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惜又道：“第二樁呢？”

  掌櫃道：“第二樁事情和貴妃娘娘有關。宮中傳聞，皇上此生最愛的女子是貴妃娘娘的姐姐獨孤嫣！”

  “獨孤嫣？”楚若惜挑了下眉，道，“這名字我聽說，據說是個薄命美人。”

  “確實，外間都知道貴妃娘娘有個姐姐獨孤嫣，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但是小人要告訴郡主的卻是……”掌櫃壓低了聲音，道，“獨孤嫣其實是個孤女，皇帝對她一見鍾情，但因為那時元皇后還在，皇帝根基不穩，顧忌皇后的家族，不能娶沒有背景的獨孤嫣入宮，於是……”

  “於是怎樣？”楚若惜問道。

  “於是獨孤大人主動請纓，認她做女兒，把獨孤嫣以獨孤家大小姐的身份送入宮中！”

  “原來如此，”楚若惜笑道，“獨孤大人真是鞠躬盡瘁啊！”

  掌櫃虛偽地笑道：“是啊。因為這件事，獨孤大人成了皇上的心腹！之前入宮一年都沒有得寵的獨孤小姐晉為四妃之一，不久懷孕，雖然意外流產，卻因禍得福被皇上憐愛，至今聖寵不衰！反而是獨孤嫣福薄命淺，入宮半個月就……玉殞香消了！”

  “死了好，死了才能成為皇帝心頭永遠的朱砂痣。”楚若惜自嘲地說道。

  “郡主說的極是！”掌櫃附和道，“男人都改不了見異思遷的毛病！”

  楚若惜點點頭，道：“那第三樁又是什麽？”

  “第三樁是真正的秘聞！”掌櫃低聲道，“傳說獨孤嫣進宮半個月就玉殞香消，因為她……進宮之前就已經懷孕，進宮後遭遇后宮的暗濤洶湧，不幸流產，一屍兩命！”

  “是嗎？”

  楚若惜心中泛起一個古怪的念頭，獨孤嫣的死怕是另有內情！

  ……

  離開天豐樓後，楚若惜本想找帝非天要情報，沒想到才出天豐樓，就見一輛黑色馬車停在巷子口。

  馬車上跳下兩個女子，款款走到楚若惜面前，道：“郡主，娘娘想請您喝杯茶。”

  “昨天才喝過，今天又要喝？”楚若惜揶揄道。

  女官們面面相覷。

  馬車中，一隻白皙的手伸出，挑開了車簾：“楚郡主，本宮的這杯茶關系郡主的身世，還請郡主不要拒絕。”

  “和我有身世有關？”楚若惜反問道，“我的身世很清白。”

  “可是楚郡主，你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對嗎？”貴妃反問道，豔麗的面容異常嚴肅。

  楚若惜聞言，不由一陣心弦顫抖。

  “郡主，現在有興趣和我喝茶了，對嗎？”貴妃反問道。

  楚若惜點點頭，道：“我願意陪貴妃喝這杯茶，但是喝茶的地方必須由我定！”

  貴妃笑道：“郡主不必擔心，本宮昨日讓五皇子將他一個月前在天豐樓定好的位置讓給了我。”

  “好吧，”楚若惜道，“我陪你走一趟。”

  ……

  貴妃要喝茶，自然全樓戒嚴。

  整個天豐樓都被清場，空蕩蕩的樓子裡，一條嶄新的猩紅地毯直通第五層。

  貴妃在一眾嬤嬤的攙扶下緩慢走出馬車，隨後又從馬車裡拉下林小釵！

  林小釵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眼楚若惜，面色慘白。

  楚若惜若無其事地說道：“娘親和貴妃果然是閨蜜。”

  林小釵的面色更難看了。

  她偷偷看了眼貴妃。

  貴妃冷酷地說道：“紙是包不住火的，坦白吧！”

  林小釵聞言，擠出一抹苦笑，對楚若惜跪拜道：“奴婢沒有資格做您的娘親！奴婢罪該萬死！”

  “奴婢？沒有資格？”

  楚若惜急忙將林小釵扶起來，道：“娘親，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麽大白天就盡說胡話！”

  貴妃上前一步，道：“她沒有說胡話，她只是說出真相。”

  “什麽意思！”

  楚若惜再次挑起眉毛。

  貴妃道：“皇帝的為人，你是知道的，他怎麽可能因為你救了長寧公主，就冊立你做郡主，還是地位等同與公主的郡主！而攝政王向來賞罰分明，你雖然有郡主身份又有武尊實力，卻也不值得百萬的食扈供奉！突然之間得到這麽多超規格的待遇，楚若惜，你不覺得這其中另有蹊蹺嗎？”

  “皇帝想拉攏我，所以對我好。”楚若惜道，“至於攝政王為何寬待我，得問攝政王和世子殿下了！”

  “皇帝拉攏你？因為你當眾得罪過皇太子，”貴妃意味深長地說道，“還是因為你和他最寵愛的朝陽公主搶未婚夫？”

  楚若惜聞言，有些不耐煩，道：“貴妃娘娘，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別繞彎子！聽著累！”

  “好吧，那我就實話實說了。”

  貴妃看了眼林小釵，道：“皇上之所以對你這麽溫柔，全因為他是你的生父！我之所以對你客氣，全因為你是我姐姐的女兒！當然，你想必已經從別的渠道知道淑貴妃不是我的親姐姐。”

  “原來如此，”楚若惜冷冷地瞪了眼掌櫃，“你背叛了我！”

  聞言，掌櫃的額頭冒出大量冷汗。

  他支支吾吾地想解釋，卻被貴妃笑著打斷道：“他沒有背叛你，是本宮借他的口，提前告訴你一些秘密。”

  “多謝你的好意。”

  楚若惜冷冷地說著，走到林小釵面前，道：“娘，我們走！別和這群不要臉的東西摻和！”

  “……若惜，我……我……我其實一直都是你嘴裡的不要臉的東西，”林小釵低聲道，“我不是你的娘親，我……我一直是貴妃娘娘的人！是她讓我帶你去冰冥國！被楚家人揮霍掉的千萬嫁妝，也是貴妃娘娘給我的！她要我把你好好養大！可是我……我太沒用了！我……”

  林小釵越說越心虛，聲音低得好像蚊子叫。

  楚若惜後頸一陣毛骨悚然。

  “不可能！不可能！”她低聲道，“娘，你說的都不是真的！”

  “不，全部都是真的。”林小釵苦澀地說道，“我……我說的全是真的！你娘是淑貴妃獨孤嫣，你爹是皇帝陛下，我……我不過是奉命養大你的奴婢！”

  “不！我不相信！這一定全是假的！全是貴妃逼你說的，對不對！”

  楚若惜抓緊了林小釵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