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茲其實不想來這個小地方。

  但他接到了來自安格隆的請求，說父親想要他派人來自由之路看看有沒有幸存者，可安格隆手上已無可用之兵，所以希望兄弟能幫幫這個忙。

  ……

  在此之前，正好科茲為了顯示自己的武勇想跟收集者的兩公裡巡洋艦打一場。

  這次交戰的目的是為了教訓下收集者的同時，鍛煉一下自己的子嗣和船員的抗壓能力和作戰韌性。

  他之前接手了父親送給他的澤塔號，並且他發現這個800米直徑的飛船雖然很舊，但體量實際上在這個宇宙不算小了，想磨礪一下實戰能力。

  但很遺憾，雖然圓盤飛船的纏鬥能力不錯，可惜收集者巡洋艦的指揮官也非常老道——堅決不讓澤塔號近身。

  只要澤塔號差不多達到了可以投送突進艙的最大距離，收集者巡洋艦會毫無間歇地把大量截擊機送到澤塔附近。

  這些戰鬥機對澤塔號釋放大量干擾魚雷遲滯澤塔號的突進速度，破壞護盾，然後大量的突擊艙就會湧進來破壞自己的船。

  科茲惟一能做的，就是趕緊讓船在進一步受損前脫離敵方巨大的火力范圍，並馬上發動他新成立的黑甲衛把所有入侵者乾掉。

  然後一直維持著對巡洋艦進行遠程遊擊，騷擾著他們希望能停下來跟他們纏鬥。

  但事與願違，而且不出乎他的意料，澤塔號沒有和收集者巡洋艦硬碰硬的能力，也因為全船除了主炮，沒有GARDIAN近防系統，每次被收集者的突進部隊跳幫後，都需要花很多力量去清繳。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澤塔號的護盾非常厚，而且恢復得非常快，加上每層都有足夠的星際戰士禦敵，總能清理乾淨。

  但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得眼睜睜地看著收集者巡洋艦拍拍屁股就趕到了中繼器附近完成了遷越——而他必須在一大堆巴塔瑞人的軍艦戒備中，即刻停止主炮，慢悠悠地離去。

  這已經是非常優待了，要是星聯的船過來，早就發生摩擦了。

  就算這樣，他還得接幾個巴塔瑞人貴族的電話轟炸，質問為什麽要越境——但話裡話外其實就是為什麽要阻止收集者巡洋艦。

  在他們看來，收集者就像他們的親密盟友一樣，讓人類在界神星系中消失，於是他們就奪回領地了。

  “愚蠢！”科茲在心裡做出了鄙夷的評價，但也不能過多地反駁——青陽傭兵團接受了很多巴塔瑞金主的投資，可以忽悠，但不能和他們交惡。

  所以對於他們的質問，科茲直接就用一種能凍死人的眼神看得他們渾身不自在後，他冷冷滴吐了一句：“我剛剛在考驗新兵的素質和新船的性能——以後我還會這樣訓練，你們送過來的新兵種子也要接受這樣的訓練，有意見嗎？”

  馬上這些金主就被科茲這一盯給熄了火，只能唯唯諾諾地告訴科茲，希望盡量少發生這種越境的事情……除非是給他們做黑活的時候。

  其實他也知道再突進去其實是奢望，這個宇宙的太空艦船戰技術是非常嫻熟地——無畏艦，巡洋艦，驅逐艦和護衛艦各有各的動作范圍，再突進去恐怕會遭受非常危險的結局。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他必須要為由自己獨自建立的戰團考慮。

  主要是剛剛掛斷電話後，收到的傷亡清點數據報告讓他一陣皺眉：新兵竟然被乾掉了1個，傷了10個；老兵也受傷了一個。

  這還是隻戰兵，真正接受過改造技術的家夥，而非戰兵的操作船員傷亡的數量就更多了：死了30個，傷了70個——傷亡率高達12.5%！

  這麽高傷亡率的原因不外乎於有太多的突擊穿梭機撞進了他們的飛船——能算得上成型的收集者屍體大概有上千具。

  這些收集者沒有死亡的恐懼，似乎再一個統一意志的指引下就像潮水般湧向對面之地，成百上千顆金屬搪瓷小球就是這樣射向他的士兵和船員。

  雖然入侵者都死了，但其作戰表現還是讓科茲印象深刻。

  他此刻已經來到了武器實驗室，拿著從敵人手裡撿起來的，由生物組織和金屬材料混合製成的武器對著靶子進行射擊。

  “嗡嗡嗡嗡”收集者的突擊步槍一旦激發就是奇怪的哨子響，其內部完全是用金屬搪瓷小球作為彈藥加速射擊——這玩意對護盾有致命削減作用。

  大部分船員因為身上除了護盾沒有其他護甲所以傷亡巨大，反倒是星際戰士的護甲很堅固所以問題不大。

  真正對星際戰士的護甲有致命威脅的還是粒子束——其中一個新兵正是被一道射線直接命中，全身都化為了一灘漿液。

  好在粒子束對於科茲而言不是什麽不明所以的武器，他已經擁有仿造這種武器的技術——大部分來犯的收集者就是死在自己的粒子束技術手上。

  “還需要多練練！”

  但整個戰團經驗不足和船員素質不高也是這次傷亡大的不可忽視的原因，所以回程時，科茲是這麽對軍官決議的。

  接著他就接到了他的兄弟安格隆的求助。

  ……

  在生意劃分上，安格隆乾的是白道生意，偏遠殖民地的安保協防，他組建了一個名叫吞世之勇的加強團。現在最近的主要安保力量都投放在以省會城市命名的，帶泛亞資本屬性的殖民地。

  而科茲乾的是進攻性生意，用劫掠，黑吃黑和雇傭戰爭等等作為副業來維系青陽傭兵團威懾力的同時，也負責維護主要航道安全和武裝護航。

  第三部分，則是原來隸屬於青陽傭兵團首領索利姆·達爾'塞拉的部分，大部分盤踞在歐米伽，繼續做著之前的活計。

  雖然之前鬧出了激烈內訌，但因為科茲和安格隆在後續以大量殺戮創造的巨大影響力讓青陽傭兵團威望大增，所以哪怕損失了大批的原來的軍官，索利姆的實力也擴充得比之前還要廣。

  至少現如今，他可以當面口花花埃莉亞了——過去他可是只能暗中意淫的。

  這就是有強人領導後，帶來的附帶效應——索利姆無論此時心中有多麽仇恨科茲和安格隆，但他都暫時興不起反抗兩兄弟的欲望——他徹底地被打慫了。

  不過聽聞索裡姆的勢力現在在歐米伽也不好過，他們做的走私生意被一個新出來的義警給破壞了——損失了很多星幣。

  一個叫大天使的武裝團體在歐米伽出現，並專門喜歡搗毀銀河系三大傭兵組織青陽，天蝕和血囊的危險走私品，其中就有紅砂。

  紅砂是經過提煉後的零號元素，吸入一些霧狀的紅砂後能讓人短暫地獲得微弱異能操控能力，同時能放大愉悅和驕傲的心情，顯得自己無所不能一樣。

  是成癮品，而且是歐米伽的特產，歐米伽女王埃莉亞借以生財的聚寶盆，同時三大傭兵團全都參與了二次銷售流程，交上部分銷售所得給埃莉亞，這裡有個名目叫紅砂稅。

  在科茲和安格隆上台執掌青陽傭兵團後，就嚴禁他們兩方手下人觸碰紅砂，並且把隊伍中有紅砂成癮者全部剔給索利姆——鄭重警告這個巴塔瑞人不允許把紅砂帶到他們的隊伍來。

  但就算是科茲也無法禁絕青陽完全不碰紅砂，因為這是傭兵組織在歐米伽落腳的入場券。而要想完全禁絕就必須要端了歐米伽——但動了歐米伽，阿莎麗人政府又要跳起來了。

  所以對於科茲個人而言，大天使的行為勇氣可嘉，只是沒啥卵用，徒生事端；但對作為青陽傭兵團現在的僭主這個身份而言，蓋拉斯就是在閑的沒事乾，卻選擇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是的，在他一注意到大天使這個人時，他就已經預見到了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曾經的諾曼底號船員，前C-SEC警署的高級職員，突銳人貴族的權二代，蓋拉斯瓦卡裡安。

  說真的，要不是蓋拉斯是諾曼底號的前船員，還是父親的戰友之一，他現在就調動優勢兵力碾壓他了——突銳人的貴族身份可救不了一個給歐米伽造成巨大經濟損失的人。

  而不是把兵力和資源調給索裡姆的手下，讓他和天蝕以及血囊的人合力去圍捕這個大天使團隊。

  ……

  科茲最後決定還是親自去一趟自由之路，就當去玩一玩，放松一下——帶上幾個隨身護衛乘坐天際遊俠號過去，而澤塔號則送到附近青陽的太空船塢進行整修。

  再打發了這些隨從在他指定的方向尋找被通知疏散，躲起來的幸存者後，他就獨自一個人等接下來的來客。

  他已經知道了整個殖民地內部已經沒有了任何人類，只有一個全身裹在防護服裡的奎利人在精神失常地操縱著全部安保機器人保護著自己。

  不過，接下來到達的奎利人搜尋隊伍和塞伯魯斯搜尋隊才是他想要留在這裡的原因。

  畢竟，他還沒見過一個能在全銀河系裡稱呼為英雄的人，他想看看這個人有什麽出奇之處。

  很快，第一批搜救隊的穿梭機就立刻迎面遇到殖民地內部安保機器人的對空反擊，逼得這架穿梭機不得不按照降落指引到一出很空曠的場地。

  下來的果然是一批奎利人——科茲很好奇這幫裹在防護服的人到底長個什麽樣子？
  可惜，就算在未來的某個支線，這隻隊伍中有個紫色服飾的奎利少女死亡時，脫下了面罩，也似乎什麽都看不到。

  而她不死的時候…嗯…好像還是看不到。

  這讓他古井無波的心中產生了一股好奇心，不過面上平靜無痕。

  當然，等奎利人看到一個四米巨人，黑發紅眼，面無表情地單手拿著動力長戟杵在大門口時，那望而生畏的樣子也引發了感歎：“先祖啊！怎麽有這麽高大的人類？！”

  “我是康拉德科茲，”科茲裝作不了解內部情況一樣開門見山，帶著戟做了一抱手禮，並詢問對方，“受命來這裡找幸存者，請問諸位奎利人來人類的聚居地有何貴乾啊？”

  “康拉德科茲？”所有人咽著唾沫地看著兩手戴著腕刃，然後手上持著一把粒子束和帶分解力場的刀頭結合在一起的長戟，然後紫衣奎利人少女一聲驚呼，“你是午夜之主，康拉德科茲？！”

  “是的！”對這個看不出面容的少女，科茲報以一點點耐心，“青陽傭兵團執政官，以後有什麽護航和雇傭任務都可以來找我們。”

  “怎麽…怎麽就你一個人？！”其中一個持槍的奎利人驚叫道。

  “怎麽？！”科茲的面容平靜，甚至帶著一股微笑，但語氣已經漸漸轉冷，“你想挑戰我？”

  這話一出，所有奎利人都下意識地舉起了槍——這很容易誤解成約戰的信號。

  “不不不！”紫衣奎利人少女馬上就拉住了同伴，“普拉扎，你是瘋了還是顛了，讓我來處理。”

  也許是真的畏懼這個名號，大家也就半推半就地放下了槍，紫衣奎利人少女對著科茲自我介紹道：“科茲先生，我是塔麗佐拉諾曼底，我們有個同胞過來這裡雲遊，他叫維托，我們是來找他的。”

  “剛剛的槍聲看起來他不歡迎你們。”科茲另一隻空著的手指了指上空，“我聽到防空槍聲。”

  “維托他有點神經緊張……”塔麗解釋道。

  “她的意思是維托是神經脆弱的，”普拉扎解釋道，“估計他的二氧化碳過濾器也受損了，身體正在受到為過濾空氣的侵蝕，也許他已經有些神經錯亂了。”

  “我們在準備登陸的時候，正躲在小鎮邊緣的倉庫裡，從這個火力密度看。”塔麗推測道，“我們懷疑他把機器人都設置成了攻擊任何會活動的物體。”

  “很明顯，整個小鎮只剩下他一個鑒證者了，好在外面還有幸存者，所以我把我的人派出去接回他們。”

  科茲簡短地解釋了一下，同時希望幾個奎利人等一等，“我已經注意到有第二隻人類搜救隊正在趕過來，要不要等他們下來再一起探索？”

  “可要等多久？！”普拉扎提出異議，“要是等個一天，還不如讓我們先探索一下，我們又不會拿別的什麽的。”

  “呵呵……”科茲心中冷笑，“信你就有鬼了，誰都知道宇宙流浪種族有多窮。”

  不過心中是這麽想，面上卻是另一個說法，並指了指遠處：“他們到了，正要下來。”

  說著還做出了一個向下的手勢。

  於是塔麗等人就只能老老實實地等第二批人下來，可等到他們看到為首者那一身黑白配色就立即炸了——

  “塞伯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