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上衫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吉原俱樂部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種表情走進那五十平米的單身公寓。

  洗了澡，她趴在床上倒頭就睡，第二天中午醒來，發現臉頰旁的枕巾已經被浸濕。

  想到昨天發生的事，她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床頭櫃上翻出手機，握著電話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擦著屏幕，她不知道該打給誰。收到郵件的叮咚聲突然把她嚇了一跳，看到發件人後她才松了口氣，是工作郵件。

  如預料中的那樣，昨天她申請的搜查許可毫無懸念地被駁回。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原本是打算先斬後奏地調查江晨，找到他與東京郊病毒事件存在關系的證據，然後再拿到上級搜查許可，成為東京警察界的神話……

  現在看來，她的計劃只是個笑話。

  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衝垮了她的自尊。

  她想報警，可突然卻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她自己就是東京警務廳的，報警的話該向誰報呢？她突然好後悔，如果昨天沒有擅自行動，自己就不會……

  她想打給自己的男友，但卻不知道該怎麽向他尋求安慰，昨晚的事根本沒法開口。

  然而最可笑的是，那個令她恐懼的身影，就像惡魔一樣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

  ……

  “太空電梯？你可算問對人了，對於那玩意兒我們再清楚不過了。”吳嶽突然笑了起來，“在站前，我們白鯨海底考察站的工作任務之一，就是考察03號太空電梯基座附近海域的地質環境，檢測地質災害，協助維修。”

  “那裡的情況怎麽樣？”江晨立刻問道。

  “被炸的很徹底。”吳嶽無奈地攤開手，“我至今依舊記得那天，戰爭開始之初，直入雲層的軌道被數發飛彈擊中，三萬公裡長的石墨烯導軌橫劈入海，一整座島嶼被石墨烯纜繩直接切成兩截……所以，我勸你別指望那玩意兒了。”

  別指望？開玩笑，江晨可一直在打著太空電梯的主意呢。只不過NAC一直沒有辦法去遠海，要不他早就派人去探索戰前太空電梯的下落了。對於人口、資源稀少，空有技術沒有產能的末世來說，重建太空電梯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現世可以啊！

  “我覺得我還是能指望下……你們有沒有辦法把太空電梯的殘骸拖到近海？”江晨問道。

  吳嶽用看瘋子一樣的表情，看著江晨，汗道。

  “你知道太空電梯的基座有多重嗎？”

  “多重？”

  “排水量一千萬噸，無動力系統，下錨後只能依靠特殊的運輸設備重新部署，更何況現在它還沉在海底。別說運到淺海，把它弄到海面上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樣啊……”江晨隱隱皺起了眉頭。

  “你們要太空電梯有什麽用，那玩意兒只能部署在赤道。”吳嶽問道。

  還有一句話吳嶽沒說，那就是現在地球的外層空間已經布滿了太空垃圾，遠遠望去就像小行星帶一樣。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沒辦法開發外層空間，

  “你不用管我有什麽用，”江晨擺了擺手，沉吟了片刻後，接著說道，“這樣吧，你們為我們的工程船提供護航，托運的事由我們這邊負責。價錢的事，我們再商量？”

  “我會向上級傳達您的提議，最晚明天會給您答覆。”吳嶽點頭道。

  “那就快去吧。”江晨說道。

  從頭到尾打造一座太空電梯不是不可以，現世的石墨烯研究所已經研製出了足以充當太空電梯材料的石墨烯纜繩，雖然造不出22世紀的水準，但初級階段的太空電梯還是能造出來的。

  然而與蓬萊市不同，即使是新馬特區全部產能都投入到太空電梯項目上，想要完成整個工程也得需要至少五年的時間。

  也就是說，等太空電梯完工，得等到2023年去了。

  但如果能把末世這邊太空電梯的殘骸弄到現世去，那就好辦多了。

  五年才能完成的工程，一年完工也不是不可能。

  吳嶽沒有辜負江晨的期待，白鯨考察站很快便同意了江晨的提議。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雙方最終達成了初步的合作協議。

  NAC方面在望海市以北的橫沙島設立港口，供第六街區的商人與白鯨考察站交易必須品。交易項目包括食品、原材料、部分生活用品與工業製成品，以及有限的軍火。

  結算貨幣限制為NAC通用的信用點，關稅暫定為10%。

  太空電梯的運輸協議則寫在另一份協議中。

  白鯨考察站方面替NAC拆分、維修太空電梯基座，以及回收太空電梯從外層空間墜落的殘骸，為NAC提供護航。而NAC這邊負責派出運輸船，以及負責托運的運輸船。

  因為太空電梯的沉沒地距離望海市較遠，而望海市附近海域深度也相對較淺，不方便放置太空電梯基座。經過與白鯨考察站討論後，江晨決定將夷州台北作為中轉站。

  反正對於江晨來說，在哪將這些零件運到現世都一樣。如果不是和這白鯨考察站不熟，他直接跑到目標海域去轉運反倒更省事。

  與白鯨考察站簽訂協議之後，NAC的遠征軍也完成了出征動員。

  “秩序號”鋼鐵飛艇即可起飛，沿著海岸線向夷州島的方向出發，預計八小時後就能到達台北。隨行的還有乘坐補給飛艇的趙氏集團商隊，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充當向導，以及與夷州島上幸存者交流。

  對於台北的情況，趙氏集團的人還是非常熟悉的。NAC收購的火箭引擎、航空設備，都是從台北的火箭發射場弄來的。

  江晨交給艇長黎望的任務很簡單，憑借200名陸戰隊員在台北建立一座前哨，以及雷達站和燈塔。在情況允許的條件下與當地幸存者團體打好關系，如果可能的話，將那些幸存者整合到NAC的旗幟之下。

  對於這NAC的第二次遠征，江晨給予了黎望很高的行動自由度。在洪城的遠征中，這位前親衛隊隊長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而江晨也相信，這位由他親自提拔的艇長，絕對不會辜負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