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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國萬歷》第97章 采納
  第97章 采納
  皇帝要為聖母修葺寢宮,工部無銀,問朱翊鈞可否動用東裕庫銀。

  朱翊鈞聽得這話,氣笑了,先生帶的好頭,這一事倒是讓眾臣萬眾一心。

  如果新政都是如此齊心,哪裡還有這許多事。

  今年自己計劃還要整編禦馬監四衛軍,內庫哪裡經得起朝臣們這麽搬,金山銀山也不夠用。

  “爾等真是把朕當做大戶在吃。”

  “臣等不敢。”

  “如今國事多雜,府庫空虛,恐不能成。”

  朱翊鈞想了想,無奈還是給了一個預算,以十萬兩為限。

  十萬兩銀子如何修?工部官員無語。

  “以後內庫銀絕不補貼國庫,此事下不為例。”

  聽到朱翊鈞的下不為例,眾臣沒有反應,已經聽習慣了,朱翊鈞見狀,明白眾人沒有放在心上。

  “工部得跟朕打個條子。”

  諸臣茫然。

  “不光如此,先前動用的內庫銀,都得跟朕補上欠條。”

  “這……”

  眾人不敢信,互相看了看。

  “陛下焉能如此,都是為了國事。”

  “又沒有要即刻還,總得有個條例,否則豈不是內庫和國庫不清。”

  “工部不借。”官員當場反駁。

  “那為太后修葺寢宮的銀子,工部自個出,別找朕要銀子。”

  那官員又不敢反駁,不為太后修葺寢宮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話趕話被堵在當場,憋得耳紅面赤。

  很想大聲告訴皇上,工部出就出,憋了半天終未硬氣的說出來。

  “如何能意氣用事,陛下此舉有失君望。”禮部官員走出一人。

  “王卿。”朱翊鈞看那一位官員。

  聽到皇上的點名,禮部侍郎王希烈站的挺直。

  “聖母好生之心,修佛禮道,教育君王,你寫一篇文,祭太廟宣太后之德。”

  王希烈張了張嘴,無奈領旨。

  為了避免被皇上逼著當場寫欠條,眾人匆忙奏疏了幾事,商量完後即離去,不敢久留。

  等眾臣離開,朱翊鈞又看了幾本內閣批複的奏疏。

  這些都是內閣票擬,司禮監勾紅後已下發的奏疏,這也是他早前放權的行為。

  每日奏疏太多,他根本就看不完,為了避免影響國事,所以放權給了內閣。

  他可學不來祖宗朱元璋,能跟朱元璋比的人,那都是非常人。

  但是這些奏疏會被送到文華殿備存,以便他隨時查閱檢視。

  河南禦史楊相。

  “舊年,觧京邊獲糧草鹽鈔丹鞏等項,等銀八萬五千八百八十七兩。

  宣府請複免河南春秋兩班供應宣府官軍,三年每年折價一萬七千余兩,專備修本鎮工事。”

  這一進一出,一折一抵,可以操作的地方就多了。

  看了內閣的批複,是張四維的手筆,上面議從之。

  “倒是大方。”

  朱翊鈞搖搖頭,他又不能不給,但是也不能給的這麽輕易。

  命太監翻來此地舊疏,等了半個時辰太監才找來一堆奏疏,眾人擔心聖人等的著急,忙得滿頭是汗。

  朱翊鈞看新奏疏,都會翻閱以前的舊奏疏應對,這個習慣可是費時費力的事。

  又是一摞,翻看了好幾封,最終發現三年前就已經奏報在修。

  “此地修築邊牆城堡墩濠,務期堅固垂久不得曠時糜費,著內閣複查,以考成法責之。”

  內閣也不是萬能的,不可能清楚天下事,犯錯也是經常的事。

  身體酸軟,朱翊鈞歎了口氣。

  要麽把事務推給內閣,要麽不放心就得親自翻閱,但是他能保證自己事無遺漏?

  而他做事偏偏不願意將就,要麽不做,做了就要做盡。

  逼迫自己放下剩余未看的奏疏,他走出文華殿,太監連忙跟上。

  “皇爺,天下事哪裡有盡頭,切勿再傷了聖體才是。”李現一臉的擔憂。

  “你說的對啊。”

  朱翊鈞點了點頭。

  還是得盡快請先生回來,考成法沒有他在,朱翊鈞不放心別人會嚴格執行。

  時間一久,說不得又反覆起來。

  在外轉了一圈,回去後提筆就寫。

  “先帝以朕年幼,托付予先生顧。先生盡赤忠以輔佐朕,不辭勞,不避怨,不居功,皇天后土祖宗必共鑒知。

  獨此畜生為私喪良,發妄言動國事,朕自會辦他,先生何必介懷。

  思先帝顧命,望師生恩情,以社稷為重,回閣輔理,朕實倦盼之。”

  同時賜予禦膳一份,香木盒兩副,貢酒二十瓶,讓太監們一並送去。

  太監到張府,有心人早已看在眼裡。

  就像天下官員各有交集,盤根節錯互自照應,太監也是一樣如此。

  這是人之常情。

  弱者還未抱團,強者早已融為一團。

  前世一個道理,哪怕只是公司部門經理,都會有同經理群,互通有無。

  太監到了張府,見到張居正,神色極為恭敬,張居正也深感納悶,以前的太監雖然客氣歸客氣,可沒有今日這般。

  看完聖旨,“不辭勞,不避怨,不居功。”看到這裡張居正已經無語。

  “思先帝顧命,望師生恩情,以社稷為重。”最後看到這句話,張居正臉色都氣白了。

  小黃門們奉上禦賜物品,張居正的兒子們臉色大感榮光,這些時日來的壓抑,終於揚眉吐氣了一番。

  張敬修內心松了口氣,這番他有了底氣去赴會同科宴請。

  張居正還是不去。

  “言臣者擅威自專,而臣所以代行政者,非威福也。取臣近事非議之,皆可以似比之。

  然則臣為保臣節,伏望陛下恩準臣歸鄉榮老。”

  太監沒想到張居正會拒絕,他和張居正也打過交道,知道張居正可不是輕易打退堂鼓的人。

  使了個眼色,拉張居正到一旁詢問。

  “孫公,吾獨木難撐啊。”

  聽到張居正歎了口氣,那太監看了看周圍,小聲說道,“張先生可知如今皇城形勢?”

  張居正茫然,他如何得知,自從馮保離去,他於皇城內的消息就漸斷。

  把事情跟張居正透露了一遍,張居正不敢信,自己的弟子竟然有這般手段?
  太監冒著危險透露皇城的事,自然也有他的考慮。

  他在司禮監辦差時久,掌印太監孫宏因為先前的事,估摸著肯定不會在被聖人信任。

  所以他想要取而代之。

  思來想去,未有張居正有能力可以保證他登上此位,就像先帝時深信高拱一般。

  司禮監前後掌印太監多是高拱向先帝舉薦,最後都被采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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