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現在的行為，只會給你的族群帶來滅頂之災，”楚若惜提醒道，“雷音寺不會允許你一直這樣胡作非為的。”

  “我不需要它的允許！”清姬冷酷的說道，“它們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一回事，憑什麽我就得把它們當成一回事。我是蛇，所以人不能接受。我愛人，所以妖排斥我的存在。可是我真的錯了嗎？我唯一做錯的，就是太相信你們了！”

  “你會相信，說明你曾經愛過。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把——”

  “閉嘴！”

  清姬大怒，嬌媚的面浮出鱗片。

  “你知道被最愛的人欺騙的味道嗎！你知道被關在暗不見天日的地方的痛苦嗎？你知道我懷著怎樣的希望和他離開十萬大山，又是懷著怎樣的絕望被他鎮壓？當年的安貞並沒有足夠的能力鎮壓我，是我甘心情願放棄了抵抗，我……我愛過他，比他愛過的更多更深！”

  “我不懷疑你對他的真心，我只是覺得，你這樣的執著，有點……”

  楚若惜不想繼續說下去，清姬太偏執，讓她有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

  “執著不是錯，”清姬喃喃說道，“我從不覺得執著有錯，我只是……愛過卻不能得到，甚至被他刺穿心窩……我只是不能接受這種……背叛！”

  “他沒有背叛你，他沒有愛過別人，他……”

  “他愛過我嗎？”清姬問道。

  楚若惜啞然。

  “回答不出來了？”

  楚若惜沉默。

  清姬繼續道：“所以說，你是不會懂的。”

  楚若惜繼續沉默。

  清姬道：“走吧，趁著我還有耐心，離開妖魔海，永遠不要回來。”

  “對不起，你的這個要求，我可能做不到。”楚若惜嚴肅地說道，“我答應了雷音寺，一定會把空明大師帶回去。”

  “又是雷音寺！”

  清姬面色變冷：“你不敢得罪雷音寺，所以你決定對付我！對不對！不過這不怪你，雷音寺所屬的梵天佛地是仙佛界最大的勢力，你不想得罪梵天佛地也正常。誰讓我是個孤苦伶仃的女人，他們卻是有權有勢的男人！”

  “……夫人，你想多了。”楚若惜低聲道。

  清姬卻道：“是嗎，真是我想多了嗎？既然如此，你給我一個理由！”

  “這……”

  “說不出來嗎？”清姬一聲冷笑，“給你三個小時，三個小時以後還沒有離開妖魔海，不要怪我下狠手！”

  “你這又是何苦。”

  看著黑洞洞的鏡子，楚若惜有些感慨。

  清姬其實什麽都知道，可是她還是喜歡空明，明知道空明不愛她，也還是一想起你也的喜歡。這種感情讓人感動，更讓人害怕。

  “我該聽她的話，離開妖魔海嗎？”楚若惜自言自語地說道。

  話音剛落，炎王的聲音響起：“一個女人罷了，居然能把你嚇成這樣！”

  “女人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楚若惜道，“我可不想招惹女人，不管什麽時候。”

  “可你也是女人啊！”炎王冷嗖嗖地說道。

  楚若惜道：“你想說什麽？”

  “要對付女人，只能是女人，”炎王道，“退一萬步說，你甘心放走如意蛋嗎？”

  “這……”

  如意蛋和瑞獸有關，瑞獸又是帝非天的東西，楚若惜承認，炎王的這個蠱惑恰好刺中她的心弦。

  “你贏了。”她說，“我決定留下。”

  “為了你男人？”炎王問道，語調有點古怪。

  楚若惜道：“怎麽，不可以嗎？”

  炎王道：“沒有，就是忍不住想知道，如果帝非天像空明背叛清姬那樣最終辜負了你，你會像清姬一樣憤怒甚至報復整個世界嗎？”

  “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我不考慮。”楚若惜道。

  “但是你知道，這並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炎王冷酷地說道，話語陰冷，讓人不寒而栗。

  楚若惜於是歎了口氣，道：“如果女人都能只是被辜負就恨得想殺人，男人估計也早絕種了。”

  炎王沒想到楚若惜會說這話，也是一愣：“好吧，是我失言。”

  楚若惜道：“不要低估了女人。”

  ……

  楚若惜走出房間，看骨老道已經清洗完畢，於是道：“三個小時以後，清姬就會對我們大開殺戒！”

  “啊？！”

  骨老道很意外。

  楚若惜道：“女人本就反覆無常，何況清姬半人半蛇。不小心惹了她，也是我們倒霉！”

  “你說的可是真輕巧！”骨老道抱怨道。

  楚若惜道：“那你想怎麽辦？”

  骨老道頓時無語。

  楚若惜繼續道：“總之現在什麽都別多想，趕緊開工乾活！”

  “開什麽工，幹什麽活？”骨老道問道。

  楚若惜道：“當然是對付清姬的辦法了！難道你想坐以待斃？”

  骨老道頓時無語。

  楚若惜看天色不早，於是道：“現在，立刻，把別院的結界撤銷！”

  “結界在哪裡？”骨老道問道。

  楚若惜感覺額頭有些青筋暴：“你好歹也是道界出來的，怎麽可能不知道結界在哪裡！”

  骨老道乾笑道：“我這不是看氣氛緊張，給你輕松一下嗎？”

  楚若惜道：“你再敢給我碎嘴，我撕了你！”

  骨老道看楚若惜態度變冷，知道自己不能繼續裝蒜混過去，苦笑道：“好吧好吧，我不再胡扯了！”

  說完，骨老道開始乾活了。

  ……

  清姬承諾給楚若惜三個小時，實際隻給了兩個小時。

  骨老道才把結界撤銷，空中就有殃雲濃密，黑滾滾的瘴氣中，青色的鱗片若隱若現！

  “楚若惜，你為什麽還不走！”女人在空中大聲道，呼吸帶著血的味道。

  楚若惜道：“空明大師還沒有走，我怎麽可能走！”

  “你憑什麽以為自己能帶走空明！”清姬厲聲問道，“他是我的！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楚若惜道：“就憑我是我！”

  轟！

  一聲警音從天而降，暴怒的清姬以強悍無匹的霸道殺下來！

  她的本體足足三人合抱粗，直衝墜下的時候，鱗片中細密閃電不絕於耳，更有雷聲滾滾，仿佛天劫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