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現場看一下吧。”楚若惜道，“不管他到底是什麽打算！”

  李天涯道：“今天已經太晚，你們先隨我去學宗休息一下，明天再一道啟程。”

  “也好，順便拜祭一下玖皇前輩和三少。”

  楚若惜是咬著牙齒說出這句話的。

  直到現在，她都不願意相信三少和玖皇真的已經死了，被他們最信任最在乎的慕容秋雨殺死了！

  李天涯看她神情悲切，安慰道：“逝者已矣，我們要為活著的人多考慮。”

  楚若惜道：“我知道，我會盡快走出悲傷，早日為他們報仇的！”

  說完，她故作開朗地看向大家：“今天晚上大家可得好好休息！明天開始可得有受不完的事情要處理了！”

  “別太辛苦自己了。”李天涯道，“雖然我沒有說這話的立場。”

  楚若惜咬了咬嘴唇，沒有作聲。

  一行人沉默行路。

  ……

  第二天，拜祭完成後，大家在李天涯的帶領下來到道府。

  道府經過那離奇事件後，超過半數的居民都選擇了遷居，原本是道界最繁華的城市，如今卻變得冷冷清清，街道上很難看到人煙，就算有，也大多是名門弟子前來查探消息。

  陰陽學宗在道界很有點地位，幾乎所有人看到李天涯都會停下拱手作禮，李天涯也趁機向他們查探了一些消息。

  原來，異變竟是一夜之間發生，之前沒有任何預兆，之後沒有任何殘留。

  “道府在一夜之間被屠殺，這是何等的實力深厚！”說這話的人感慨道，“只可惜那些年輕人，都還沒來得及綻放人生光彩就——”

  “也是天意，誰讓他們卷進了這場紛爭。”另一個人說道。

  李天涯於是問道：“聽著意思，莫非你知道內幕？”

  聞言，之前說話的人面色大變，連連搖手：“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別問我！”

  楚若惜見狀，攔住那人的去路，道：“真的不知道，還是說——”

  錚！

  長劍劃出少許，冰寒的光芒讓人眼睛發直。

  “這回記起一點了嗎？”楚若惜微笑地說道，“我這人可不是好脾氣，要是你的回答讓我不開心——”

  朱燁心領神會地一隻手搭在男人肩膀上：“我就會捏碎你的肩胛骨！”

  男人見這兩個女人一個塞過一個的凶狠，又看她們身旁的男人也都不是善茬，不禁道：“姑奶奶，放過我吧！我要是說了，就全家性命都不保了！”

  “不說的話，你會現在就沒命！”楚若惜威脅道。

  男人無奈，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恰好……恰好出事的那天路過外圍，看到了一點不該看的東西！”

  “你看到了什麽？”楚若惜問道，“立刻交代！”

  男人抬起頭，臉上滿是恐懼：“我看到了地獄的景色，全部都是……殺人的全是亡靈！他們的眼睛是紅色的，握刀的手也都是骷髏白骨，還有他們的衣服……基本都是破破爛爛好像剛從泥土裡面挖出來……他們非常可怕！就是被砍掉腦袋也不會死！我……我……我嚇壞了！簡直是……啊！”

  回想當時，男人發出痛苦的聲音。

  楚若惜看他這麽膽小，不再逼迫，對眾人道：“聽起來情況比我們預期更加糟糕。”

  能夠讓白骨一樣的人繼續殺敵，可見對方在煉藥領域和操縱領域都有極高的造詣。但是除了亡命丹，還有什麽辦法能讓屍體也繼續殺人嗎？

  考慮到這人再逼也憋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情報，楚若惜很乾脆的放了他，隨後對大家道：“我們去現場看一下！”

  眾人點頭，一起前往道府城外曾經的試煉之地。

  ……

  雖然早就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但真的看到連綿山地變成一片荒蕪空白時，楚若惜還是有點昏眩。

  李天涯也曾經參加過道界試煉，知道這裡原本是什麽樣子，看到荒涼一片的現狀，也是感慨：“對方果然不簡單。”

  帝非天道：“但是也只是如此。”

  說完，他走到沙海中，彎下腰。

  如白玉的手伸出，荒地上浮起一點點的珠光，珠色在他掌心凝結，構成變幻不定的風景。

  “這是什麽？”楚若惜問道。

  “一點手段，類似亡靈拷問，也有點接近記憶讀取，不過對象是沒有生命的物質。”

  回答的同時，帝非天拿出一塊晶石。

  流光構成的畫面全部倒映在晶石之上，看起來又詭異又不真實。

  楚若惜不禁道：“怎麽做到的？能教我嗎？”

  帝非天道：“當然可以，不過不是現在。”

  “我當然知道不是現在！”楚若惜道，“但是這些畫面又是什麽意思？”

  “大地對這裡發生的事情的記錄，或者說，大地的記憶。”

  楚若惜聽得似懂非懂：“也就是說，你正在讀取這片土地記錄的影像？”

  “對，生命的本質是力量，有生命的地方必定會留下痕跡。”帝非天道，“這些紅色光點代表殺人流出的血，流動的小人形代表人，當然因為讀取有限，只有實力在一定范圍內的人影會被讀取，實力超過我的和實力遠不及我的都不能被記錄。”

  “那結果是什麽？”楚若惜問道。

  “結果很不樂觀，”帝非天道，“這裡死了很多人，也發生了非常激烈的戰事，但是留下的記錄卻少得可憐。”

  “這……”

  楚若惜很意外。

  帝非天手指轉動，沙土變幻人形，在他的掌下廝殺不止。雖然是半靜止的畫面，卻帶著凌人的氣勢。尤其是畫面中無法完整顯現的一段空白，只看周圍不斷的死亡和倒下，就能讓人想象那位頂級強者的懾人強大！

  “其實，人類是很脆弱的生物，又貪婪又醜陋，沒有尖利的爪子，沒有美麗的皮****非天突然道，“但人類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生物，他們天然能和任何一種生命融合血脈，擁有無限的韌性，一次次地從族滅的危機中走出。或者，正是這種繁盛的生命力，才讓人類逐漸成為九界最大的種族。雖然大部分的種族都比它們更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