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肌膚上大片錯綜複雜的青紫痕跡時,余笙還是再一次忍不住哭了。
不止胸前,包括耳後和頸子上,甚至大腿根部,都有紅色的指痕錯亂覆蓋。
她真的難以想象,那男人怎麽忍心對她下這麽大的狠手?
她有些呆滯的滑進浴缸裡,冰涼的手臂不小心碰到胸部,頓時就傳來一股酸熱脹痛的感覺。
昨晚他闖進她的身體時,她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痛!
撕心裂肺的痛!
那種痛,她這輩子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要是那臭男人再敢動她,她就死給他看!
可是她變成這樣子,以後該怎麽辦?
她跟盛北爵……永遠不可能的,盡管他說他可以解決一切,但他們之間存在太多問題了。
拋開他跟霍佳音的關系不說,余家這邊也永遠不可能承認他們的。
她不可能同意他去跟爺爺挑明,至於他說的等到爺爺去世,這更加不可能。
她完全沒有信心,不管是對她自己,還是對盛北爵。
她還小,根本不了解他這種成熟男人的世界。
想到霍佳音的存在,她就幾乎完全可以斷定,他找自己完全就是為了新鮮感。
也許還沒等到那時候,她就已經被他踹開了。
想到這裡,余笙心裡頓時被一隻大手揪緊般。
盯著鏡子裡自己狼狽的身體,她心裡難受的甚至想衝去狠狠打他一巴掌。
她伸出雙臂抱緊自己顫抖不已的肩膀,昨晚那些零碎的畫面又開始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以後,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出去見人了。
現在她什麽都沒了,她的整個人生都毀了,這樣的她,還怎麽去面對外面世界那些正常的人?怎麽面對體弱多病的爺爺?
她見都不敢去見爺爺,她生怕自己在爺爺面前忍不住,哭出聲來。
低頭看著眼前的滿滿一大浴缸水,余笙忽然想,她還不如就這麽死了算了。
如果她死了,就不用面對殘忍的這一切了。
沉吟了片刻,她慢慢放松身體,任由自己滑落進浴缸裡。
感覺到溫熱的水漸漸淹沒了全部感官,余笙緩緩閉上眼睛,等待著預想中的那種窒息襲來。
可她才剛沉進去幾秒鍾,手臂就驀地被一隻大手拽住,一眨眼的功夫,她整個人已經被拉出了浴缸。
看著她一臉絕望的樣子,盛北爵覺得自己心臟像是被人挖掉一塊一樣。
他有些心痛的盯著她,修長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你這笨蛋在做什麽蠢事?”
剛才他出去以後實在不放心,吩咐了些事情就匆忙回來了。
當他衝進浴室看見她把自己沉進水裡面的那一幕,心臟瞬間就被撕痛。
想起她昨晚哭喊的情景,他就覺得自己犯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錯誤。
“不用你管!你出去!我死了也跟你沒關系!”
她哭著,抬起雙手狠狠的推他,厭惡他的靠近。
看著她這個樣子,盛北爵一手扯過旁邊的浴巾蓋在她身上,大步走出浴室。
看見他又帶著自己回到那張床上,余笙雙手用力拍打著他的肩膀,推他:“你給我滾!你放下我,不要碰我!我恨死你,討厭死你了!”
看著她眼裡對自己的排斥和恐懼,盛北爵眸底藏匿著深深的痛楚。
他喘著粗氣,一邊不容她拒絕地給她擦著身子,一邊冷冷的開口。
“你恨我也沒用,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這已經無法改變了!”
聽著他的話,余笙徹底感覺到深深的絕望。
看著男人神色冷暗地給她擦著身子,她隻感覺一股被憤怒充滿的熱血忽然湧進腦袋裡,她幾乎想也沒想,就猛地撲過去,張嘴狠狠一口咬住他的脖頸。
這個位置正好是她昨晚痛到極致時咬過的地方,此刻她牙齒輕輕一碰,濃重的血腥味就立刻充滿了口腔。
可她覺得遠遠不夠,這男人傷她傷的這麽深,她讓他流點血又算什麽?
想到這裡,她立刻越發用力的咬下去。
盛北爵低低悶哼一聲,隻覺得肩膀上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傳來,可是他非但沒有松開她,反而將她摟得更緊。
如果這樣能讓她心裡好受一點,那就讓她咬吧。
良久,直到口腔裡的血腥味濃鬱到幾近令她作嘔,余笙才有些不甘的松開,用憤怒的眼神瞪著他。
“咬夠了沒?”男人抬起手指輕輕摩擦著她被鮮血染紅的唇瓣,有些蒼白的唇角輕輕勾起。
看見他脖頸上的一大片血跡,余笙立刻就嚇呆了,她剛才幾近崩潰,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竟然使了這麽大力氣。
她昨晚本來就已經咬過那裡一次了,加上剛才那麽狠的力道,血肉模糊之下幾乎都能看見翻起的皮肉……
可這男人始終面不改色,仿佛她剛才咬的不是他,而是一塊木頭。
她一雙小手顫抖著,嚇得想離開他的懷抱,但盛北爵用力將她拉回來,扣住她的後腦杓到自己脖頸間,沙啞的嗓音伴隨著粗沉的喘息聲:“給,沒咬夠就繼續。”
“你滾開,我才不要!”她不想表現出自己的震驚和心痛,只能逞能假裝冷漠。
沒想到盛北爵只是揚眉,眼神深深的盯著她:“傻瓜,心疼我了?”
余笙再次狠狠推他:“別自作多情了!我就算心疼外面那些貓貓狗狗,也不會心疼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
“好,小笙說什麽就是什麽,小笙不心疼我沒關系,我心疼小笙就夠了。”他笑著,忽然俯首舔了下她的唇瓣:“小笙身體裡現在有我的血了,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已經真正融為一體了?”
余笙被他那句‘我心疼小笙就夠了’刺激到,心口頓時傳來悶悶的痛。
這男人,總是時刻都在動搖她不要再理他的決心……
看著她發呆,盛北爵仔仔細細地給她擦乾淨身子,又拿了剛才準備好的衣服開始給她穿。
剛開始,余笙恨恨的不讓他穿,可男人完全無視掉她一切抗議的行為,從裡到外,認認真真一件件的給她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