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說話，像是疼極，還沒有緩過來，蘇晚晚擔憂地衝著他伸了伸手，“凌宇，你，你沒事吧？”

  她看不清楚，只能用力摸索著，她的手摸到了男人的手，摸到了他手背上，自己咬出來的牙印，上面還沾著黏稠的血液，蘇晚晚心底的愧疚猛地竄了上來，鼻子跟著也酸了，“你，你怎麽不躲一下呢，很疼吧？”

  她摸著那個牙印，那樣深，可見她咬得多用力了。

  裴慕念還是沒有說話，他抬起一隻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頭，像是在告訴她，他沒有事，別擔心。

  蘇晚晚眼眶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

  宮凌宇這段時間一直陪著她，即使他不怎麽說話，他卻始終在她身邊，當她最堅定的支撐。

  她知道，她回應不了宮凌宇的感情，不應該任由他這樣陪著她，可是……現在的她太脆弱了，她自己無法支撐自己走下去，她需要這種陪伴，哪怕很自私。

  如果她當初愛上的人是宮凌宇就好了，如果她愛他，她會很幸福的吧？

  她還能……繼續去愛上一個人嗎？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她能夠愛上身旁這個，默默陪伴，默默守護的男人。

  -

  治療的日子疼痛不堪，蘇晚晚有好幾次，幾乎要熬不下去，可是裴慕念每次在她痛極的時候，總會把她抱入懷裡，緊緊地抱著，用他的懷抱，給予她力量。

  因為治療，蘇晚晚一天一天掉頭髮，原本濃密烏黑的頭髮，漸漸變得毫無光澤，漸漸變得稀少，哪怕蘇晚晚現在看不到，可每天一摸自己的頭髮，就會扯下一大堆，原本心情就壓抑，現在更加不好了。

  蘇晚晚聲音低低的，透著無力和哀傷，“凌宇，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啊？”

  裴慕念本來坐在一旁為她削著蘋果，聽著她的聲音，手不由頓了一下，他抬起眼眸。

  面前的蘇晚晚，面色蒼白，毫無血色，雙眸無神，頭髮也稀稀拉拉的，身材更是消瘦，裹著那大大的病號服，的確沒有一點兒美感可言。

  但是，在他的眼裡，無論何時何地，她永遠都是最美的。

  “不，你很漂亮，一直都漂亮。”裴慕念的聲音很低，很沙啞，仿佛含著砂礫說話一樣。

  蘇晚晚眉心不由地蹙了起來，“凌宇，你感冒還沒有好嗎？你聲音都成這樣了，你不要只顧著照顧我，你去看看醫生吧。”

  “好，我晚點會去看的。”

  “那你要記得，別又忘了，你這個感冒都拖了好久了。”

  裴慕念還是伸出手，輕輕撫了撫蘇晚晚的腦袋。

  蘇晚晚發覺，她漸漸喜歡上了宮凌宇的這個動作，安慰的，親昵的，讓人的心，不由地跟著安靜下來。

  蘇晚晚想著他剛才說的那一句，“你很漂亮。”

  即使她知道，他一定是在安慰她，她心裡還是泛起了絲絲縷縷的甜。

  有時候，真的是患難見真情的，也許是她這段時間太痛苦了，產生了依賴與依附的心理，現在的她，真的有點依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