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突然這種感慨？”楚若惜問道。

  帝非天道：“因為這些記錄。”

  眾人聞言，低頭查看，發現代表人族的光點雖然脆弱，卻始終堅持不退步，將那些明顯比他們強大數倍的光點都絞殺碾壓。

  李天涯不禁道：“想不到這裡曾經發生如此慘烈的戰鬥！”

  楚若惜道：“他們也是盡力了。”

  帝非天苦笑道：“可惜還是不能阻止。”

  楚若惜沒有說話。

  帝非天於是將推演再現擴大到整個廢墟，數以萬計的人形從地下冒出，密密麻麻的戰鬥讓密集恐懼症患者渾身顫抖。

  李天涯等也在顫抖，因為憤怒。

  朱燁怒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要趕盡殺絕，甚至把土地也刮走！”

  孔雀握緊了拳頭，憤怒之情溢於言表：“如果這些人和殺我族人的是同一批人，我……”

  楚若惜道：“我大概能猜出一點原因。”

  “為什麽？”帝非天問道。

  楚若惜道：“我曾參加過道府比試，比試中途有幸進入九界神殿，接受了九界烙印。就在這附近。”

  李天涯道：“莫非你懷疑那些人攻擊道府、帶走這片山地都是因為九界神殿？”

  “除此以外，我想不出任何理由。”楚若惜耿直地說道。

  帝非天道：“能給我九界神殿的大體方位嗎？”

  “這個……”

  楚若惜閉上眼，仔細思考了很久，才終於確定了大體方向。

  “那邊！”

  訓著楚若惜手指的方向，帝非天釋放更加大規模高濃度的重現法術，朦朧中竟真有一座完全是光芒組成的神廟拔地而起！

  “這又是什麽手段！”

  楚若惜驚呆了。

  帝非天道：“空間重現，當然實現這個手段需要遵守的規矩很多。”

  “這不是重點！”楚若惜道，“重點是你居然能……你還有什麽事做不到？”

  “很多，”帝非天道，“我有很多事情是做不到。”

  說著，他信步上前，走入用光影重現的九界神廟之中，神色異常嚴肅。

  楚若惜緊隨其後進入。

  她環顧四周，看著透明而精致的裝飾，不禁道：“好美！”

  “但是不真實，”帝非天道，“九界神殿本身不存在於這個空間，只是曾經在這一帶留下印記，所以我能用術法將它部分重現。”

  “那……既然九界神殿不存在於這個空間，他們帶走這一帶的山丘又有什麽意思？”

  楚若惜越發迷惑了。

  帝非天道：“也許他們也有自己不能說出口的目的吧。”

  說著，他單膝跪下，在透明的地板上勾畫出光與影的符文，精致的符文讓他的面容也隨之光陰變幻不定，滲出不真實的感覺。

  李天涯忍不住推了推楚若惜：“你的男人很不簡單，以後可得小心提防。”

  “我不會防他，就像他永遠不會害我一樣。”楚若惜自信的說道，“他的表現越是不凡，我心裡就越驕傲。”

  “太放心可是會出事的。”李天涯提醒道。

  楚若惜不以為然。

  而帝非天聽到了李天涯的話，卻也沒有反駁，只是冷不防地說道：“你放心，我寧可殺了我自己，也不會讓她受一點點的委屈。”

  “這可是你說的！要說到做到！”李天涯嘲諷地說著，他對帝非天總歸還是有點偏見。

  帝非天不以為然，手指優雅晃動，光與影構成的九界神殿突然散開，變成一根又一根的閃亮絲線！

  無數的絲線與無盡的空間相互纏繞，看起來又詭異又神秘。

  “這是——”

  “他們挖走這裡想得到的東西，”帝非天道，“九界神殿不存在於九界任何一個空間，卻能通過投影出現在某些特定的空間。例如這片生產晶石的山區。”

  “這就是他們連山也要一起帶走的原因？”

  楚若惜不相信真相就這麽簡單。

  帝非天道：“也許真相就是這麽簡單。畢竟我們的對手從來都不是人類。”

  楚若惜想了想，覺得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好吧，姑且接受你的解釋。”

  隨後，大家又將周圍巡查一圈，發現他們竟真的完全沒有留下痕跡，不免氣餒，道：“感覺好像走進了死胡同……”

  楚若惜道：“事在人為，也許只是機緣未到。”

  說到這裡，她想起一件往事：“葉叔說他的門人在玖皇前輩的住處抓到了唐雪，也許她會知道一點事情！”

  “對啊！這事我怎麽忘記了！”

  李天涯猛拍一記腦袋。

  楚若惜道：“唐雪現在哪裡？”

  李天涯道：“目前還在陰陽學宗的大牢裡押著，晚上就能送到道府。”

  “勞煩師兄了。”

  ……

  晚上，眾人回到住處，如願見到了一臉不爽的唐雪。

  多日的囚禁非但沒有消磨她的戾氣，反而讓她變得更加暴躁了！

  一看到楚若惜，唐雪就大聲道：“賤人！你還有臉來！快點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我不欠你任何東西，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動招惹我，為了私仇連親人都可以舍棄！簡直無藥可救！”

  說著，楚若惜走到籠子外，對負責看押的弟子道：“把門打開。”

  “你不怕她——”

  弟子有些擔心，唐雪可是出了名的刁蠻霸道。

  楚若惜道：“手下敗將，有什麽好擔心的。”

  “但是——”

  “把門打開吧！”李天涯命令道。

  弟子無奈，只能把門打開。

  鐵鎖剛剛落下，唐雪就迫不及待地要衝出來。然而她忘記籠外還有一層結界！

  嗤！

  唐雪撞在結界上，痛得臉都扭曲了，身上多處電傷！

  “你好狠！”她憤怒的說道，“竟然用這種手段陰我！”

  “我沒有陰你，是你太急於逃出去，連最基礎的查探都不做。”

  楚若惜無奈的說著，分開結界，走到唐雪面前：“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還能說什麽！都怪我運氣不好！”唐雪死不悔改地說道，“如果我有你的血統，我怎麽可能會輸！”

  “為什麽你從來不覺得輸是因為自己實力不如人。總以為輸掉是因為對手太無恥，或是天運不好？”楚若惜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