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8章 【1597】八三豬年春晚

  臘月十八，也就是陽歷1月最後一天的時候，他們學校放假了，今年比往年要冷一些，學校提前放假，月底全部科目考完，就各回各家，學校給了三天的緩衝期，三天后就要閉校。

  丁薇放假後就開啟了一邊寫春聯，一邊帶學生的生活，全部在前面門面房完成，最初只有兩個學生，她也不急，無所謂人多人少，反正也不耽誤她寫春聯。

  譚悅那邊有馬小霞幫忙，她和秀敏樂得輕松，人家秀敏帶了七八個學生也在前頭門面房上數學，主要門面房光線好，有太陽，還能順便招個生啥的，方便的很，關鍵有黑板啊，這黑板還是預留出來寫價目表的地方，沒想到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如此一來，三間門面房都被利用起來了，不枉她花了那麽多錢改造裝修。

  天陰的時候她會把爐子生起來，保證室內的溫度，溫度高了，鋪的滿地都是的春聯才能盡快晾曬乾。

  秀敏沒課的時候也會跟著練，她練的小對聯在這個文化程度不高的年代，還是很好的，這年代的春聯都是自己寫，秀敏好歹是大學生，又跟著丁薇練了這麽久，絕對拿得出手，所以就送到譚悅那邊，做活動送人了。

  丁薇寫的一般是大門上的大春聯，像是張貼在屋門口的小春聯也有，但是不多，而且都是黑字紅底，沒有正門上的紅底金字看著氣派。

  沒有生意的時候，姊妹們都幫著丁薇裁剪紅紙，但都沒叫馬小霞，怕她再受刺激。

  譚悅的生意很好，主要味道香，大老遠都聞見，贈品也多，有時候送粥，有時候還送燒餅饅頭，生肉價格在1.2-1.5的時候，她的熟肉價格不少過兩塊錢一斤，絕對算得上良心價了。

  誰都知道肉經過烹飪都會縮水，人家也不光有貴的（肥肉多），還有便宜的（瘦肉多），都是根據市面上賣的生肉價格定的價格，什麽麻辣的、五香的、椒麻的，三種口味兒任君選擇。

  豆腐豆腐皮海帶絲燒餅饅頭做配料，洋蔥豬頭肉涼菜、白菜豆腐皮涼菜、辣蘿卜條涼菜也會出現在窗口上，買肉還能買涼菜，譚悅的生意頭腦還挺強，剛開始每天能賺三五塊錢都很開心了，現在每天已經能達到七八塊錢甚至十塊錢的利潤了，難怪她乾的那麽起勁兒。

  然而年關將至，生豬的價格也隨之上漲，這裡又是首都，價位更是高，即使之前她們有預定也沒用，大環境都在漲，鹵肉自然也漲，譚悅以為生意會受影響，奈何她家品種多口味兒又符合當地人的喜好，居然還和平時沒什麽兩樣，這讓譚悅松了口氣，一邊感慨人們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一邊感謝丁薇教導有方。

  臘月二十三小年過罷，丁薇就開始騎著三輪車到處買雞鴨魚肉、蔬菜等年貨儲備了，畢竟今年算下來十幾口子人呢，也是從這天開始，這些年貨的價格一天一個價的飆升起來。

  幾個孩子都靠自己的努力賺到了錢，尤其今年還打算和丁家人一起過年，肯定不會讓一個人花錢，就連給譚悅幫忙的馬小霞，譚悅想給她一份工資，都被實誠孩子給拒絕了，理由也很簡單，譚悅給她住的地方了，還管吃，她要是再拿人家錢，一點不像話。

  年前就沒幾天，雙職工的孩子已經說好上到年二十八，家裡有人帶的孩子，則上到臘月二十五，他們也需要幾天的休息時間打掃房子，整理院子，丁薇今年還買了十多個大紅燈籠，除了倒座房外的大門外，主院的院門，正房，東廂房西廂房，都需要掛上紅燈籠。

  過年嘛就要有年味兒，老首都的春年尤其要重視，外加鞭炮、足夠燒的煤球，閑暇時候還用紅色毛線編織喜慶的中國結，自己裁剪的窗花貼紙，幾個女孩子湊在一起，真是將北方過年能用的上的，全都想到了。

  有丁薇在旁邊做指導，大家手裡也有閑錢跑出去買，可不就將家裡捯飭一新了？

  丁香是臘月二十四到的，她一來，丁薇就領著眾姐妹去商場買衣裳去了。

  隨著大家的條件越來越好，越來越多人去買成衣，除非有人有這手藝，大部分都是在百貨樓買衣裳。

  少的幾塊錢，高到十幾二十塊的棉襖、呢子大衣、毛衣等，雖然以丁薇的眼光來看，土的不行，但在這個年代，卻是少有的靚色了。

  大哥、三哥、小哥都是臘月二十五到的，二哥已經明確年前不回，年後會過來幾天，因為他還要值班，年假休完了，只能等機會。

  爸媽會在年三十趕到，每年都是如此，趕到最後過來，可以少請幾天假，但這也意味著火車上人超級多，所以三哥之所以來得晚，是拐回家裡，將爸媽準備的年貨背過來了一大部分，這樣可以讓父母擠過來的時候輕松點。

  大哥年初三就得走，因為還要回去值班，臘月二十五到初二是他的年假。

  丁建國一來就發現家裡多了一位姑娘，還是今年大一新生，也是首都大學的，雖然看起來比薇薇她們大，但到底是年輕姑娘，多少還得注意點形象，也幸好她平時不怎麽過來，都在前面倒座房忙活。

  譚悅他們都認識，也相處好些年了，之前丁香在家的時候，他們就認識，所以不陌生，更不會覺得尷尬，但馬小霞就不一樣了，快二十歲的大學生在他這個二十七歲高齡的未婚年青年面前，多少有些放不開。

  丁薇是知道馬小霞的過去，壓根兒就沒安排他們一起吃飯，馬小霞對男生很反感，自打丁薇的哥哥們到了以後，就一直在倒座房，連上廁所都去公共衛生間了。

  老首都這種巷子胡同的澡堂子也不少，丁薇一般選擇白天帶著這些姊妹一起去洗澡，價錢還是沒變，一毛錢一位，有公共的浴池，也有淋浴，丁薇一開始就沒讓她們下池子，這些年也養成了習慣，尤其是丁香，更是從小就被灌輸池子不衛生不乾淨的思想。

  讓丁薇意外要數她家小哥了，明明對譚悅是一臉的嫌棄，各種教育，但看譚悅忙來忙去的，還是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大冬天在倒座房後面清洗那些肉和食材，他都會過去幫忙。

  前面他不好過去，馬小霞這姑娘就跟鬼似的，看到他過去，會很迅速的轉身上樓，對他的嫌棄簡直不要太明顯，他又不是不識趣，就沒再往門面房裡去，直接在後院幫譚悅收拾那些食材。

  哥哥們來了以後，丁薇就將采買的工作交給他們去辦，她則忙活自己的春聯，每天等著她出春聯的人絡繹不絕，很多都是前幾年積累下來的老客戶，甚至還有大爺大媽過來朝她豎大拇指。

  “我們可找人看過的，你的這個字寫的真好，都堪比書法家了。”

  丁薇也不謙虛：“爺爺奶奶，我就是書法家啊，您可別看我小啊，我可是全國書法家協會的成員，那不牆上還掛著我的證件照呢，”

  有了丁薇給自己的吹噓，又有大爺大媽願意給她做宣傳，她原本的預算還不夠了，又去買了不少紅紙，全家晚上幫她裁剪紙，也幸好人多，年貨儲備有人去，喂雞喂鴨有人忙，裁紙磨墨跑的快。

  丁薇已經差不多大半年沒見過向風了，問丁建國原因的時候，他還挺驚訝的。

  “你居然不知道他受傷的事兒？”

  丁薇一愣，隨後想到了：“知道啊，還是白芷姐跟我說的呢，只不過那段時間我也挺忙的，一忙就忘了去看他了，白芷姐姐倒是去了，可他對她的態度一直不鹹不淡的，搞得人家的興致都提不起來了，後來我也就沒再問過了，怎麽，很嚴重？”

  “修養兩三個月呢，不算輕就是了，你沒去看他，他還說你沒良心呢，後來回哈市休息了倆月，如今剛回單位不久，怕是沒時間過來的，”

  丁薇忍不住吐槽：“我白芷姐姐多好呀，他居然不感興趣，到底怎想的？不是說當兵的和當醫生的最配嗎？都忙，都是假期少的那一類人。”

  “你呀，少操心大人的事兒，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提起婚姻大事兒，丁建國也怕被丁薇追著問，索性站起來去把院子塑料棚裡面的白菜收拾收拾，放到地窖，過年期間啥也不乾，淨等著吃喝了。

  院子裡的白菜長得很一般，不太瓷實，雖然他們已經從農村買了兩三車種的扎實硬實的白菜蘿卜，但還是覺得自己家種出來的好吃。

  可能因為土質與光照的關系，導致院子裡的蔬菜都長得不如地裡面的，也上了肥料，但長得大都不盡人意，夏天的時候蟲子還特別多，有的不等他們吃，就被蝸牛啃得差不多了。

  所以每隔幾天，譚悅都要把雞放出來捉蟲子吃，不能放鴨子，鴨子吃的太多，菜苗都吃完了，雞稍微還好點，以前錚錚佼佼還在菜地裡玩兒，現在被譚悅用竹竿圍了起來，想往裡面蹦躂也找不到機會了。

  年三十下午三個哥哥騎上自行車三輪車去火車站接爸爸媽媽，丁薇秀敏丁香譚悅小霞五個姑娘在家包餃子，做年夜飯，今年對比往年，今天熱鬧太多了，連丁薇都忍不住感歎。

  “已經好多年沒這麽團聚過了，可惜我二哥二嫂沒來，要不然肯定會更開心。都快想想你們今年想去哪裡玩兒，咱從年初一就能出去逛了。”

  丁薇年前賣春聯賺了一百三十多塊錢，譚悅更厲害，賺了五百多塊，小丫頭興奮的說，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的錢，這門面房真是太好了，不用跑來跑去不說，還積累的一定的顧客，過罷年我就繼續做。

  “那敢情好，這不咱家那兩間門面房經過我和秀敏的宣傳，也有人來問租價了，”

  秀敏收的學生一共掙七八十塊錢，是整個寒假，過罷年初六開始上課，一直上到十五，因為正月十六就開學了。

  丁薇這兒只收了兩三個學生，賺的不多，也就二三十塊，年後同樣要上課。

  至於物理，三哥不想接，四哥不願接，主要他們假期太短，四哥今年大四，三哥去年就讀完四年半的本科了，去年考上了本院的研究生，如今已上研一半年。

  本來丁薇是想讓他試試首都這邊的學校，但哥哥覺得河大也不錯，主要他是被學校保送進院的，沒好意思拒絕教授們的好意，乾脆就在本院上，還能在河醫大的醫院進行實習。

  比起三哥，四哥就沒那運氣了，直接說自己不是讀研的材料，上完本科他就等學校分配，大概率是被分到省裡面去。

  大哥是指揮專業畢業的學員，本科畢業之後就被定為了副連職，授中尉軍銜，如今已經從副轉正，上尉軍銜了，在其系統裡也屬年輕有為的代表了，不過和向風一樣，對於婚姻大事，一直老大難。

  向風和丁建國原本是一個級別，但這次他受傷立了功，直接評上了副營職，授少校軍銜，不到三十歲就達到了這等水平，足以可見上次立功有多大了，難怪九死一生，全都是用自己的血肉換來的榮耀。

  按理說丁建國和向風都屬於部隊裡年輕有為的代表，又都是大學生，給他們介紹的對象還不得排起了長隊啊，可倆人一直都覺得沒有合適的，就是不找，爸媽開始是不急的，可是眼瞅著二哥就要定下來了，大哥這邊還沒動靜，就開始催他了，搞得大哥也害怕跟他們交流。

  三哥就不說了，人家還在讀書，比起找對象，如今還是事業更重要，而且醫院最不缺的就是女醫生女護士，他將來的對象，根本不需要發愁。

  四哥學的建築，畢業以後有可能被分到他們省建築方面的相關單位去，未來也是很有保障的，不愁找媳婦，但就是時間的關系。

  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打算，丁薇原本是想撮合秀敏和大哥的，但他們倆年齡相差的有點大，而且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來電的感覺，觀察下發現秀敏和她三哥也挺般配，就鼓搗著三哥去追秀敏，結果把丁建平樂得不行。

  “開什麽玩笑呢，我比人家大五歲呢，”

  “五歲怎了，根本就不是個事兒，我們倆這麽好，我哪舍得她嫁給別人啊，我三哥這麽優秀，你們還都是學醫的，將來畢業你們被分到省城醫院的幾率大的很，到時候都是同事了，怎麽就不行？我覺得挺好的，再說，你別看我們才十六七歲，可我們大學裡都有人談對象了，我也沒讓你現在就跟人家談，你至少得先將小媳婦看在眼裡吧？也省的將來被人給追走了，”

  閨蜜變嫂子，這對丁薇來說，是再合適不過的謀算，畢竟她疼了這麽多年，甚至一路護送到了首都大學裡，她怎能允許別人禍害她，堅決的要給自己哥哥配到一塊兒不可。

  而且秀敏說了，她不考研，她想早點工作，給家裡減輕負擔。

  丁薇並沒有反對，也覺得這是她有擔當的行為，十五歲考上大學，二十歲畢業，她具有先天優勢，況且這個年代的研究生比後世更難考，因為人數少，比例難度自然就加大了，她是不想過早進入醫院，想讓自己再沉澱幾年，將該拿的學位證書都拿到，再去考慮工作的事兒，到時候她就有能耐留京了。

  現在不是買房就能落戶的時候，雖然十八歲房子能先過戶給她，但想要落戶還比較難，這年代戶籍管理還沒徹底的形成，差不多九十年代初就具備了。

  除夕夜的六點，天黑了沒多久，哥哥們就把爸媽接回來了，看到風.塵仆仆的倆人，丁薇有些心疼，握住媽媽的手貼到臉上。

  “冷吧？幹嘛帶那麽多東西，咱這兒啥都有的。”

  “傻瓜，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當然有多少就準備多少了，年前你哥帶來的只是一小部分，我和你爸又殺了幾隻雞幾隻鴨，咱人多，多吃點，還行，不算冷，火車上人多，擠來擠去的，也就不覺得冷了，反倒是你，今年那麽倒霉，又是做闌尾炎手術，又是崴腳的，還落水，你怎麽就那麽沉得住氣？”

  媽媽心疼的撫著她臉：“你看你都瘦了。”

  一年沒見大閨女，趙青青十分想念，拉著丁薇的手就是不松，另一邊的丁振龍倒是也想湊過去，卻被幾個兒子簇擁著噓寒問暖，丁香因為在市裡面上學，放假或者周末的時候都會回家，或者丁振龍過去看，所以就顯得沒那麽親昵了，主動的和其他姊妹過去廚房張羅除夕宴。

  今年他們一共十口人，除了包了餃子外，還做了六個熱菜，六個涼菜。

  年前賣豬留下來的豬皮，熬成了豬皮凍，還剩下了一個豬頭，鹵過後和洋蔥一拌，就是上的台面的豬頭肉，豬大腸也已經鹵過，且清理的很乾淨，特意爆炒了一個。

  除了這些，還有用東北菌子燉的雞，生活條件好了，丁薇家的年夜飯置備的格外齊全，主院的桌子都是原先放在倒座房裡，粉刷油漆過的老桌子，幾張桌子一兌，就是足夠容納十個人的長桌子了。

  丁薇也熱情的介紹了馬小霞，這是馬小霞第一次參加這麽熱鬧的除夕，剛開始她還不適應，在譚悅和丁薇的安慰下，才逐漸放開了膽子，尤其丁爸丁媽也是良善之人，丁薇偷偷的說了馬小霞的過往。

  趙青青本來就是善良的人，在聽到她的經歷後，也是唏噓不已，對馬小霞越發的憐惜了。

  馬小霞也為丁薇救自己而受寒道歉，趙青青他們誰都沒有埋怨她，甚至不在意她以前是怎麽對待丁薇的，還讓她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把馬小霞感動的熱淚盈眶。

  丁薇家裡有半導體收音機，很大，音質也好，這是她花二百多塊錢買的，雖然現在有黑白電視了，但她覺得那東西在她家沒啥用，這年代的電視劇電影她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沒啥可看的，所以就沒費心找電視機票。

  丁家其他人也忙工作忙學習，誰都沒想過要去買電視，但今年是春晚的第一屆，2月12日八點開始，所以丁薇準時打開收音機，收音機也會轉播，即使看不到，光聽聲音也能湊個熱鬧。

  今年是豬年，四位主持人是王景宇、劉小慶、馬冀、薑錕，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由於是第一屆春晚，所以聽的格外認真，當然，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也都被這檔節目吸引了耳朵。

  往年都是聽戲，有京劇有豫劇，可是像今年這樣有小品歌舞相聲戲劇多重樣的節目，他們還是頭一次聽，所以各個都豎起了耳朵，時不時開懷一笑，為了聽這檔節目，他們愣是熬到了零點，沒事乾的時候就包餃子，包好的餃子拿到外面凍上，第二天早上就能直接下鍋吃了。

  凌晨的鍾聲一敲響，哥哥們就把準備好的鞭炮拿出來，從正院走到後罩房，再到倒座房，劈裡啪啦的聲音驚得雞鴨鵝到處亂竄亂叫，不止是他們家，周圍都是鞭炮聲，伴隨著鞭炮聲和濃濃火藥味兒的還有冰冰涼涼的雪花。

  “哇，下雪了！”

  “瑞雪兆豐年，過年怎麽能沒有雪呢，太好了，希望明天一片白！”

  “下雪了好啊，來年就能枕著饅頭睡了，希望咱家也下雪。”

  “恭喜發財，新年快樂，希望大家新的一年都開開心心，健健康康，學有所成，找到心儀的對象。”

  爸媽給每個孩子都發了十塊錢的紅包，金額之大，連丁薇都驚呆了。

  “哇，爸媽你們發財了嗎？”

  “去，一年沒見你們，發多少都是應該的，小霞，你也收下，你看，悅悅都收了，既然來到了我們家，那就是我們家的孩子，不嫌棄的話以後就跟著悅悅一樣叫我們乾爸乾媽。”

  馬小霞眸子裡淚光閃動，雖然哽咽，卻很大聲的喊了一聲。

  “謝謝乾爸乾媽的紅包，這是我第一次收到壓歲錢，謝謝你們，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祝你們開心快樂，福壽延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