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鴻……”

  楚若惜的呼吸驟然收緊！

  噩夢和現實終於找到了交錯點，但是這個結果卻讓她全身發冷——

  “你就是那個……”

  “怪物啊！”

  帝非天自嘲地說著，仿佛這是很好笑的事情。

  但是楚若惜知道，真相絕對不是那麽好笑。

  不同種屬的細胞是不可能融合在一起的，這是違背自然規則的，但是站在面前的人卻又是真實的活物。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最終你變成了——”

  “帝鴻從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帝非天低聲說道，“他一直都像一團泥巴一樣活在器皿裡面，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那個人的眼睛很美麗，她的全身都燃燒著如太陽一樣的光芒。那美麗的光芒讓一直都凝聚不成的身體突然有了想要觸摸的衝動，然後就有了我……”

  “可是你……”

  楚若惜想了一下，決定改口：“那個讓你產生意識的東西是——”

  “她那時還是聖音族最微不足道的一個人，後來……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她也有了很多身份，並最終以初代九界主的名字被萬世記住，”帝非天冰冷的說道，“她的半魂和你一樣，都是黑暗鳳凰……”

  “初代九界主居然是女人？”

  楚若惜非常意外。

  帝非天微笑道：“很意外嗎？境界越高，男女在體能上的差別就越小，越往高處走，越是如此。”

  “但是……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初代居然是女的……而且還是聖音族人……雖然我知道這一代的九界主是聖音族的大日鳳凰……”

  “這一代的大日鳳凰……我沒有見過，不過我知道，”帝非天道，“那個纏著你不放自稱是你爹的男人不就是焚日鳳凰……”

  “那是意外！”

  楚若惜簡直想把和炎王有關的記憶全部刪除！

  雖然那個男人對她很好並且實力也很強，但是他做的許多事情也會讓楚若惜有一種尷尬得恨不得從來不認識的感覺！

  “好吧，”帝非天安慰地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非常的理解。”

  “那我們可以暫時撇掉過去，繼續剛才的話題嗎？”

  楚若惜眼睛閃亮的看著帝非天：“當帝鴻因為她凝結了意識以後，又發生了什麽？”

  “能有什麽？實驗的第一步成功了，接下來就是第二步，第三步……我對那些過去已經幾乎沒有感覺了，反正最終結果也無非就是羽落王朝徹底遭了天譴，九界和魔界都從它的魔爪下得到了解脫，然後就是第一次大戰，兩個世界徹底分開，從此互不往來徹底結束！”

  “但是為什麽你說你當時——”

  楚若惜還記得帝非天說過，他入侵九界是因為寂寞，想找一個對手。

  “當然是寂寞，”帝非天淡漠地說道，“魔界的一切都太惡劣了，不幸被迫生活在這種地方，我實在無法忍受……何況我的治下都是些醜得有礙視覺的垃圾，算了不多說，越說越鬱悶……”

  “你這是故意岔開話題嗎？”

  楚若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帝非天道：“那你要我怎麽解釋才能把問題解釋清楚？羽落王朝雖然不存在了，但是它對整個世界造成的影響至今還在。不論是我還是九界主或者是魔界、九界甚至……罪域，都逃不出它的陰影……”

  “罪域也和它有關系？”

  楚若惜驚呆了，隨後想起似乎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跟她說過罪域的來歷。

  “罪域並不存在於九界的版圖，”帝非天解釋道，“它是遊離在九界和魔界之外的另一塊世界，什麽時候開始三個世界有交叉……因為那時候我已經被初代九界主鎮壓，身魂分離，漂流異界，所以什麽都不清楚……總之呢，罪域突然出現，隨後強勢進攻，而通過我和黑後、斷恨的一些交流可以確定，罪域和羽落王朝有關系！”

  “又是羽落王朝！”

  楚若惜摸了摸鼻子：“難道黑後和她哥哥其實都是羽落王朝的後代？”

  “這個問題……他們沒有承認過，所以我也不知道。”

  帝非天再次回避問題。

  “話說回來，黑後和她哥哥這麽大張旗鼓的到處收集九界的寶物，想要抽走九界的精魂，取代天道，從某種意義上講，也和羽落王朝的做法異曲同工。”

  “所以說，你也認為他們有關系？”

  帝非天的反問讓楚若惜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只能乾笑道：“有沒有關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局勢怎麽解決！”

  “怎麽解決？你希望我怎麽解決，我就怎麽解決！”

  男人的笑容有些曖昧。

  楚若惜本想認真回答他的問題，突然對上這個微妙的笑容，頓時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我不和你爭！沒必要！”

  略帶傲嬌的回答可不能讓帝非天放棄爭執，相反，他還更加得意了。

  “總之接下來的事情，我自然會有處理的辦法，”帝非天誠懇地說道，“我會讓一切都罪有應得！”

  “是你的三觀裡的罪有應得吧！”

  楚若惜的揶揄並不能讓帝非天生氣，相反，男人還更得意了。

  “難道不是嗎？凡我喜歡的，就是世間最好的。”

  “如果你不喜歡呢？”

  “那就不該存在，”帝非天理直氣壯地說道，“凡我厭惡的，都不能存在！”

  “那你可是真的很霸道。”

  但是這種霸道，卻是讓人歡喜的。

  楚若惜坐在搖椅上，享受著並不真實的鳥語花香，鹿走鳥飛。

  帝非天看著她的笑容，也露出了微笑：“有時候我也會想，我們的相遇是命運的必然，還是冥冥中的一次偶遇。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會怎麽樣？我現在會在哪裡？”

  “不知道，因為……如果的事情是不需要考慮的。”

  楚若惜低下頭，靠著帝非天的手背：“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你，我也許就不會愛上一個人。所以不要想如果，因為相遇改變的是我們兩個人的命運。”

  帝非天於是低下頭，在她的臉頰上貼了一個細密的吻。

  “睡吧，等天亮以後，我們又是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