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戈把渾身幾乎已經冷得僵硬的人從圓桌子底下拖了出來,發現她流了一臉血。懷裡還緊緊抱著個酒壇子貼在她自己的胸口上,像抱著什麽小娃娃似的。
他目中一沉。
鄭蠻蠻雙目幾乎已經沒有神采,喘得又急促又破碎。此時看到楊雲戈,無異於看到了救命稻草。她緊緊揪著他的衣領,道:“藥……安福……”
楊雲戈冷冷道:“不是不怕死?”
說著,他走到安福門前,一腳把門踹開了。
安福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騎主!”
“把藥拿來!”楊雲戈懶得跟他廢話。
安福自然知道是什麽,戰戰兢兢地把一直握在手裡的小瓶子給他,遞到楊雲戈手裡的時候,瓶子甚至還是溫熱的。看樣子應該是他一直捂在手裡的。
他哭道:“騎主你快給蠻蠻姐吃了吧,她好像快不行了!”
“放你的屁!”楊雲戈火大,一腳把他踹開。然後倒出一粒藥丸卻是直接倒在了他自己嘴裡。
品一品,他就知道這是什麽藥,不禁皺眉。
沾上這種藥,她竟然還能扛到現在!
他低下頭,對上她的雙唇,用舌尖把那藥丸子推到了她嘴裡。
鄭蠻蠻還沒有昏過去,知道他喂過來的是藥,也有些心急,連忙主動湊上去,舌尖纏著他的舌尖纏了好一會兒。楊雲戈在她舌尖上輕輕咬了一下。
她嘗到了藥味,就不肯了,縮了回來。楊雲戈也不強迫,用手替她輕輕擦掉了鼻端唇末的血跡。
然後他抬起頭。
安福立刻跪在了地上,痛哭起來,把他之前說給鄭蠻蠻的那一套說辭,從頭到尾都跟楊雲戈又搬了一回。
霍家人讓他下藥,然後想要利用鄭蠻蠻做跳板,從楊雲戈身上要到奇門兵法《煙波釣叟歌》。
甚至包括鄭蠻蠻是昨天才知道這件事的,她的反應,她的倔強,每一個細節,安福都說給楊雲戈。
最後他還總結道:“這事兒跟蠻蠻姐無關。蠻蠻姐知道了這件事後,難過的要命。可小福子覺得,她大約是不想連累騎主,所以故意惹騎主生氣。騎主您就原諒了她吧。蠻蠻姐為了騎主,連命都不要了!”
鄭蠻蠻是會為了他連命都不要的人?
真是放屁。
楊雲戈知道安福這副樣子,目的無非就是想替鄭蠻蠻洗脫,並且讓他更放不下,更心疼鄭蠻蠻。為的,不過是增加一些鄭蠻蠻這個籌碼的分量。
真是個有前途的孩子。若不是早有防備,任誰也要被他這副良善的模樣給騙了。
楊雲戈正冷笑,突然懷裡的人動了動,她伸出無力的腿,好像想去踹安福。
“放……你的屁……”鄭蠻蠻氣憤地道。
楊雲戈抱著她站了起來,笑道:“回去休息吧。”
他眼裡已經看護到安福了,徑自抱了鄭蠻蠻就走。
鄭蠻蠻猶不死心,還把腦袋伸出去,道:“放屁……聽見沒有,我說你放屁……”
“你以為你是誰……能猜到我的心思……”
楊雲戈最終還是把渾身冰冷的鄭蠻蠻抱走了。
回到原來睡的屋子裡,鄭蠻蠻平添了不少安全感。
她縮在楊雲戈懷裡,絕口不提今天白天的爭執,隻哆嗦道:“騎,騎主,好冷……”
楊雲戈“嗯”了一聲,慢慢將她濕透的衣裳都剝了下來,把她塞到被窩裡。然後他又把自己一身衣裳脫了,火熱的身軀覆上來,很快就把她撥到自己懷裡放好。
鄭慢慢舒服得直喟歎,一邊用力往他懷裡蹭,一邊道:“騎主,餓。”
“忍著。”楊雲戈淡道。
鄭蠻蠻又拱了一會兒,道:“騎主,我頭髮濕著,難受。”
楊雲戈一把把她按到底下道:“老實點!”
鄭蠻蠻不怕,摸著他的臉,道:“騎主,你喜歡我吧?”
楊雲戈不理她。
可是鄭蠻蠻不用他回答,雙腿盤上他健瘦的腰身,笑道:“讓您這麽生氣了,您還放不下我。您不是說過,您最不喜歡別人挑釁您自以為把您拿捏在手裡的嗎?為什麽縱容我?”
是啊,她今天玩的這一手,無非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故意氣他,故意激他。
一方面是在刺激他的征服欲,一方面,也是故意把問題砸在他臉上。
喜歡就來救我吧。不喜歡,你就看著我去死。
楊雲戈從小到大從不受人威脅。可是她是拿著她自己的小命做賭。不想她死,他不但要出手相救,還得承認他就是舍不得她,在那樣的怒氣之下依然舍不得。
這就是個圈套,小狐狸精設下的,狡猾的圈套。
可是他竟然明知故犯地鑽進去了,而且還生不起半點氣來。
鄭蠻蠻掛在他身上,輕輕的蹭著。冰冷的身軀,卻柔若無骨曼妙得像條美麗的小蛇。她輕聲道:“你喜歡我,楊雲戈。”
媽的,憋了一天,終於讓老娘將回這一軍了……
她輕輕吻著他的肩膀,愛撫著他火熱的身軀,笑道:“我們是兩情相悅來著。”
下一瞬,楊雲戈按住她,早就蓄勢待發的渴望用力刺了進去。
鄭蠻蠻沒有做好準備,疼得低嗚了一聲,蜷縮著身子,緊緊地攀在他身上,感覺那幾乎要將自己撕裂的力量在自己體內開疆拓土那般深入。
“是又怎樣?你自己也說了,喜歡是什麽很了不起的事情麽?”
他的身軀是火熱的,可是吐出的話比冰渣子還冷。他一反常態地沒有吻她,只是摟著她的腰,往自己懷裡貼,讓自己進入得更深,更深……
“是啊,沒什麽大不了的。”鄭蠻蠻顰眉忍受著他的深入。
“你放心,我不圖你什麽。只是這陣子,你得對我好一點。”
她伸手,環住他的肩膀,笑得簡直有些無賴,道:“因為你知道,我們是沒有明天的。分別之前,你若是不對我好一些,只怕日後你自己也要後悔。”
楊雲戈被她幾句話又撩撥得鬱燥難當,想離開她又舍不得,最終咬牙切齒,一把把她的雙腿提了起來。
鄭蠻蠻想踢他沒踢成,反而被提著雙腿壓了下來,身體幾乎要折疊成極限。
“楊雲戈!”鄭蠻蠻咬牙切齒地想掙扎起來,結果他的重量反而壓了下來。
楊雲戈抿著唇,一言不發,眸中深不見底,仿佛正待擇人而噬,毫不留情。
他的動作前所未有的野蠻,卻不粗暴。深入碾磨又淺淺撤出,快慢仿佛有節奏那般。兩人親密已久,那日她騎在他身上肆意妄為的時候,他早就摸清楚了她喜歡的那個點在那裡。
內裡最細嫩最可愛的那個點突然變成了他的重點攻擊對象,而且這個姿勢方便他調整位置怎麽樣有意或是無意刮過。每每輕輕一碰便讓她戰栗,令人震驚的快慰讓鄭蠻蠻有些猝不及防。
疼痛感早已消失無蹤,他才低下頭咬住她的耳垂,鄭蠻蠻就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長發,咽嗚著被他送了上去。
身體的自然反應她無法控制,哪怕是如今一個這樣幾乎屈辱的姿勢。楊雲戈喘著氣松了松手,她立刻將自己的腿放了下來,卻又用力盤在他腰上。
“喜歡麽?”他低低地吻著她的眼睛。
感覺到他雖然停了下來,可是駐在自己體內的東西依然滾燙,她便知道他這是要慢慢折磨的意思。
“喜歡……”她的聲音又嬌又嫩,還把臉貼在他頸窩裡。
“算對你好麽?”他不算用力地頂了她兩下,面無表情地道。
鄭蠻蠻笑了起來,道:“算吧。”
下一瞬,她勾住他的脖頸,貼上了他的唇。一開始楊雲戈想躲,但是沒能躲開。雙唇一碰就像著了火那樣。
然後節奏就亂了。楊雲戈的頻率也變得狂亂而不羈,把她嬌嫩又無依的身軀整個揉在自己懷裡,近乎摧殘那般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個印記。
她是無力的,被他側著身子翻過去的時候,只能靜靜地半伏在那裡承受他的熱情和壓抑。
楊雲戈掀開她逶迤的長發,上一刻還在唇下耐心親吻的肌膚,突然就被他用力咬住。
“嗯!”鄭蠻蠻用力握住他的手,緊繃著身子回過頭去看他。
他又湊過來吻住她的唇。落在身上的早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只有身下一陣陣近乎麻痹的一陣陣刺痛的痙攣,感覺分外明顯。
她破天荒地沒有求饒,直到力竭而昏了過去。
門外那場大雨仿佛永不停歇那般,打落了一地豔色,揉碎了多少花葩。
那天晚上過去之後鄭蠻蠻就發了高燒。
餓了一天,又中毒又淋雨,還被楊雲戈這樣一番折騰,不生病倒也怪了。
縮在床上喝著苦哈哈的藥,鄭蠻蠻哀怨地看著楊雲戈,道:“你還說你會對我好的。要不是昨晚你不讓我起來吃點東西,還讓我濕著頭髮睡覺,我也不會病了。”
楊雲戈淡道:“對你夠好了。快把藥喝了,不然我就用灌的了。”
鄭蠻蠻怒瞪了他一眼,然後把藥碗端起來,幾口全喝了下去,頓時苦得小臉都皺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