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怎麽這麽多姓周的
她睜開一隻眼睛看他,應鐸看見了,還把她糾纏的碎發理順:“今天早上可以食甜點,如果不中意,也可以選艇仔粥。”她轉過去不看他,應鐸也很有耐心:“我先下去,你看時間。”
聽見很輕的腳步聲離開房間。
唐觀棋本來就是自然醒的。
她轉回來看著天花板,她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好似一下從曖昧跳到婚後,很難說清那種感覺。
但感覺反而很好,好得她不知道如何去配合,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的都這樣。
一旦放開戒心相信她,直接把試探的部分全部省掉,和她毫無隔閡地纏綿,把她捧在手心裡。
但她毫無男女關系的經驗,或者說她沒有被人疼愛的經驗,他就這麽來,她感覺自己臊得受不了。
而應鐸下樓,管家剛好在漫無目的拿雞毛撣子掃雕塑。
應鐸從他後面過,忽然停住腳步叮囑一句:“這個位置的雕塑撤掉,擺一幅秦皇畫像。”
管家笑著,順嘴一問:“您最近開始研讀秦朝歷史?”
應鐸隻整理著袖口留下一句不是,抬步離開。
管家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默默記下。
跟著老板下樓,沒走幾步,應鐸又停下來,看著樓梯轉角處擺的花盆。
管家開口問:“是這個花盆擺的位置不好?”
應鐸沉吟片刻:“花盆撤走,放一個人面蛇身朱發的擺件。”
“您說的是?”管家感覺對面只有準確的想法,但他不知道老板到底在想什麽。
應鐸言簡意賅:“共工。”
管家恍然大悟:“怎麽突然要掛水神,是最近家裡風水要改善嗎?”
“差不多。”應鐸不多說。
管家連忙道:“那我請林大師來看看。”
應鐸只是淡淡道:“不必,擺個水神就好。”
管家摸不著頭腦,看著老板往下走,心裡還是想著要和大師在手機上聊聊,不知道這是哪裡出了問題。
奇了怪了,老板怎麽突然要擺水神。
而唐觀棋從房間裡出來,管家看著她慢吞吞往下走。
雖然應生什麽都沒說,隻說她姓唐,管家都知道這個女孩不一般。
因為老板根本不會帶人回來,能帶回來,大概率以後都是住在這邊的,不是準備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女朋友,就已經是女主人預訂。
唐觀棋按昨天晚上應鐸對她的介紹,準確無誤找到了餐廳。
應鐸正在陽光裡拿刀叉切拿破侖蛋糕,餐廳側面是玻璃落地窗,屏風樣式,但玻璃是琉璃玻璃,有很淡的煙青色,透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坐在森林裡。
中式的插花花束插在長瓶裡,紫薇本木疏疏落落,長枝漏陽,散尾葵深綠,克制的幾朵白荷花清雅幽靜。
她穿著睡裙,走到他面前,而不是走到他對面坐下。
應鐸的手掌覆在她纖細的宮腰上:“不中意早上食這些?”
她搖搖頭。
他眼神溫熱:“要同我坐?”
唐觀棋還是搖了搖頭,應鐸不動聲色收斂略微失望,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應鐸的手機應該有很多東西才是,他就這麽拿給她,一點提防都沒有,唐觀棋有些意外,她接過來慢吞吞打字:
“我有兩罐醬菜在西營盤,是婆婆認識的人給的,我想等會兒回一趟西營盤。”
手機遞回到應鐸手上,看見字的那一刻。
似突然來的刺痛,他想起那個老阿婆念叨著“這一家血脈短命的短命,殘疾的殘疾。”
他溫聲道:“讓Steve陪你回去。”她沒有動作,只是看著他。
他慢聲問她:“應該有Steve的聯系方式?”
她點頭。
麥主任給她了。
畢竟史蒂文是以後負責跟她的人,麥主任說過史蒂文相當於她的陪玩、司機、保鏢。
應鐸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坐著說。”
唐觀棋感覺這一切都有不真實感,人生突然從艱難模式變成簡易模式,她還不適應,不像鍾蓉那樣,直接就可以開始大肆揮霍。
哪怕她才是真正的kk。
她坐下來,應鐸隨手將切好的拿破侖蛋糕放在她面前:
“如果第二天沒有行程,都可以返壽臣山住,平時要趕課,就留在薄扶林,記得發信息告訴我你在哪。”
唐觀棋拉了拉他的襯衣衣袖,在他手機上打字:“下午我就要去那個派對。”
應鐸放下叉子,深目看著她靚麗年輕的面龐:“還是想去?”
而管家躲在角落,向風水大師描述了一遍最近老板的奇怪要求。
大師在對面沉默了很久,才問:“最近是否有姓周的惹到應生?”
管家一頭霧水:“怎麽這麽說?”
大師:“你知道秦朝是怎麽建立的?”
管家很自信:“六王畢四海一”
對面的大師發給他一串:“……”
管家虛心請教:“那是?”
大師:“秦滅周朝。”
管家恍然大悟,又不太懂:“那為什麽擺水神共工?”
“……”大師發給他一句,“因為共工撞崩不周山。”
而此刻,面對應鐸的詢問,唐觀棋很肯定地點頭,表示自己要和周師哥去那個派對。
應鐸沒有立刻有反應,只是喉結滾了滾,才道:“早點回家,不要玩得太晚。”
“沒事,有周師哥陪著我。”她指尖描繪鷹鉤鼻的特點,以指代周成恩。
看著她尚年輕的眼睛,他記得以前是將所有關注都放到他身上的,年輕人思維活躍感情也是,應鐸這一刻都感受到她的注意力開始分散。
世界上姓周的未免太多。
又是周竹文又是周成恩。
他漫不經心:“鍾意師哥?”
唐觀棋面對他侵入性略強的從容眼神,搖了搖頭:“只是想同他玩。”
應鐸握著她放在桌下的手,慢條斯理道:“我也是你的師哥,怎麽不想著同我玩?”
唐觀棋第一次感覺到他吃醋,她整個人僵了一下,感覺吃醋這個詞和應先生完全搭不上。
她在他手機上點:“我晚上回來就同你玩。”
他視線定定:“怎麽玩。”
唐觀棋默默拿起叉子,把拿破侖塞進嘴裡。
而應鐸還盯著小姑娘的側臉,沒有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