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豁達的本錢

  歌者苦笑著搖頭，歎息道：“當年的事，我何嘗不是心存愧意，只是愧疚又又什麽用？”

  風老頭搖頭道：“我只在乎結果，當年之事雖不是你刻意為之，但與你存在著因果關系。”他忽然皺眉說道：“既然看見你感興趣的人了，那就走吧，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說的乾脆利落。

  歌者先是一窒，旋即朗聲長笑起來，一拱拳，微笑著說道：“其實，不只你在乎你家小姐，他更是我的妹妹，這些年，我何嘗不是在尋找她的下落。”

  說完這句話，他將雙臂短袖一揮，負手於後，瀟瀟灑灑地飄到海面那半截短船之上。

  也不知道這船是如何做的，只剩了半截，居然還能浮著。他站在殘船之上，雙手做著劃船的姿式，竟就這般滑稽無比地用靈力激引著殘船飛起，向著望仙港的方向飛了過去。

  風老頭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面色黯淡，他不是不能擊殺對方，只是那一瞬間付出的代價太大，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例如尋找二人口中的小姐，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

  ……

  “他是誰？”從峰頂爬下來浸泡在海水中的元燁並沒有聽見二位強者在懸崖下的對話，猶自沉浸在剛才親眼目睹超強者戰的震驚之中。

  之所以用泡的，是因為身上實在是髒兮兮的，味道就像一塊行走著的臭豆腐。

  “鍾昆山。”

  “很強？”

  “我如果不放開修為，無法擊殺他，忘仙宗右護法。”

  元燁歎息著，跟在風老頭的身後，也往望仙港方向走去，這片大陸的強者，果然不止傳說中的那幾位。

  同時他也注意到，原來此人竟是自己母親的哥哥。
——
  鍾昆山來了，然後又走了，不曾留下半點痕跡。望仙港的那些居民們根本不知道，有那麽一位他們口中的仙人，曾經來望仙港喝過酒，打過架，唱過歌。

  風老頭微有擔心，這個世界上知道元燁身份的人並不多，起碼沒有人能夠確定元燁的身份，但偏偏鍾昆山是可以輕易看穿人血脈的存在，那麽元燁的身份恐怕很難再掩飾了。

  鍾昆山來望仙港這件事情太蹊巧，和自己見了一面就離開，風老頭根本不相信對方只是單純的路過這裡。

  元燁卻相信鍾昆山確實只是一個很單純的旅人，拍拍風老頭的肩膀安慰道：“誰說高手高手高高手就不能旅遊？”

  這只是一種很純粹的直覺。

  他的直覺一向精準，可能受到後世那些宮廷劇、懸疑劇的影響，總覺得自己仙凡宗裡那幾個叔叔有些問題，他認為自己的父親的死，母親的消失甚至與他們有關。

  他猜測自己的便宜老爹會不會是被自己的叔叔們合謀害死的，嫁禍給現在少有所聞的鬼宗身上，而目的不只是簡單的得到忘仙宗的宗主，甚至統一大陸。

  更可能是衝著當年父親從神塚之中帶出來的無字天書，以現在元燁的修煉來看，無字天書確實是一個很有力的原因。

  對於元燁而言，藥老的到來，宗門的態度，以及元管家的試探，加上海上無緣由的刺殺，無疑是在試探自己是否修煉了便宜老爹留下來的無字天書。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至少自己的那兩位叔叔應該知道父親擁有無字天書的事情，有些人想要利用自己，有些人想要抹去自己。

  如果現在他告訴世人，這本書就在他身上，很可能自己很難活過兩個章節。

  當他將自己閑得無聊時做的推論告訴風老頭時，一向東山崩而面不改色的風老頭，終於忍不住怕碎面前的桌椅。

  對於某位少年的瘋狂想像力，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敬意，風老頭知道，知道那本無字天書的人確實不止表面上的幾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風老頭決定暫時不帶著他離開望仙港，同時也暗中慶幸，一直交代元燁使用真氣對敵，不到萬不得已不準顯露修仙者的身份。

  不過風老頭也算豁達之人，既然瘋狂少年自己都並不擔心將來的事情，臉上依然保持著羞澀的、滿是好奇的笑容，顯得對於這種謬論所可能帶來的危險毫不在意，那風老頭又怕什麽呢？

  風老頭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的生死安危，只是擔心元燁。而一旦元燁顯得極其變態的毫不擔心，風老頭也就隨他去――風老頭隻負責保護元燁的安全，而並不會主動給出太多意見。

  從骨子裡講，這對主仆、這對師徒都是很懶惰、而且膽大包天的人物。

  他們不是不會陰謀，只是覺得有時候手中的武力比陰謀要更有力量，所以下意識裡便將旁人的陰謀看作了雲淡風輕之事，來便來罷，還能怎嘀。

  所謂兵來將擋，所謂水來土掩，又何懼之，豁達也要有豁達的本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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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