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式兩份
元錦咬了咬牙。
“只能說是一個沒有把握的辦法,但總比劫獄來的妥當,到時候若真的不成,再說吧。”
到時候若真的只能逃獄,元錦也只能先出京城避避風頭,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能活著她也是不想死的,畢竟這一世若是再死,她可就真的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
周延亭終於妥協於她的固執。
“好吧好吧,你說說看,你打算怎麽做?”
元錦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注意,才從身後掏出那兩張觸目盡心的血書。
周延亭被驚的目瞪口呆。
“不是吧你,遺書都寫好了?至於這麽悲壯嗎?”
元錦很想找根木棍跟腦袋短根筋的周延亭乾他一架,但無奈牢門相隔,她也只能悻悻作罷。
“周延亭你個蠢狗,這叫血書,申冤的!”
仔細找出其中一份,先遞給了周延亭。
“這一份是給陛下的,你替我呈上去,隻說我在牢裡尋死覓活非要見你一面,你不得已才來的,把血書給他後,你就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借口說有事走了便成,別在那裡傻站著等他的反應,否則萬一他並不相信我的血書,還認為你以公徇私,必然遷怒於你。”
周延亭嫌棄的把血書疊好揣進懷裡。
“行吧行吧,聽起來怎麽不太靠譜的樣子。”
元錦皺眉瞪他。
“你哪兒那麽多廢話,還有這一張,這一張,你替我交給瑞王哥哥……”
“瑞王?!”
周延亭眨了眨眼,然後一敲自己的腦袋。
“哦,我忘了,你在裡面什麽也不知道。”
“瑞王最近不是一直身子不好嗎?昨夜太后駕崩,他在慈安宮裡等的久了,吹了冷風,回去又發病了,聽說這一次是他發病最嚴重的一次,已經昏迷了一整日了還不見醒,現下太醫院的太醫還守在他宮裡想辦法呢,一個一個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元錦有些緊張的攥住手中的血書。
“瑞王哥哥又病了?!他沒事吧?太醫們想出辦法了麽?”
周延亭翻了個白眼給她。
“我說您要不先關心關心你自己?你這都三日後午門問斬了,你卻還在想瑞王哥哥病的如何?”
“你也不想想,瑞王那可是皇上最偏心疼愛的兒子,重視的跟眼珠子似的!他一發病,整個太醫院都塞進了他那宮裡時刻待命。
這不,戒日王朝的使者明日也進宮了,那可是舒貴妃的娘家,也就是瑞王的娘家,人家年年多關心瑞王,每年除了基本的上供,給瑞王和舒貴妃又得送多少價值連城的藥材和寶貝。
而你呢?你要死了,整座牢房裡的老鼠蟑螂都會開開心心的洗乾淨手等著開席吃飯,也就我們這些哥哥可能會想著每年給你墳頭除除草,免得草太高擋著你在下面曬太陽。”
元錦猛地撲上牢門,兩隻凍的發白的小手從柵欄的縫隙裡使勁的伸出去,跟惡鬼撲食似的死命的往外抓,一副要跟周延亭拚了的架勢。
“周延亭你不會說話就把嘴給我閉上,你看我出來打不打你就完了——”
言而總之。
周延亭最後還是收下了元錦的第二封血書,於子夜末時再度離開,而元錦跟著周延亭這麽鬥嘴打鬧一陣,心裡也輕松了許多,抱著腿在牆角淺淺的睡去,等待著周延亭為她送信後的結局。
*
次日辰時,皇帝上完早朝在昭明殿內批閱奏折,忽聞禦前總管大太監潘德順通報。
“陛下,六品禦前校尉周延亭求見!”
皇帝將要打開的奏折的手停住。
“周延亭?就是護國公周權最不成器的那個四兒子?”
潘德順笑著說。
“陛下,正是他。”
回想起昨日朝堂上,周權那個大兒子才為齊元錦說過好話,如今這周權的四兒子又來,可見這齊元錦,的確與周家關系匪淺。
“我讓你查的事怎麽樣了?”
皇帝忽的問。
“回皇上,這孫妍媞小姐遇害當日,的確有諸多疑點,恐怕的確不是齊小姐所為。”
皇帝的眸子深了深。
“放周延亭進來。”
周延亭雖然做的是禦前校尉一職,但當值的地點離禦前並不近,除了上任第一天曾跟皇上說過兩句話之後,這是他第二次跟皇帝說話。
心裡略有些小緊張,周延亭先是大步上前,單膝跪地,拱手行禮。
“微臣參見陛下。”
“周延亭,你一個六品校尉,找朕能有什麽事兒?”
周延亭回憶著昨晚元錦對自己的囑托。
“呃……那個,齊元錦不是臣的表妹麽?是這樣,她昨日哭著鬧著,非要讓人找臣,讓臣去見她一面,臣本來不想去的,但也怕她老煩別人天牢裡的兄弟,便還是去見了她一面。”
“然後她就拿了一張血書,非要臣幫她呈給皇上,臣不想呈的,但想了想還是來了,這不,血書在此。”
說到這裡,周延亭伸出手往自己的懷裡撈了撈,卻發現兩張血書材質一樣,他已經分辨不出來哪張是給誰的了。
索性把兩張血書都掏了出來。
周延亭一手一張血書,左看看,又看看,因著牢裡寫字條件實在不算好,元錦又是用手指和血寫的,那些字大大小小歪歪扭扭,一眼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
此時皇上又坐在那裡等著,一臉朕的時間很寶貴的表情看著他,情急之下,周延亭粗略的隨便掃了兩眼,終於發現其中一張血書上,密密麻麻的字裡,好像夾雜著皇上二字。
肯定是這張了,周延臣隨意的把另一張血書重新塞進懷裡,然後把帶有皇上二字的血書自信的呈到皇帝面前。
“皇上,應該就是這張了!臣還有事兒,臣先告退。”
皇帝眉尾莫名的抽了抽,頗為無奈的看著周延亭大大咧咧離開的背影。
這護國公的四兒子到現在卻只能當一個小小的六品校尉,現下看來之所以不成器,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另外,這齊元錦寫血書怎麽還帶一式兩份的?
另一份又是寫給何人?
莫非是寫給齊明甫?
難道他們背著朕有所圖謀,現在朕罷了齊明甫的官,又要殺齊元錦,所以這父女倆想密謀造反了?
帶著心中種種的疑問,皇帝先打開了專門給自己的那份血書。
但是沒讀兩句後,皇帝的臉上,卻莫名浮起了幾分詭異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