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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大清》第555章
  第555章 大清賠的起!
  盡管古人沒有對什麽是“盛世”下過具體定義,但在宋史學者王曾瑜梳理相關史料後指出,古人心中的盛世至少要滿足四個標準:一是吏治清明,貪官汙吏稀少;二是百姓安居樂業;三是社會犯罪率低;四是容納和歡迎直言,凡是不符合這四點的,就不足以稱之為盛世,歷代大臣也常常以此四點來勸諫皇帝。

  如南宋高斯得曾奏稱:“君臣之間,相覿以貨,相賂以利,此桓、靈汙濁之事,豈盛世所宜有哉?”——君臣間靠利益關系維持,這不是在盛世中應該出現的。

  大明時期,萬歷十七年進士,“東林八君子”之一的高攀龍上奏疏:“赤子寒無一縷,赤身立骨,輾轉於塗泥之中,叫號於風雪之夜,豈盛世光景。”——老百姓沒有衣服穿,在風雪中哀號,豈是盛世該有的樣子?
  萬歷十七年一甲第一名進士焦竤有言:“今饑饉頻仍,羣不逞之徒鉤連盤結,此非盛世所宜有也。”——現在常有饑荒,遍地都是匪徒,這不是盛世該有的情形。

  南宋虞儔上奏稱:“朝士大夫多不敢竊議時政,於心有所不然者,不過相視太息而已,此豈盛世氣象耶?”——朝中大臣們不敢議論時政,心中有所不滿,也只能相對歎氣,這難道是盛世中應有的現象嗎?

  然而對照王曾瑜提出這四點標準,康雍乾三朝隨便哪一朝都難以滿足其中任何一點。

  首先是第一個標準,吏治清明——康麻子怒斥群臣,庸掙搞養廉銀,錢聾年間更是有大名鼎鼎的和紳和中堂,這三朝哪個能跟吏治清明掛上鉤?

  第二個標準和第三個標準其實可以結合在一起,因為百姓真的能夠安居樂業時,社會的犯罪率就會低,反之亦然——從麻子時期的三藩、庸掙時期的白蓮教和曾靜,錢聾時期的白蓮教以及錢聾三十九年的王倫起義,再加上從大清入關開始就連綿不絕的反清複明,恐怕大清時期也談不上什麽安居樂業。

  即便是深信“康乾盛世”之說的戴逸,亦在書中寫道:“如果每人有土地四畝,得糧食四石,可以維持生活的話(指可以保證每天一升,大約一市斤),那麽,1790年,全國人均耕地只有三畝,糧食只有三石,已經不足。”

  由此可見,所謂“康乾盛世”中,老百姓是普遍吃不飽飯的,而吃不飽飯的老百姓會乾些什麽?
  《南明史昭宗本紀》記載,藍旗章京兀兒特在永歷帝被俘以後大罵吳三桂,說他食明朝厚祿,卻對大明不忠,可惡至極,然後又對部下說,我看永歷帝朱由榔相貌堂堂,才是真命天子,我們不如反了吧,擁立他反清複明。

  再然後,兀兒特手下的那些八旗兵還真就剪了辮子,準備擁戴永歷帝反清複明。

  當然,這些人並沒有掀起什麽大風大浪,最後還牽連了兩千余人,永歷帝朱由榔也白高興了一場,但是由此也不難看出,連大清自個兒的八旗鐵杆都有人張羅著反清複明,要說大清時期的百姓能有多安居樂業,估計也沒什麽人會相信。

  至於第四個標準,自然就更不用多說——中原堂口的歷代皇帝,只要是稍微像點樣兒的都會說幾句“朕躬德薄”之類的場面話,順便再追憶追憶三代之治、上古賢王,表示自個兒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比如說唐朝時的著名大噴子魏征敢拉著李二狂噴甚至故意使壞憋死李二的鳥,宋朝時的大噴子包拯、寇準一個敢噴皇帝滿臉唾沫星子,一個敢扯著皇帝的衣袖上戰場,明朝時期的大噴子海瑞海剛峰更是在奏疏裡指著嘉靖的鼻子罵“嘉靖嘉靖,家家皆淨”,不僅罵的痛快,海剛峰還在嘉靖噶了以後升官。

  反觀大清,可曾出過一個著名的大噴子?
  一個都沒有!

  因為大臣直諫就代表皇帝有錯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中原堂口的皇帝,只要是稍微像點樣兒的都會在被噴之後說幾句“朕躬德薄”之類的場面話,順便再追憶追憶三代之治、上古賢王,表示自個兒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反觀大清的十二代明君聖主們都都認為自個兒是極致完美的皇帝,根本就不可能犯錯。

  在此,我們不得不承認大清朝的十二代明君聖主們演戲的功夫都很好,從當初“披麻戴孝、哭天喊地、演順治哭崇禎、賭咒發誓要替君父報仇”從而得以入關開始,大清的歷代明君聖主們就在影帝的道路上狂奔不止。

  身為一個影帝,大清的皇帝們當然知道該怎麽打造人設——再完美的影帝也會有黑粉,大清自個兒乾過什麽破事兒也沒有人比大清的明君聖主們知道的更清楚,再加上由夏商到宋明都有大噴子狂噴皇帝,皇帝因此得到善於納諫的美名,所以大清的明君聖主們也有意培養屬於大清朝的大噴子。

  在這個前提下,大清朝敢於直諫的“大噴子”孫嘉淦也應運而生。

  要是正常情況下,這位歷經了糠稀、庸掙、錢聾三朝的大噴子就算不能跟魏黑子比肩,起碼也得比明朝的海剛峰更出名吧?畢竟大清的明君聖主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拉踩明朝,大清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能拿得出手的大噴子,這還不得往死裡捧?
  可惜的是,大清版的大噴子孫嘉淦根本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就像是娛樂圈的某些廢物,就算資方和平台再怎麽砸錢砸人脈捧都捧不起來。

  乾隆十六年八月,雲貴總督碩色上奏錢聾,說在安順府看到一本小冊子對朝廷放肆誹謗甚至捏造朱批,明著是為諫皇上疏,實則洋洋上萬言直指乾隆,羅列其有“五不解”“十大過”,指出了乾隆上台後引發的各種問題,比如勞民傷財下江南,官員公款消費貪汙腐敗,賞罰不公,官員目無法紀,民間生活多麽疾苦等等——敢把錢聾年間的爛遭事兒都一五一十的寫出來,這屬於是典型的惡意攻訐。

  憑心而論,這種洋洋灑灑,直言朝廷功過的小冊子如果換個時間,比如說換成李二年間或者換成宋仁宗、明仁宗、明神宗乃至於天啟、崇禎年間,隨便哪個時間點,皇帝就算是不下罪己詔也得把寫這本小冊子的官員找過來談話,再次最次也得是裝瞎,全當沒看過,因為被人在小冊子裡狂噴,而且噴的還都是事實,裝聾作啞不認錯估計就是這些皇帝們臉皮的極限厚度了。

  偏偏這本小冊子是錢聾年間的,而且這本小冊子的署名是孫嘉淦。

  身為大清朝從麻子哥到庸掙再到錢聾年間,三代明君聖主砸了無數資源才硬捧出來的“著名大噴子”,如果孫嘉淦承認這份小冊子就是他寫的,估計錢聾老狗多半會捏著鼻子認下來,從而搏一個善於訥諫的美名。

  關鍵是已經在庸掙年間三次上疏指責庸掙殺兄宰弟、橫征暴斂、窮兵黷武,眼看著只要在錢聾年間再噴幾次就能比肩魏黑子和海剛峰的緊要關頭,大清培養了三代的大噴子孫嘉淦卻慫了,慫了!

  主要是孫嘉淦合計著庸掙這貨再怎麽著也是個有腦子的,哪怕為了名聲也不可能真殺了自個兒,但是錢聾這貨根本就沒腦子,萬一惱羞成怒之下真就把自個兒給宰了呢?那踏馬多冤啊。

  於是乎,孫嘉淦就上疏錢聾,說這本小冊子不是俺寫的,俺對英明、偉大、博愛、仁慈的錢聾皇帝無限忠誠,怎麽寫能會寫這麽大逆不道的玩意兒?
  然後,錢聾就怒了,指出“這篇文章全是惡意誹謗,捏造事實”並要求大清朝廷立即處理兩種人:一種是真實的作者,一種是為收藏和看過這篇文章的人,尤其是為此叫好的人。

  那麽問題來了:錢聾老狗要求徹查“偽稿案”,可是這案子本身就只是一份小冊子引起來的,到哪裡去查?茫茫大清,誰是罪犯?況且這案子只能暗查,聲張不得——要是明發聖旨、邸報或者公開徹查,那不等於向全國公開錢聾有“五不解”與“十大過”?
  所以,錢聾走的是秘密逮捕路子,將密查任務交給督撫們,除行政力量外,還動用軍隊介入,責令步兵統領以及直隸、山東和湖南等地的要員,要放下經濟任務與其他重要工作,專門給他揪人。

  督撫們也不是不賣力,只是一樁糊塗案,讓他們怎麽查?很多要員查了很久還是查不出頭緒,也腹誹暗生,多大的一樁事,查什麽查?山東巡撫準泰就對錢聾說,不過是屁民發個帖,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無庸深究”,禦史書成也上疏說這是小事兒,沒必要讓地方上的官老爺們太過於分心使力,要將發展當做第一要務,現在地方上的官老爺們天天去查人、夜夜去抓人,讀書的、借書的、買書賣書的被抓了一大批,本來挺好的局面非得搞得雞毛搞跳也實在是劃不來,所以“懇將現在人犯悉行免釋”。

  巡撫與禦史其實說得非常在理,問題是錢聾老狗哪兒聽得進去?不但聽不進,而且大發脾氣:你們身為大清國臣子,看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言辭,不但不進行調查反而樂於傳誦?朕讓你們辦點事兒,你們不是刮風就是下雨?伱們做事就這樣兒?

  正所謂錢聾生氣,有如神仙放屁,都是那麽的不同凡響——錢聾老狗一怒之下就摘了準泰與書成的烏紗帽,直接給大清的官老爺們來了個殺猴給雞看。

  雞害怕了。

  隨著巡撫準泰和禦史書成被摘了烏紗帽,被嚇成狗的大清朝各地方官府開始加大馬力運轉,到錢聾十八年,輾轉追查兩年的案子終於有點眉目了:是撫州衛千總盧魯生給稿傳抄的,盧魯生又供出南昌守備劉時達,說這偽稿,自己讀了,也借人讀了。

  辦案的追查到此,早就人人疲勞,在提審盧魯生之際,便不再株連,直接叫盧承認偽稿案是他首為,手段無非是紅鐵烙胸、竹簽釘指等,來俊臣與周興“鬼見愁”那類路數和坦白就放你走之類的勸詞,軟硬兼施,搞得盧魯生受不了,承認了偽稿是自己起草並傳播的。

  再然後,盧魯生被凌遲處死,親屬全部連坐殺頭,劉時達及盧魯生的長子和次子被判了斬監候,此外還有兩種人也跟著倒霉:一是傳抄這份文章的人,光四川一省就逮捕了280多人,大部分被殺,小部分被發配,就看各個人“孝敬”的本事了;二是認為無需嚴查此事的官員,這些人都被發配服苦役了,被錢聾認為沒有用全力查案的官員也被革職。

  孫嘉淦這個大清有意培養的大噴子也沒能得以善終——盡管在大名鼎鼎的“孫嘉淦奏稿案”中沒有受到太大波及,但卻被嚇的半死,全家整天都哭哭啼啼的,後來兩年不到,孫嘉淦也“憂懼而死”。

  如果再算上“明史案”、“清風不識字”之類的破案子,那麽大清朝的明君聖主們跟善於諫納、敢於讓人直諫這種事兒怕是連一丁點的邊兒都沾不上!
  所以,即便是大清朝的十二代明君聖主們再怎麽喜歡自誇盛世,再怎麽喜歡讓臣子們誇讚盛世,大清也實在沒辦法跟盛世沾邊兒。

  即便是所謂的“封建社會的皇權巔峰”,也完全屬於是包衣們自嗨——四次幼帝登基、三次權臣當朝、三次垂簾聽政、五個皇帝英年早亡、湘軍淮軍自立軍藩鎮割據、葉赫家族把持朝政、丞相帶頭搞東南互保、各種有令不行政令不出宮,這種表現跟皇權巔峰也沾不上邊兒。

  如果大清跟祖魯人打一架,恐怕大清多半還會輸給祖魯人,畢竟大清在八裡橋自個兒死傷無數卻隻乾掉了個位數的英法聯軍人家,而祖魯人卻能隻用一萬余人就在三四個小時裡擊斃了1300余名英軍。

  當然,就算真讓大清跟祖魯人打一架也無所謂,畢竟祖魯人那麽小的勢力,大清就算輸了,也賠得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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