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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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平從來沒有想到，危險會來自無垠的太空。

  好不容易成為長生者的齊平，本來以為自己下一步主要的對手是人類內部的反動勢力，還有虛境內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怪異種族，甚至有可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偉大司辰及其法身。

  但無論如何，齊平沒有想到自己的對手竟然來自外太空，來自遙遠的星星。

  薑知英看著仰望天空的齊平，覺得他好像被一層弄的濃鬱的化不開的憂愁包裹，她以為齊平在為永恆者希羅達擔心，不由說道：
  “不用太擔心，雖然我們現在沒了永恆者這樣的頂層戰力，但最大的敵人帝魔們也被再次封印了，而且希羅達大人必將歸來，祂可是永恆者，是不滅的。”

  齊平有些茫然的看著薑知英，對於永恆者希羅達，他沒有任何擔心，畢竟不熟而且祂也不會湮滅。

  不過齊平沒有多做解釋，他只是微微點頭，然後說道：“我有些事情需要到虛境解決，如果有人找我，你就說我三個月內會回來。”

  薑知英驚道：“這麽著急，你剛剛晉升為長生者，一般來說需要到聖瓦爾洛登記，經過調查後，正式成為長生者議會的一員。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事情，還是先去聖瓦爾洛登記身份比較好。”

  齊平問道：“需要多久？”

  薑知英摸著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一會：“一套流程下來，至少要半個月吧？”

  齊平搖了搖頭，他必須先去一趟鏡子女王的居屋，還要找格裡比問一些事情，至於長生者議會的這些瑣事，等解決完緊急事項再做不遲。

  “你幫我找巡閱使范長斌說一聲，我必須去虛境幾個月。”

  說完，齊平面前浮現出一尊比自己略高的純白之門，對面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可以看到美麗的畫中長河，也可以看到炙熱的刃之階梯。

  齊平邁步進入，純白之門隨後虛化，消失不見。

  薑知英看著齊平消失的位置，小聲道：“去牡鹿之門嗎？”

  灰霧世界，齊平如一道旋風，飛速跑過刃之階梯，直接出現在下頜破碎的格裡比面前。

  他記得怎麽拯救格裡比，只是他還沒成為永恆者，暫時無力拯救對方。

  格裡比看了齊平一眼，眼中閃過震驚，祂鼻子用力噴出金色霧氣，化成一個個蹦蹦跳跳的金屬小人，用合唱的形式說道：

  “特異點，恭喜你成為長生者。你現在是要前往孔雀之門，在歲月石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嗎？”

  齊平盯著對方，緩緩搖頭，他回憶起格裡比讓自己看的的一幕幕，拿出【復仇之眼】，沉聲問道：“永恆者格裡比閣下，您究竟知道什麽？或者說，您經歷過什麽！”

  齊平仔細的看著對方的眼睛，希望尋找到一些線索。

  金屬小人們繼續蹦蹦跳跳，他們齊聲道：“我們，沒有經歷，我們，只是夢見。一個倒下去，兩個站起來，三個倒下去……一萬個倒下去，唯一站起來，一切失去的都將規來，我們必復仇！”

  又是這句話，這個格裡比，為什麽這麽喜歡打啞謎？

  齊平皺著眉頭，聽著小人們繼續唱著歌謠：“不要問，不能說，按你心中想的做。落葉會歸根，草木發新芽，一切的輪回，終究有清算。”

  說完，小人們就化為霧氣，消失不見。

  格裡比也不再看齊平，閉上眼睛，打起了呼嚕，似乎睡的正酣。

  齊平走進對方，盯著這顆金色的頭顱看了好一會，微微鞠躬，轉身進入牡鹿之門。

  在齊平走後不久，格裡比睜開了雙眼，頭顱緩緩轉動，盯著牡鹿之門，眼含希望。

  進入牡鹿之門，是滔滔流沙，齊平駕輕就熟，很快找到了蜘蛛之門，只是這裡已經變成怪物的樂園，古堡和三位鎮守全都消失不見。

  齊平背後的智慧之光釋放出溫暖的光芒，覆蓋蜘蛛之門附近的夢境，所有的怪物都如冰雪遇到驕陽一般，迅速消融，淨化的無影無蹤。

  獲得了智慧之光的齊平，已經沒有了面板系統，取而代之是近乎全能的智慧之光。

  統合一切能力，隨心所欲，只要有足夠的靈能，幾乎可以實現齊平一切不超越長生層次的想法。

  如果能將所有的規則結晶補充，更會擁有細微的規則之能。

  此時消融這些魔物，並不比隨手碾死螞蟻要困難多少，即使魔王級魔物，也不過是強壯些的螞蟻。

  齊平打了一個響指，智慧之光掃視著這裡，結合蛛絲馬跡，推演著曾經發生的過往。

  永恆戰場劇變後，大量魔物湧出，蜘蛛之門這裡也遭了殃。

  雖然阿爾希婭三人在傳奇中實力還算可以，但也扛不住如此多的魔物，最終吉爾斯戰死，秦靈重傷逃出，阿爾希婭逆向衝入蜘蛛之門，闖入夢境迷途消失不見。

  “物是人非啊。”

  齊平感歎一句，就自己走入了蜘蛛之門。

  阿爾希婭本來就想探索夢境歸途，按照齊平所獲得的記憶，她活的還是挺滋潤的，沒必要打擾。

  至於秦靈，只要順利逃到求道鎮，問題也不大。

  死掉的吉爾斯，齊平也沒法救活，很多事情就是如此無奈。

  身為長生者，齊平在虛境能感受到孔雀之門後的急促呼喚，或者說誘惑。

  這是來自歲月石的召喚，讓他將自己的真名刻印其上。

  齊平自然不可能響應這種呼喚，只是這種呼喚很讓人煩躁，他必須想辦法解決，這一切都要等他覲見完鏡子女王再說。

  答應了鏡子女王的事情，必須得做到，否則被祂記恨，豈不是憑空增添大敵。

  踏入弧月的居屋，齊平在如鏡面般潔淨的大地上，看到鏡子女王仍在翩翩起舞。

  他信步走了過去，拋卻內心的尷尬，就開始當場表演劈叉。

  鏡子女王停了下來，緩緩一躺，四周的小精靈變出一個華麗的躺椅，與鏡子女王一同欣賞這新奇的劈叉舞，時不時一起驚叫。

  三日之後，齊平有些腿腳發軟的走出弧月居屋，他手中縈繞著一道月華，回憶著鏡子女王的話。

  “我很滿意，月華會指引你前往規則之海，去收獲燈之結晶。”

  齊平跟隨著月華，移形換影一般抵達了規則之海的倒影，這裡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就如同在鏡子中看鏡中的規則之海一般。

  但這次，不一樣了。

  齊平手中的月華不斷靠近，如同貼近玻璃牆壁的光點一般，又像是被封印在鏡子中的人，在這一刻直接打碎鏡子，脫困而出。

  借助月華的幫助，他從規則之海倒影直接進入了規則之海的本體。

  齊平再一次變成了光，上次進入時，他只是光點，而這次已經是一團光，其中更有杯和心兩種性相的力量湧動。

  月華有著一種莫名的力量在湧動，它在指引著齊平，讓他去追尋光源和燈性相。

  進入真正的規則之海，齊平這次的目標明確，一是盡可能的將光源和燈性相的規則結晶收集到，二是收集更多鑄性相的規則絲帶，盡可能的創造出真正的鑄性相結晶。

  第一優先的當然是燈性相，齊平畢竟有過經驗，此時更是輕車熟路，在月華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一顆合適的燈性相結晶。

  他化作的光團播撒下一道光幕，努力煉化著燈性相結晶，有月華的輔助，這次煉化很迅速。

  三日之後，在道路之室，齊平望著四周光怪陸離漂浮的各種事物，小心翼翼的張開自己的次元。

  他已經從規則之海煉化了一顆燈性相規則結晶，因為時間有限，齊平乾脆沒有去煉化光源結晶，而是把手中的擬態鑄結晶化為真實。

  他將剩余的一點月華靈光直接封印在自己的左手，化作一個弧月符號，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站在虛空之中，望著面前的地星天體系統，齊平歎息道：
  “這樣，我就擁有了燈、鑄、杯、心四種性相的規則結晶，最關鍵的是我擁有了智慧之光這種強力寶物，還有絕大多數長生者都沒有的完備次元，我的地日月星辰和眷族萬物，共同構成了極其複雜的系統。

  大部分長生者的次元，根本不具備完整的宇宙系統，更別提複雜的生態系統和眷族社會組織了。

  我依托完備的次元系統，二百萬真信徒眷族，擁有強悍多變的實戰手段和延綿不絕的能量供給。

  如果不是天外的敵人，或許我現在已經躊躇滿志了。”

  他心有猛志，要建立一個全新的美麗世界。

  但施法者文明的超維奧術師們就像是懸在頭頂的利劍，讓他只能不停的奔跑，當前的一切選擇，都只能為戰爭做準備。

  再美麗的新世界，也只能等打垮擊退入侵者，才有可能建立。

  否則，前世的印第安人就是前車之鑒。

  齊平的身影一閃，出現在次元的大源深處，純白之門在此鎮壓，長生果實化作豐碑屹立在純白之門前。

  齊平緩緩走過，將手中捧著的燈性相和鑄性相結晶，一起沒入豐碑之中。

  瞬間，整個大源在劇烈的晃動和歡愉，源力沸騰，日月星辰同時活躍起來，地星的異人之中，也莫名獲得了鑄之加持。

  燈乃是光、火，鑄是鍛造，也可以引申為科技，當齊平將這兩者至於長生果之中，不但他自己的實力得到提升和補全，就連他的類次元內一切都水漲船高。

  周人文明肯定會迎來一次集體性的大科學家大工程師大爆發，科技水平會有長足進步。

  次元天體系統，同時也是齊平重要的戰鬥體系，日月星辰這些發光天體都得到了燈性相的極大強化，像驕陽真形和皎月真形，底蘊極大增強，殺傷力大為提高。

  齊平閉目感知，等待著長生果消化這一切，緩緩說道：“如果想進一步提升地日月星辰這一套戰鬥體系的戰力，我需要光源和石源結晶。當然，如果能將五源九相全部集齊，再讓聖徒們鎮壓主持日月星辰，我也許能爆發出匹敵永恆者的戰力。”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知道現在只能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來，就算想借助月華再去一次規則之海，也要一年之後了。

  齊平並沒有著急離開夢境迷途，歲月石對他的呼喚越來越強烈了，他盤坐在大源深處，任由自己的次元在夢境迷途遊蕩，認真思考應對此事的方法。

  良久，他睜開眼睛：“百聞不如一見，這東西只有自願刻印才能生效。既然如此，我不妨直接登入孔雀之門，看一看這令無數人朝思暮想的歲月石！”

  心念一動，他立刻順從呼喚，次元化作一道快的看不清的影子，又如夢幻泡影一般，閃爍不定的躍遷。

  孔雀之門，也叫眼瞳之門。

  這是存在於夢境的神秘門扉，眾門中最受景仰之門，光亮如鏡之門。

  齊平感覺一陣扭曲，等四周終於平靜下來時，他已經抵達了一處玻璃花園，整個花園種滿了霜花，只可惜全部枯死。

  遠處是延綿的雲層，純白如雪。

  分裂之陽的光芒刺穿了玻璃，照耀在齊平的身上，在一瞬間將他點燃。

  沐浴著火焰，齊平並沒有受傷，反而升騰起驕陽的異象，汲取這難得的力量，身上的火焰自滅。

  “這裡是更光明的眾位司辰曾經的降臨之路，但如今在雲間，此地寂靜無聲。”

  齊平輕聲感歎，他緩緩的走了一步，霜花燃燒，瞬間化作灰燼。

  在遠方，雲端之巔，齊平看到了孔雀之門。

  驕傲閃亮的紫水晶，以其光彩為玻璃花園雪白的空間染上顏色。這裡是凡人在漫宿中能進到的最高點。

  門的表面無一絲縫隙。

  它不是一扇會打開的門，然而據傳說，它許會流灑出光。

  齊平向那至高之門走去，霜花不停的焚為灰燼，如同一首嘹亮婉轉的樂曲，無聲傾訴。

  越靠近，分裂之光的光芒就越恐怖，驕陽真形完美吸收著恐怖的光芒，讓齊平渾身暖洋洋的。

  傳說中，這光芒會將傳奇輕易消融，即使是長生者，也會遭受重創。

  而這就是將真名刻印在歲月石，從此長生，輪回也能找回前世的代價。

  齊平不屑一笑，冷聲道：“只可惜，這並不是真正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