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還在繼續，雖然盟主已經放話撂挑子不乾。

  罪域這邊倒是態度誠懇，向九界索要了必要的賠償以後就痛痛快快的簽了合約，簽約的時候還是楚若惜作為代表在落款處簽了字。

  只是這樣一來，九界的內部矛盾就更加突出了。

  想趁著盟主選舉爬上權力巔峰的各路野心家們立刻開啟抨擊合約的浪潮，堅定認為楚若惜領導下簽署的合約是喪權辱界的不平等合約，但是當楚若惜問他們：“什麽才是你們心目中公平合理的合約”的時候，所有的人卻都啞炮了！

  “既然不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好的，為什麽還在這裡廢話！簡直犯賤！”

  楚若惜不客氣的回敬著，將所有質疑她的人都打發了。

  這些人心裡有多少不滿她不管，她隻想盡快解決罪域和九界的矛盾，並在九界殿堂的召喚令正式起效前，將魔界的矛盾也解決了。

  帝非天也知道楚若惜擔心自己不能壓住斷恨，在九界聯盟為了新盟主的事情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他第一次以官方名義邀請楚若惜去魔界散心。

  也是這時候，大眾驚愕的發現，他們的前盟主和魔界高層豈止是有點交情，根本就是逆天的交情！

  “……為什麽我感覺脖子後面有點涼颼颼？”

  有人心虛的摸了摸腦袋。

  楚若惜冷笑著，和帝非天一起上了飛船。

  ……

  因為是正式訪問，楚若惜進入魔界地域以後一路高調前行，絲毫不顧忌斷恨派來的名為隨從其實監視的侍衛們的顏色，路過沙朗公爵的領地的時候，她露出了難得的為難。

  “我需要拜訪他嗎？畢竟是前任上司，雖然隻……”

  “拜訪一下吧！早晚要揭開的。”

  帝非天的態度很隨便。

  楚若惜也覺得這麽公然路過卻不見面反而更容易讓人多想，於是道：“準備停船，我想和公爵敘敘舊。”

  話音落，十米高的大船緩緩停下，在一個三百米長兩百米寬的巨大空地上。

  甲板緩慢落下，楚若惜和帝非天一起走下，迎接他們的是以沙朗公爵為首的大批貴族。

  看到楚若惜居然和帝非天一起從船上走下來，沙朗公爵的臉上難免掠過少許的不自在，他強忍住內心的惶恐，在帝非天即將走下台階的時候，主動上前，謙卑彎腰：“陛下駕臨是我等的榮耀！”

  “這句是真心話還是場面話？”帝非天似笑非笑地問道，“不要和我說什麽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的話，這些話我每天都不知道要聽多少萬遍，早就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我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誠意，沒有半點的虛假。”

  沙朗公爵一臉的惶恐，尤其當他看到楚若惜的臉上並沒有笑容的時候。

  帝非天道：“你並不覺得惶恐，你只是覺得不理解，不理解魔界將要走到什麽地方，也不明白為什麽我這個非人非怪的家夥到現在還沒有死……一山不容二虎，一個天空不能有兩個太陽……你一定很想知道哪個太陽才是真正值得追隨的太陽，對嗎？”

  “我的忠誠獻給這片大地！”

  沙朗公爵是個圓滑人，很快就想到了應對。

  帝非天於是對楚若惜微微一笑，道：“現在你知道他為什麽是公爵了吧？”

  “確實很厲害，一般人做不到這麽厲害。”

  好像誇獎其實揶揄的話讓沙朗公爵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他忍住擔憂地看著楚若惜，道：“沒想到——楚小姐居然是這麽顯赫的身份，當初讓您——”

  “那件事情是我的安排，”帝非天搶在沙朗公爵責難前說到，“她想知道魔界是怎麽運作的，所以我讓斷恨給她安排一個位置。”

  “……原來是兩位陛下都……”

  “帝國內沒有什麽大事情是單方決定的，”帝非天道，“尊敬她，就像尊敬我一樣！否則你就會知道帝國的法律為什麽有幾條一萬年都沒有改變！”

  “我明白，我會遵守陛下制定的法律的。”

  沙朗公爵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帝非天挽住楚若惜的手，道：“別再看他了，多看看我，怎麽樣？”

  “可是我每天都在看你——”

  “我還不是一樣每天都看著你從來都沒有看膩味？”

  帝非天再次擺出厚臉皮。

  楚若惜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現在開始覺得自己真的很天真了。”

  “在我身邊，你可以盡情的天真。”

  溫柔地說著，兩個人一起走進公爵府，全然不顧此間真正的主人的臉色正多雲轉陰陰轉有雨。

  ……

  做完必要的招待後，沙朗公爵立刻走進內室，斥退手下。

  他解開罩著黑水晶的紗布，對水晶裡面道：“這樣的日子我還需要忍多久！陛下！”

  “你除了忍耐還有別的選擇，例如放棄做人的資本。”

  水晶中，一個充滿嘲笑意味的聲音響起，沙朗公爵的臉上掠過自嘲的笑容。

  “陛下，你知道我……”

  “我當然知道你對我的心無可挑剔，但是請不要忘記了，魔界真正的所有人一直都是他，。我也只是他的兒子。兒子有資格責怪父親不懂事嗎？”

  “這……”

  沙朗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水晶之中，斷恨冷嘲地說到：“用你的所有款待他們，不要管其他的事情！那些也本不是你應該管的！”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斷恨說道，“接下來的事情我都已經寫好劇本了，你照著讀下去就行！”

  沙朗公爵聞言，頓時心平氣和。

  但是還沒等他詢問對方到底準備了什麽劇本，就感覺心頭一冷，隨後大量鮮血順著心窩流出來，血的顏色是深紅的——

  “……這是……”

  他轉過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親隨：“……為什麽？”

  “這是黑後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親隨面無表情的說道，“您的死亡對我們而言非常重要！接下來的劇本也是以您的死亡為中心和起點展開的。安息吧，我的主人——”

  說完，長刀劃出，將公爵變成了左右整齊的兩片，斷口處隱約有鳳凰氣息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