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莫斯科
澄空的總部就比京市的分公司更加顯著一些,裡面人才濟濟,接觸的業務涉面廣泛。蕭故行這個老板當得也不摳門,公司本身待遇就不錯,而她是他花心思挖來的,更是沒得說,連住處都是一套公寓。
季弦也說過讓他把自己當成普通職員就好。
這意見,蕭故行聽是聽了,但做就不一定了。
她剛翻看起沈佳遞來的資料,一道純正的俄羅斯語穿堂而來,“Demi,總監找你。”
Demi這個名字是當年外企實習時,因為外企要英文名,中文名不方便,她隨便在網上找的,後來辭職後,這名字就丟了好幾年。
這不,年初來莫斯科後,也需要一個英文名,她都懶得再去網上找,又把Demi這名給撿起來了。
當時蕭故行聽到她這個英文名時,實在是沒忍住笑了起來。
季弦問他笑什麽。
他咳了聲,一本正經的掰手指數,最後可能是數不清了,乾脆放棄,“我從留學開始到現在,見過的Demi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
言下之意是,你這名起得真隨便。
季弦便問,“那你這Boyce,有什麽來頭?我記得,這名字你大學時就在用了。”
從大三開始,蕭故行就一直在參加國際上的外語交流會和各種演講比賽,有個英文名要方便一些。
當年和他相識的那場賽事上顯示的名字就有他的中英文兩個名字。
蕭故行揚了揚眉梢,得意道,“當年看了一部外國的小資電影,裡面的男主人公名字就叫這個,我覺得挺好聽的,寓意也不錯,就借來一用了。”
“……”
半斤八兩。
這英文名起得各有各的隨便。
說實話,這名字丟下那麽多年了,起初用回來時,同事每次叫她,她都反應不過來。
差不多被喊了一個多星期,才漸漸適應起來。
“好,我等會過去。”
她朝過來叫她的俄羅斯女子微微一笑,又交代了沈佳兩件事,稍微把資料整理了一下才起身去翻譯部總監辦公室。
她來莫斯科也有十個月了,和公司的人相處得都還不錯。
翻譯部是整個公司最大的部門,裡面分翻譯組,審校組,排版組,技術文檔組和商務直譯組,裡麵包括口譯和筆譯。
每個組的級別都不同。
季弦就在商務直譯組,是這個部門所有組裡最高級也是最精英的一組。
翻譯部的總監是個俄羅斯人,個子很高,濃眉邃眼,年紀和蕭故行一般大,還是蕭故行來這邊留學時的同學。
澄空的創立,他也佔了不小的功勞。
她屈指敲響了辦公室的門,裡面傳來好聽的俄羅斯好聽男音,“進來。”
阿納托利見是她,笑著用不太流暢的中文道,“來了,快坐。”
好在季弦還算是個比較沉靜又穩重的性子。
不得不說,阿納托利學了兩三年的中文,效果不佳,那一口中文真的是稀碎。
很難不讓人發笑。
但,沒事,她是正經人,忍得住。
適應能力也強,現在也差不多習慣了。
阿納托利和她以及蕭故行說話時,喜歡用中文,季弦當然也直接用中文和他溝通,露著淺笑,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格爾納集團在下個星期和中方集團有一場項目融資合作,隨行翻譯和筆譯以及同聲傳譯都交給你。”說著,阿納托利拿起桌上那幾遝資料給她,“資料都在這裡,你回去準備一下,下周一先去和格爾納集團的老總談談這場合作的要點和注意事項。”
他中文是真的不太行,說起來也是磕磕絆絆的,有些詞放在他嘴裡完全就變了一個意思。
季弦聽得有些費勁,但聽出了個大概。
阿納托利大概也清楚自己這中文水平,倒也不尷尬,笑著用俄語又給她講了一遍。
季弦這次是真的沒忍住,饒是她再正經,再收斂,還是掩唇笑了出來。
阿納托利無奈,又用起他那蹩腳的中文,“你笑話我?”
“哪敢。”季弦起身拿起那幾遝資料,挑了挑眉梢,“你這中文是Boyce教的?”
“他教了一些。”
“等他回來,你可以罵他了,都兩三年了,說明他這個老師教得不盡心,還不太行。”
阿納托利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我也這麽覺得,他每次教得都特別敷衍。”
季弦笑了笑,調侃過後,就翻看起了那些資料,認真問道,“有時間期限嗎?”
這回阿納托利老實用俄語說的,“沒有具體日期,格爾納那邊也說不好這次的上午談判會不會順利,聽說中方那邊的老總難纏又犀利,這次融資合並的項目很大,涉及好幾個億,馬虎不得,我估算著,少說也至少要半個月,一個月。”
“發言稿和一些業內術語專用詞晚點會發到你郵箱裡,你整理筆譯一下。”
季弦點點頭,說了聲‘知道了’,便揮了揮手,抱著兩遝資料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格爾納是一家做航空飛行零件的上市集團,規模很大。
季弦先在網上查了一些格爾納往年的一些合作新聞資訊,到下午,她便收到了阿納托利說的郵件。
她轉發了一份給沈佳備用,讓她先譯出來。
下午四點,季弦就準時下了班。
要說調來莫斯科最大的好處是什麽,那就是上班時間。
上午十點,下午四點,從不加班,因為這邊超時是犯法的。
外面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花,天色也陰沉沉的,空中刮來的風像刀片似的。
她的公寓宿舍離公司不是很遠,橫穿兩條街,三個紅綠燈,走路也就十分鍾的樣子。
季弦長了一顆中國胃,俄羅斯餐不算難吃,中午公司食堂就是以俄羅斯餐為主,每周135都會有三四道中餐。
晚上那一頓,她基本都是自己在家做。
回到家,剛換了鞋,手機就響了。
是微信視頻申請。
施晚打來的。
從年初到年尾,她們倆一直沒見過,也就經常微信視頻。
視頻接通,施晚看她正在取圍巾和脫羽絨服,便問,“你剛回來?這都五點了,你不是說莫斯科那邊不準加班嗎?”
“去了趟中國超市買了點菜。”
施晚點點頭,懷裡抱著貓,悠哉問道,“你過年回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