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蠻蠻有些倦怠地抱著女兒出現在甲板上，也有一瞬間的呆滯。

  懷裡的安安笑得如銀鈴一般，在那漫天，漫天的煙火之中，顯得更加絢爛。

  聽著耳邊的笑聲和歡呼聲，鄭蠻蠻半晌說不出話來。

  楊雲戈身穿黑甲，出現在她面前，面上有些喜意，又有些不確定。

  他低聲道：“聽說女人喜歡。”

  “……”鄭蠻蠻看了他一眼，突然就覺得有點好笑。

  她把孩子給了奶娘，然後牽起他的手，道：“走吧。”

  “不看了？”楊雲戈有些錯愕。

  “不看了。”她拉著他往前走，唇邊卻一直有一抹笑意。

  楊雲戈幾乎是被動地被她拉著，一邊回頭看看那煙火覺得舍不得，她為什麽不看看呢？

  但是他很快被拉回了屋。

  聽著外面的歡呼聲，鄭蠻蠻深吸了一口氣，踮起腳，用力吻住了他。

  楊雲戈頓了一頓，就把她抱了起來。

  “想哄我開心？”她一隻手摸索著他的胸膛，抬起眼睛覷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嫵媚。

  楊雲戈頓時就覺得口乾舌燥：“嗯。”

  “錢哪來的？”

  這麽大的陣仗，估計又幾千兩銀子砸下去了。

  “……”

  其實之前鄭蠻蠻是定期給他發零花錢的。可是楊雲戈基本上都是攢著，不怎麽花的。

  湊八湊吧這點錢還是有的……

  鄭蠻蠻看著他那個受打擊的樣子，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傻的你！”真是……終於有她說這句話的一天了。

  她用力推了一下，沒推動。

  再推……

  這下楊雲戈反應過來了，順勢倒在了床上。

  結果“咣當”一聲巨響。

  嗯，這個盔甲什麽的……

  鄭蠻蠻是順勢下落的，這時候就一下砸……在了他身上。

  “……”

  楊雲戈連忙把她扶了起來，揉了揉腦袋，急道：“疼嗎？”

  “你試試！”

  鄭蠻蠻憤憤地開始扒他的盔甲，扒下來就咣當當全丟在地上。

  扒光了盔甲扒了底衣，女土匪的氣勢顯露無疑。

  楊雲戈順著她的手重新倒在床上，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那個眼神讓鄭蠻蠻嘴角又抽了抽。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她很快扒了自己的衣服，坐在他身上，然後才有些呆滯。

  雖然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一向是他掌握主動權……

  鄭蠻蠻咽了咽唾沫，俯下身，親了他一口。

  楊雲戈還是那副有些詭異的表情……

  她的面上漸漸開始浮現惱意。合著現在是日子久了，她扒光了衣服坐在他身上他也不會有感覺了是吧！

  鄭蠻蠻氣得直接翻了個身，就下了地。

  直到她悉悉索索地開始穿衣服，楊雲戈才反應過來。

  他急得去拉她，道：“你去哪兒？”

  鄭蠻蠻指了指門口，道：“看煙火。”

  楊雲戈的手松開了，又緊了緊。他隱約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可是一時半會兒的卻又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該怎麽補救還是怎麽的。

  “你別生氣了……”他幾乎是有些惶恐了。

  鄭蠻蠻是真的哭笑不得了。

  她在想自己這是怎麽了？說好了要虐他要逗他的，結果他這副樣子反而是她心疼了。她還得想想辦法怎麽修複這種奇怪的感覺。

  楊雲戈會這麽容易就被打敗了……

  無非就是因為喜歡她罷了。

  她踮起腳，摟住了他的脖子。

  楊雲戈沒有再錯過這次機會，用力抱住了她把她抱了起來。

  相處多年的身體自然有自己的默契。她反應過來之後就抬腿勾住了他的腰身，然後被他放倒了。

  楊雲戈有些急切，怕她跑了似的。

  他進來的很快，讓沒有準備好的人瑟縮了一下。

  因為鄭蠻蠻一直被他說長不高，體型本來就有差距，太著急的話每次都跟開膛破肚一樣難受。

  他以前都會很注意的。

  這次不知道為什麽，竟然一停沒停。

  鄭蠻蠻推不開他，在他的動作的間隙甚至在他肩上抓出了一道血痕。

  楊雲戈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她眼中已經有了淚光。

  然後感覺他的手覆了上來，遮住視線。

  最親密的地方卻在不斷地撞擊。

  她難耐地發出了聲響，雙手亂擰著被褥，垂落的雙腿也是汗津津。

  只有他的喘息，一聲重過一聲，仿佛在耳邊輪回。

  他的動作仿佛開疆拓土一般，幾乎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是他一如既往的作風，野蠻又直接。

  她身上沒有任何香脂的氣味，本身散發的迷人軟香卻更讓他著迷。

  做到一半的時候，外頭突然炸開了那般，是他精心為她準備的煙火重頭戲。

  鄭蠻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驚喘了一聲。

  楊雲戈有些凶狠地捂住了她的嘴，腰部用力讓她支起的身子又軟了下去。

  他仿佛有些憤恨，直進到了最深的地方。

  她只能緊緊拽住他的手，身子仿佛是暴風雨中無助的孤葉，迷亂而又無助地搖曳。

  淚水已經沾濕了他的手掌，楊雲戈松開手，連動作也停了一停。

  “疼？”他把她抱起來，面無表情，雙目幽深。

  鄭蠻蠻好半天才找回呼吸的頻率，支起身子抱著她，哽咽道：“對不起啊……”

  楊雲戈愣了愣。

  “我不是故意不看你的煙火，不是隻想用魚水之歡來應付你……也不是認真生你的氣的。”

  她支起身子，抱住了他。

  楊雲戈怔了半晌，然後歎了一聲。

  “你就知道磨人。”

  鄭蠻蠻無語，在他汗濕的胸膛裡依了依，低聲道：“快些好不好？別折磨我了，我還想出去看煙火。”

  楊雲戈親了親她的眼角：“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

  “可是……”

  楊雲戈又捂住了她的嘴巴，重新動作了起來。

  鄭蠻蠻哪裡會懂得此時他內心的曲折？

  他是真心想討好她，逗她開心的。

  哄女人，自古以來也就只有那幾種辦法。送衣服，送珠寶，花錢砸出大陣仗。

  可是他覺得心裡沒底，那些什麽的……他以前也乾過，沒見鄭蠻蠻有多高興。

  所以她連煙火也不看就把他把屋裡帶的時候，楊雲戈是有些失落的。

  以前他送她點什麽，就喜歡把她往床上帶，抱著她香香軟軟的身子恣意一場。

  於是她以為……他又是這麽意思？

  楊雲戈承認，他確實是想跟她那什麽……

  可是她乾脆的舉動，卻總讓他覺得……甚至是有些惱羞成怒的。

  他隻覺得有滿腔的情潮，卻不知道怎麽表達給她聽。

  “嗯……哈！你輕點，慢點……”她不明白他為什麽動作越來越狠，抓著他的肩膀，有些不知所措。

  最終他好像停不下來。鄭蠻蠻被送上去好幾次，手指抖得都抬不起來了，在他近乎凶殘的進攻下終於昏了過去。

  楊雲戈也終於悶哼了一聲，交代給她了。

  他倒是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過了一會兒，起身下了床，披了衣服出去。

  楊子等候在艙門口。

  “主子。”他似乎有些尷尬，臉也紅紅的冒熱氣。

  “都準備好了？”楊雲戈也沒看他，頭髮也沒梳，隨著他向前走動，便在夜風中飄揚。

  他俯下身，隔著樓層看著底下的甲板。

  那裡現在還是平靜一片。

  而那絢爛的煙火，早就放完了。

  “準備好了。底下已經在收拾兵刃。”

  楊雲戈的心情十分不好。他正需要一場大戰來瀉瀉火。

  一場盛世煙火，正在昭告前方的海盜，當今大燕第一將，即將路過。

  楊子在內心為那位女盜匪歎息，惹誰不好，惹上如今正火氣大的楊雲戈？

  竟然還敢放話說是要活捉楊雲戈，回去做壓寨相公？

  “讓鄭將軍做好準備。他最擅長海戰。一到明日，海匪來襲，便正好將他們拿下。”

  鄭光在遼南就上了船。作為鄭蠻蠻名義上的父親，他也會趕到京城為鄭蠻蠻正名。

  沒有想到竟能趕上這一場大戰。

  東海海盜橫行，拿下這一功，正是給蠻蠻最好的聘禮。

  楊雲戈已經隱隱聞到了那暗潮洶湧的海水中的血腥味兒，這才覺得心頭的狂燥平靜了一些。

  “主子，夫人那，還是……”楊子小心翼翼地道。

  他很是老道，自然知道楊雲戈的情緒和鄭蠻蠻的心情掛鉤。

  甭管出了門是多麽威風，回到女主子面前，就成了癡漢。

  今天不還開了個會琢磨著要哄女主子開心麽……

  雖然進去哼哼唧唧從傍晚折騰得天黑，又折騰了大半個晚上才算完事。

  可女主子，那煙火到底是沒看一眼啊……

  聞言，楊雲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楊子又訕笑了一聲，硬著頭皮道：“屬下是想著，您那麽英明神武，女主子沒有不動心的道理……”

  一句話又讓楊雲戈臉都綠了！

  “孩子都生了那麽多個了還提什麽動心不動心！不就是看她近日有些暈船心情不好，哄她開心罷了！你當老子真怕了她啊！”

  “……”

  楊子恨不得就抽自己兩個嘴巴，心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下好了，炸毛了。

  “我告訴你啊，女人就是這麽嬌氣的，哄哄也就是了！你真當老子布置那煙火是為了她？老子是為了抓海盜！再特麽多嘴，老子就把你丟到海裡去喂魚……”

  楊雲戈看見楊子突然變得有些惶恐的面容，納悶地回過頭。

  然後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