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終

  “城中百姓們說又怎樣?果汁母親從未害過人，何況她也從來不濫用她的巫法呀。”呆槑小聲反駁道。

  “女巫就是女巫，百姓不會容他的，我也不會容他的，我馬上就會返回格林王爵，就算現在我不把女巫帶走，屆時王爵也會派人把女巫帶走的。”

  大巫師冷冷說道，像個工具人，一般說出的話沒有意思的感情語調。

  “那有什麽辦法嘛?”萊門·阿良突然開口。

  “什麽什麽辦法?”大巫師皺眉道。

  “我母親本來就是人類呀，她是被北溪誤導才學了那本魔法手冊成了巫女，而且她還為此傷害了身體毀了容，大巫師您法力無邊，求您告訴我們一個解決辦法吧。”

  萊門·阿良跪了下來，誠懇說道。

  “如果每個人都去學巫法然後再求我把她變成正常人，那她做女巫這段時間犯下的錯，改變的事情就可以抹除嗎？你是在說笑嗎？”大巫師冷哼一聲道。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母親從來沒有傷害過百姓，大巫師求求您了，百姓現在確實對母親頗有意見，我可以不要我的公爵之位！”

  萊門·阿良又重重的磕了個頭。

  “大巫師，幫幫忙吧，您看，您如此法力無邊，想來這樣的小事也只不過是動動手指頭。求求您了您提出什麽條件我們都答應。”呆槑也跟著求情。

  “若是為難就算了，大巫師也不是服務於我們的，我不如回魔臨谷吧。我自己設下結界再也不出來，這樣百姓就能放心了。阿良，能與你相認，我已經很知足了，謝謝你原諒這麽多年，母親沒能在你身邊，但母親真的愛你，知道你還活著，我的心裡就有了寄托。”

  還沒等大巫師說些什麽，果汁倒是從內殿走了出來。

  “可是這很不公平啊，這一切千錯萬錯都是百姓的錯，憑什麽要你來一個人承擔？！”呆槑氣鼓鼓說道，

  “愛麗絲，窩窩還在那裡陪我，我沒事的。只是大巫師，我想在這裡再待段時間，我想看到阿良登上公爵之位，想看到阿良和愛麗絲成婚。可以嗎？”果汁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大巫師。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算了，我就把這個法子告訴你們，但是你們能不能做到就要看你們造化了。

  “北溪確實作惡多端，還冒用我的名字哄騙萊門伊頓獻身，說來你們也確實可憐，所有人被北溪哄的團團轉！對了，她就鎖在天牢裡麽?你們難道對她沒有恨嗎？為什麽不殺她?”大巫師提出疑問。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恨，如果大家都去恨而不是愛，而不是包容，那這個世界就不會有和平。她那麽高傲的一個人，就把她關在天牢裡吧，讓她自食惡果，孤獨終老。”呆槑眼神空洞地說。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雖然打敗了大boss，可是從頭到尾被北溪耍的團團轉。愛護自己的母親也死了。眼前的果汁女巫明明是受害者，還要被世人唾棄，為什麽這個世界如此的不公平？
  “很好，你有這樣的見解確實讓人很意外。”

  你們要想讓果汁恢復普通人之身，唯一的法子就是一命換一命，並且要擁有對果汁至誠至真的愛意，心甘情願的去換才可以。我起身回格林王國了，三日時間，三日之後我會在格林王國的神壇裡設下結界，換與不換，你們自己考慮，記住我說的條件。”

  大巫師撂下話，突然沒了蹤影。

  可這番話卻讓在場的三個人心裡都起了波瀾。

  呆槑自然願意獻身，她對果汁有真摯的愛的，而且她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獻身就獻身吧。

  與此同時，萊門·阿良想的是自己拖累了所有人。

  還差點認賊做母傷害母親，獻身這個人選一定是自己，可是這樣又對不起萵苣。他們兩個人剛剛相戀，剛剛吐露心聲，就要陰陽相隔麽。

  “我來獻身吧。果汁母親，我曾經把您當做了這世界上最壞的人，但是我們在一起那六年。你真的是一段很快樂的時光，我真的把您當成了我的母親，我已經失去了我的親生父母，我不想再失去您了。就拿我的命去換吧，反正我在這個世界上是多余的人。”呆槑率先說道。

  “你怎麽可能多余?你不多余！你還有我們愛你，我不允許你去。”果汁搖搖頭說道。

  “我也不允許你去，要去也應該是我去。我才是那個最多余的人裹住母親本來以為我死了，而我卻認賊做母，十幾年。”萊門·阿良垂下頭，堅定地說道。

  “你們別爭了，誰都不許去，我說了我可以回魔靈谷去，為什麽非要犧牲？某一個人呢，我不希望看到那樣，你們快快成婚吧，等阿良登上公爵之位，你們就成婚。這樣我才是最開心幸福的。”果汁撂下話，飛快地走了。

  果汁現在覺得自己才是最多余的人，本來自己的兒子和愛麗絲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而自己是打擾他們幸福的根本所在。自己早一天走就早一天為他們解決麻煩。

  但是果汁也是自私的，她想看到這兩個孩子婚禮。所以她準備等到婚禮結束之後他就走回到魔臨谷，再也不回來，就當世界上沒有果汁這個人吧。

  “我去！你別跟我爭！”

  “我去！你別跟我爭！”

  “噗嗤”

  果汁走後，呆槑梅和萊門·阿良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句話，然後兩個人笑了，又緊緊抱在了一起。

  呆槑覺得海門阿良這是最man的一次，自己好像對萊門·阿良有點動心了，既然是這樣的結果。

  那獻身的人選一定是自己，反正她也不屬於這個世界，現在先哄住萊門·阿良，三日之後自己單刀匹馬的去會會大巫師算了！呆槑在心裡暗下決定。

  ……

  過了幾日，到了公爵選舉之日。

  萊茵城聖安堂。

  格林王爵派來了專屬的一隊穿著宮裝的侍衛，為萊門·阿良頒爵。華麗隊伍向著聖安堂台上走去，
  為首者頭戴烏色高帽，穿著金色鎧甲，他負責宣布結果。

  結果當然是板上釘釘的——萊門·阿良登上了公爵之位。城中的所有男爵貴族都坐在台下，為萊門·阿良喝彩鼓掌，有人為萊門·阿良帶上了最珍貴的公爵王冠。

  這是萊門·阿良最風光的一天，他俯視著台下的百姓，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他突然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從今日起，萊茵城廢除貴族不得與平民重婚的習俗，而且還要宣布我將迎娶我的妻子，平民愛麗絲。她來自魔臨谷，阿薩姆鎮。我愛她，敬她，此次消滅北溪也有她的功勞。我們的婚禮定在三日後，歡迎大家來參加！”

  萊門·阿良宣示著主權，並邀請所有人來參加他和呆槑的婚禮。婚禮就定在三日後，呆槑站在台下欣喜若狂，有著感動，也有著驚喜，甚至不由地落下了喜悅的淚水。萊門·阿良從台上走下來，似乎自帶著光芒。他伸出一隻手，紳士的牽著呆槑來到台上，後面發了生什麽，呆槑已經記不清了，她隻記得自己這一天是無比幸福的，自己被萬眾矚目著接受了這場求婚。

  但幸福來得太快，迎接的總會是悲傷。

  呆槑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完全沒有意識到三日後也是大巫師說的約定期限。在婚禮的前一晚萊門·阿良哄騙自己喝下了迷藥。

  【小呆槑，醒醒，快醒醒，你的命定之人要舍身去救果汁女巫了，你現在要不要考慮救一下，還是去下個任務？】

  【啊?今日不是我的婚禮嗎？我的任務完成了嗎？為什麽我的頭好痛？我是睡著了嗎？】

  【傻孩子，你被萊門·阿良下了藥，他孤身一人去格林王國找大巫師救果汁女巫了，恐怕他是抱了必死之心。你的任務完成了，你終於愛上了他。當然啦，他也是愛你的。】

  【我要去，我要去，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死了才不可惜。你快想想辦法送我過去吧，他出發多久了？】

  【沒關系，我隨時隨地就能把你送到，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希望你不要後悔。】

  語音剛落，書靈就把呆槑變到了大宗師的神殿門口。

  而神殿內，萊門·阿良正在與大巫師談判。

  “我想用我的命來換我的母親重新變成人類的機會，可是我是公爵，如果我死了，萊茵城怎麽辦？大巫師，我在這裡懇請請你派遣一位有能力的人接管萊茵城堡，並且替我告訴萵苣，我很愛她，但這輩子我對不起她……”

  “你放心吧，雖然會有人接替你的位置的，至於萵苣，我可以替你傳話，我給你一個祝福，你把你想說的話對它說出來，它會幫你記錄的。”

  “不必了，我來了。阿良，你為什麽要對我下藥，為什麽要騙我？我都說了，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多余的人，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罷了，我不說了，大巫師，他是公爵，你身為大巫師應該守護萊茵城的百姓，竟然容忍一個公爵隨隨便便去赴死嗎？換我來！”

  呆槑及時出現。

  “你們兩個都頗有情有義，但是我不能夠代替你們的意識去阻止你們其中的某一個人，你們自己商量吧，我已經點燃了神壇。裡面燃燒著熊熊的希望之火，在它熄滅之前之前，希望你們可以商量好。你們有一刻鍾的時間，否則等它燃滅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大巫師下著最後通牒，語氣淡淡的。

  “我來！”

  “不，我來！”

  呆槑和萊門·阿良又爭執了很久。

  大巫師看不下去。

  “罷了，你們別在這兒爭執了，誰若是真的想去得到這個機會，直接跳到那壇子裡便是了。我快要頭痛死了。”

  大巫師抽搐嘴角說道。

  “阿良，你別攔我，你攔不住我的，我會巫法，我現在就變出一個繩索將你捆綁起來。我愛你，我還沒有對你說過愛你，我是真的愛你的，但是我可以將這份愛埋在心裡，沒有我你要好好活下去，你還有果汁母親，還要守護整個萊茵城，你要找一個比我還漂亮的女人當公爵夫人，下輩子我們一定可以再相遇再做夫妻！”

  呆槑直接墊出那個繩索捆住了，萊門·阿良，然後提起裙擺準備跳入神壇。

  呆槑本來以為自己會哭的，可是沒有想到，面對死亡，她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反而覺得欣喜和安慰，這應該就是愛的最無私的境界吧。

  “不！是我的錯，你們都不該為我做這麽多。這一切都應我而起，就讓這諸多的麻煩和煩惱和我一起灰飛煙滅吧。”

  呆槑閉上眼正準備縱身一躍。卻突然聽見一道聲音，她猛然睜開眼看到一抹明黃的影子，咻的一下跳入了神壇。

  “果汁母親！”

  火焰中果汁的臉被火苗映的通紅，那麽醜陋的傷疤也開始慢慢的淡化，一張明豔動人的臉映在眼簾。

  “再見了，愛麗絲，再見了，阿良！我愛你們！”

  果汁扯出一抹大大的微笑，然後消失在了火焰中。

  “母親！”

  萊門·阿良歇斯底裡的吼道，為什麽為什麽母親突然衝過來了。

  呆槑也被這一刻震驚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果汁母親會突然出現，而且猝不及防跳入神壇，現在該怎麽辦？她下意識的向求救書靈。

  但突然一陣天旋地暈。呆槑覺得腦袋快要炸了，突然間沒了意識，再度睜開眼睛，她又漂浮在了《格林童話》的空間內。

  “……我怎麽回來了？你不是說讓我自己選擇嗎？我還沒有完成我要做的事情，為什麽把我召回來？”

  呆槑痛苦說道，她的情緒還停留在果汁女巫自盡那一刻，邊說著邊淚流滿面。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早該回來的我只不過好心提醒你，讓你去救場。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要往神壇火坑裡跳。女巫是注定要死的，她雖然是個好人，但是結局就是這樣啊，她本來是不被世人所容的，你還在為她憂傷?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書靈不屑說道。

  “我入戲太深?我若是不入戲深，又怎麽能夠走到這故事的大結局，你到底從哪裡得到的靈感編寫出這樣現實的世界，太殘忍，太殘酷，太無情了吧。你快放我回去，我要安慰安慰萊門·阿良，他失去了母親，失去了愛人，他該有多痛苦。”

  呆槑嚎啕大哭。

  而此時萊門·阿良確實是絕望的。本來果汁女巫已經跳進了神壇裡，萊門·阿良已經接近崩潰，突然愛麗絲的身體變得透明，然後消失不見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失去最親最愛的兩個人，萊門·阿良最終沒承受住這樣的打擊，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萊門·阿良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萊茵城，大巫師還給他留了一張回音符。

  “萊門·阿良，做好你的公爵之位。他得來不易，是萬眾矚目的，也是命中注定的。你愛的人分別在不同的地方活的安好！她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不要作繭自縛，活在痛苦裡，阿門。”

  回音符念出大巫師提前說好的話語之後就自動銷毀了。

  突然忙外傳來希樂的聲音。

  “公爵，公爵，北溪夫人突然間中毒死了，像是自殺……”

  而屋內的萊門·阿良，突然就笑了。

  ……

  “你回不去了，現在你要重新進入到下一個任務。我還要給你提升難度。別忘了你還透支了我一個求助機會，這一次我隻給你十次求助機會，減掉你透支的那一次，還有九次。”

  書靈毫不留情地說道，第一個故事他已經幫助呆槑太多了。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再心慈手軟了，正是他的心軟，讓呆槑變得如此的情緒化。

  “你真的太絕情了，你到底是讓我來幫助你的主人經歷這些真愛磨練的還是來折磨我的。設定這樣的劇情他怎麽能夠得到真愛?”呆槑惡狠狠說道。

  呆槑現在心裡充滿了怨氣，根本不願意同書靈多說什麽。呆槑還沒有從上一個故事中緩過來，書靈就要讓她去下一個故事裡完成任務，還要給她增加難度，也太可惡了吧。

  “這是我的心軟，正是我的善良才讓你第一關就過的如此艱難。我幫助你那麽多，你還不知足，你只是演戲，只是去完成任務，你的目標是讓我的主人體會到真愛，而不是你認為的那樣。這個世界本來就很殘酷啊，你以為愛情是你看的那些言情小說和電視劇嗎？真正的愛就是要歷經磨難的！”

  書靈咄咄逼人道。他覺得呆槑實在是太天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