一樣,滾燙的眼淚也憋不住地滾滾而下。
這男人竟然這樣粗魯的對她,她想想就覺得自己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麽。
她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有點矯情,可那點矯情與她心裡現在的委屈相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
這男人根本一點都不懂得疼惜她!
“對啊,是三叔你替我收拾的那個爛攤子,可是我寧願你什麽也不要管,讓我自生自滅,也好過被你管得像隻寵物一樣。我就是要和溫少卿在一起,除了爸爸和爺爺以外,他就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而且我也喜歡他,你都不知道我搬出去的這段日子過得有多快活……”
她的話還沒說完,纖細的身子就忽然被盛北爵一把提起,壓在她身後的檀木桌上。
盛北爵幽暗到極點的英俊面孔一下子逼近,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強有力的大手捏著她的脖子,恨不得要將她掐死一樣。
“你說,你喜歡他?”
余笙臉色瞬間就漲得通紅,他的力道雖然不大,但她還是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不僅喉嚨窒息,心臟也跟著窒息。
她兩手抱住盛北爵青筋暴起的大手,使勁的往開推。
“對啊,我就是喜歡溫少卿,我早就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了。只是因為你是我的長輩,我是尊重你才回來征求你的同意,但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跟他在一起。這一次,不管你做什麽都不能將我們分開……”
她的話音剛落下,就看見男人舉起另一隻大手朝她揮了下來。
余笙下意識的就閉上眼睛,等待著他那巴掌的落下——
想象中的力道沒有落在自己臉上,耳邊卻傳來一聲巨響。
余笙渾身劇烈一抖,好久,她才敢艱難地睜開眼睛。
男人眼睛猩紅地盯著她,像是馬上就要被引爆的炸藥一樣。
余笙死死的咬住嘴唇,雙眼漸漸被滾燙的熱氣籠罩住,看不清眼前男人的模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聽見他重重的喘了口氣,從她身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