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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龍族開始的次元之旅》第1049章 1042晚宴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在不斷重複的自責中,連致歉的原因都變得模糊不清了,只是,化作了持續否定自身的沉澱物,一直漂浮在虛無之中的少女。

  原本,少女很快就會被虛無所吸引,無意義的道歉,乃至於靈魂的形態都應該消失了——意識還維持著少女的形狀,是因為失去了許多力量的從者——蒼白騎士(Pale Rider),它使用自身靈基構築出一層保護膜裹住了少女,一直保護著她。

  但是,那個從者存在的基石,只有少女的靈魂而已。

  如果她的意志就此完全消失的話,通過令咒實現的魔力交換也會消失,徹底地消失吧。

  騎兵並不害怕自己的消失。

  它原本就沒有這種形式的自我。

  但是,不知道是基於聖杯賦予的從者的職責,還是因為迄今為止一直維持著小椿所期許的夢境世界的緣故,只有保護身為禦主的少女(繰丘椿)這一程序明確地保留了下來。

  死亡的概念本身——從者所構築的保護膜,看起來就像一顆象征著生命誕生的卵。

  就這樣在虛無之海中漂浮著,再過幾天,從者和小椿都將會消失吧。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少女和英靈的周圍開始產生了輕微的異變。

  首先是那片天地未開的虛無海洋之中誕生了大地。

  一開始像泥巴一樣,或者如同流沙一樣含糊不清。

  不久之後,化作了泥土,包裹著小椿的從者之卵慢慢地落在了地面上。

  與少女創作的世界有所區別的是,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沒有光線。

  小椿和騎兵都還沒有察覺到異變。

  騎兵或許察覺了這種變化,不過它應該是沒有構築留意變化的自我。

  自那之後,又過了多久呢?
  在遠離二人的地方,藍色的燈火開始搖曳。

  燈火靜靜地搖曳著,在黑暗中彷徨,終於來到了少女和騎兵所在的卵旁邊。

  這時,蒼白騎士終於有了反應。

  為了保護少女,它化為了人形,擋在了燈火前面。

  但是,和燈火對視了一會之後,騎兵似乎判斷出燈火並不是敵人。它變回了包裹著小椿的形態,停止了活動。

  雖然意義不明地搖晃著,但是燈火還是慢慢地亮了起來,卵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細長的籠子。

  乍一看,似乎是用來收押罪犯的囚籠。

  不過,燈火既沒有惡意也沒有敵意,僅僅是在溫暖地照耀著少女。

  溫柔地包裹著繰丘椿的那個‘囚籠’——

  簡直就像是,治愈少女傷口的搖籃。

  ············
  斯諾菲爾德地下設施,大仲馬的工房。

  斯諾菲爾德警署地下,有一條通往城市中心各個設施的隧道。

  再往前走一點,位於地下二十米的位置,是隸屬於警官陣營的術士——亞歷山大·仲馬的工房。

  除了在房間深處繼續進行著某些工作的大仲馬以外,房間中央還有他的禦主——局長奧蘭多·利維以及他的部下薇拉·萊維特。

  面對一臉愁容的局長,大仲馬在房間深處高興地大叫起來。

  “水晶之丘的餐廳很上道啊。哎呀,他們家的肉菜口感很棒,因為使用高湯表層撈起來的清澄油脂炸製的呢。”

  “……我懶得吐槽你的擅自外出了。用令咒把你捆住只會降低工作效率。”

  “哎呀老兄,你可是越來越懂我了。害,你別繃著一張臉嘛。警局的隊員們面對那種情況全員歸還,真是奇跡啊。先不說夢境世界,外側(現實)可是發生了那樣的大屠殺呢!”

  “……”

  聽了大仲馬的話,局長陷入了沉思。

  ——弗拉特·艾斯卡爾德斯被擊殺後出現的‘某種存在’,並沒有攻擊警官。

  ——果然,那個東西是弗拉特·艾斯卡爾德斯,他和我們之間的停戰協定依然有效……情況是這樣嗎?
  ——那麽,今後還有與他取得聯系的可能性嗎?

  不應該抱著過高的期待啊,局長如此思考著。

  同時他也在摸索下一步棋該怎麽走。

  “據說繰丘椿的生命活躍度下降了一個Level,現在還不清楚她的狀態……”

  站在側面看,對於平時如同利刃一般,給人冷靜透徹印象的薇拉來說,現在這副樣子實屬罕見,只見她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用略帶憔悴的語氣說道。

  “自那之後就沒有變動了。姐姐她不休不眠地看護著繰丘椿,估計撐不了三天了……”

  “是嗎?倘若情況屬實,從者在禦主死後就無法維持自身的靈基了。雖然這樣對不起你的姐姐,但是把許多人和英靈關在固有結界中……在騎兵展現出那樣的力量之後,就不可能再冒著危險去拯救相關人員和城市了。”

  “……說的沒錯。”

  “最危險的事情是,那個英靈要是再跟某人重新定約……如果是騎兵那種強大無比的英靈,一旦失去了魔力供給,馬上就會消失吧。既然現在還不清楚狀況,必須得留個心眼才行。”

  奧蘭多的言下之意等同於拋棄繰丘椿,薇拉對此沒有反駁。

  畢竟我們切身體會過,那個英靈的力量。

  如果沒有劍士的幫助,許多同伴就會犧牲在夢境世界,甚至可能會全軍覆沒。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要挽救少女的性命,那就意味著要置整座城市的其他人而不顧。

  然而,一想到對魔術世界一竅不通的姐姐為了挽救少女的性命而不顧生死,薇拉就不由得感到壓抑。

  魔術師是不會這樣思考的,但薇拉明白這是局長傳達給警隊的意志,其他成員也是如此。

  某種意義上來說,正因為他們無法像其他魔術師那樣舍棄人類的道德和思維,所以才能站在這裡。

  和奧蘭多長期共事的薇拉,比任何人都明白局長對於拋棄繰丘椿這一決定所產生的懊惱之情。

  站在局長的立場上來看,以合理的魔術師思維進行抉擇,不應該是‘拋棄’,‘積極對待’才是正解吧。

  或者說,如果聖杯戰爭能夠盡早結束,繰丘椿得以從令咒的束縛中解放的話,她的身體狀況也有可能恢復。

  ——……事到如今,我還能做些什麽呢?

  薇拉深刻地體會到自己這份幻想的天真,試圖調整自己的思維,徹底割舍情感——

  就在她如此煩惱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既平穩又帶有強烈刺激性的氣味。

  “……?”

  薇拉抬起頭,只見大仲馬端著餐盤從房間深處走了過來。

  刺激食欲的香氣似乎是從盤子裡飄出來的,薇拉瞧了瞧旁邊的局長,局長也是皺著眉頭盯著朝這邊走來的大仲馬。

  “吼吼,搞定了。”

  大仲馬完全沒有在意這倆人,把盤子放在了開會用的圓桌上。

  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不過是平平無奇的工作桌,被塗上了色彩,被賦予了形狀,變成了如同老牌餐廳或者貴族城堡裡一樣的奢華餐桌。

  桌布在溫和的微風中搖曳,不知何時出現的燭台溫暖地照出了周圍的景色。

  餐盤上擺放著看著就讓人垂誕欲滴的精致佳肴。

  用派皮、醬汁、切成點綴物的蔬菜以及慕斯等食材做好的如同宮殿庭院一樣的肉菜。配上切成薄片的松露,在餐盤上構築了一道‘美景’。

  就拿當作點綴的蔬菜而言,其中蘊含著以品鑒食物的美食家絕對無法企及的雕琢技藝。

  如同一件完成的雕塑工藝品,但與其說是‘倘若吃掉就太可惜了’,不如說是‘想要速速品鑒’,充滿了令人垂誕的芳香,僅憑視覺就足以刺激味蕾和食道的味道在餐盤上爭奇鬥豔。

  “這是……?”

  面對局長的喃喃自語,大仲馬回答道。

  “哈?這玩意跟你們的武器是一個原理。只是稍微加上了一些餐桌的歷史而已。是叫投影魔術之類的來著?反正是其中一種,你們吃完之後就會變回去了。”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這道菜是你自己做的?”

  “啊啊,把剩余的武器全部換成廚具就行了。你盡管放心,我是不會把毒藥短劍變成餐刀的。”

  大仲馬拍著胸膛說道,比起憤怒,奧蘭多更多感到驚訝。

  雖然知道大仲馬是個美食家,這家夥會親自狩獵並且烹飪美食,不過親眼見識了他的手藝之後,遠比想象中的精湛。

  “這道菜上面也施加了你的魔術?”

  “哈?我才不會那麽信任自己的魔術呢,這可是做出來讓人品鑒的料理啊。”

  “……是嗎?料理在你的心目中優先級高於製作寶具啊……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剛才我就在尋思你待在裡頭幹什麽事情,沒想到居然是烹飪。難道說是為了隔絕氣味?”

  “烹飪的時候要是被妨礙可就頭疼了。這道菜的原料是上好的雞肉呢。”

  大仲馬面不改色地說道。

  面對一臉無語的局長,大仲馬一邊確保自己的口水絕對不會濺到料理上,一邊滔滔不絕地說道。

  “一開始我打算和另一隻雞的Galantine fond(一種法式肉凍)一起搞Tete Nior(法國風味)的Lucullos(盧庫勒斯)風格的做法,但我想要的材料不夠。因為想嘗嘗這個時代的餡餅麵團,所以嘗試了以雞胸肉為主的餡餅包。我認為野雞肉的味道是雞肉中最好吃的,所以醬汁的香味蔬菜就盡量少吃了。但是,如果你倆不喜歡野雞的味道的話,那就稍微調整一下吧?一般不會這麽做,但這次是大酬賓。”

  面對滔滔不絕的大仲馬,薇拉也用驚訝的眼神看著盤子說道。

  “……還是真令人吃驚。局長召喚的時候使用了漢堡包,沒想到術士能做出這樣的料理……”

  “哈哈哈,薇拉小姐你說話真有意思。關於我的資料都是通過小說、戲劇以及歷史課本得到的嗎?我可不只在《三個火槍手》、《索爾茲伯爵夫人》中留下過自己的足跡。倒不如說,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塞進料理事典裡了。

  大仲馬心情愉快地說完這番話之後,回到房間深處,端來了人數相符的餐盤。

  “被奧蘭多召喚之後,局長先生讓我逐一品嘗了街上雜貨店裡出售的硬果凍,一美元能買來的漢堡,甚至破費請我去高級餐廳吃了個遍。吃法這方面也配合了這個時代的禮儀,不過嘛,這種經歷也挺有趣的。倒不是說我沒啥意見,或許是我落後於時代了,姑且先去嘗嘗看。”

  大仲馬一邊催促奧蘭多和薇拉入席,一邊將料理分到每個人的盤子裡。

  和平時粗野的樣子不同,大仲馬以一副令人驚訝的高雅姿態開始用餐。

  奧蘭多和薇拉對眼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不知所措,但並沒有說出‘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這樣的話。

  大仲馬現在的行為,有何意義呢?

  一方面是因為他的態度讓人這麽想——這是一盤令人垂誕的菜肴,就連一向作風嚴肅的奧蘭多和薇拉也會立刻感到饑餓感。

  就結論而言,這盤菜的味道在奧蘭多他們吃過的所有食物中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飽餐一頓之後,大仲馬抿了一口酒,接著哧哧地笑著。

  “Perfect,向歷史研究進軍果然是最棒的。我把泰勒文(Taillevnet)廚師長寫進了《查理七世的料理人》這本書裡,站在現代視角來看明顯是牛頭不對馬嘴(翻譯者注解:泰勒文是法王查理五世的廚子)。如果是小說或者戲劇的話,能夠以‘查理七世更加有趣,所以沒毛病’糊弄過去,但後來才發現在料理事典上的Mistake。如果再往深了研究,沒準結論又會被顛覆呢。”

  雖然是因為Mistake而導致的筆誤,但大仲馬卻沒有表現出特別在意的樣子。

  “不過,對於料理的研究並沒有止步,這可算是僥幸了。現代烹飪牛腎的手法似乎也成熟了不少。我敢打包票,料理是人類進化的能量來源之一。同時也是三大欲望中最基本的一個。”

  大仲馬眯起眼睛,雙眸的深處閃閃發光,他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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