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將車子繞過新光造紙廠,拐進源翔溜冰場後面的很小,三間餐館的規模都很小,靠院子西邊還搭起塑料大棚,裡面放著八九張桌子,這時候沒有人,看來是家夜排檔。
“這整個地方拿下來開間餐館倒是不錯。”
“那也只有兩三畝的范圍,”張恪撇了撇嘴,指著左手邊新光造紙廠給石灰水抹白的院牆,“新光造紙廠有六十多畝地,不曉得可以開幾間餐館……”
“對,”吳天寶拍了拍腦子,恍然大悟,“果然是好主意,好地方!這邊的造紙廠關停,廠房肯定要租出去,將臨街的院牆敲推倒,最前排的廠房完全可以改成餐館,那棟辦公樓可以改成小旅館。”扭頭對張知非說,“我現在是真正羨慕你有這個好侄子。”
“吳經理真決定要租前排的廠房,我馬上就能幫你聯系?”
“那當然是真的,”吳天寶欣喜的問,“這是擠進前門最方便的路子了。這兒挨一中也近,你幫叔叔擺平這事,有興趣溜個冰、蹦個迪什麽的,就到叔叔這兒吃夜宵,至少比西城飯店那裡方便一些。”
張恪笑了笑,看向張知非:“小叔,你的那隻大手機借我打個電話。”
張知非臉一紅,將磚塊大小的大哥大遞給張恪,想起今天夏天張恪說過來的話,心想:大哥大還真他媽的就要淘汰了。
看著張恪打電話,吳天寶將信將疑的看了張知非一眼。張知非知道整件事情背後站著謝晚晴的海裕公司,造廠紙的廠房真向外出租的話,張還是能說上話的。
張恪給蔣薇掛了電話,她在新海通大廈,周複正好在老廠子裡。
張恪讓吳天寶將豐田車開回造紙廠大門前,周複正下辦公樓台階,大步走過來。
周複看見張恪頭從車窗裡露出來,忙讓傳達室的門衛將大門打開。他從偏門迎了出來:“剛剛接到蔣薇的電話,她十分鍾內趕到,要不我們先辦公室坐一會兒?”
“這是我小叔,宏遠實業總經理張知非,這位是建酒店老板吳天寶,”張恪又將小叔、吳天寶介紹周複。“這位是新光造紙廠的廠長周複。”
吳天寶性子急,直接說明來意:“聽張恪說老廠這邊地廠房要出租,我希望租下臨街的那棟廠房改作餐飲,周廠長能不能決定具體的事?”
周複最近也在考慮老廠的問題,老廠子的設備陳舊,但地方卻是好地方,緊挨著前門。拿老廠做抵押給建新廠貸款,當時為了多搞些貸款。找了些關系,給老廠的資產評估了兩千五百萬。
張恪估算過,就算在九四年。這塊大約六十畝地地進行商業化操作,賣出兩三千萬來絕對不成問題,但是在九四年,國有土地轉讓的方式主要是劃撥與批租,能進行商業地產運作的家夥都是根基深厚的,恨不能政府再補貼他們幾個錢,加上真正有商業操作能力沒有幾個,大概不會有誰來花兩三千萬來拿這塊地。
承包造紙廠,城南區也沒有提出要將老廠的地皮收回。收回老廠的地皮。銀行的貸款勢必也要轉移到區政府的頭上。而在城南區政府眼裡,這塊地根本就不值兩千五百萬,雖然說造紙廠承包期過後,銀行貸款還要區政府承擔,卻不要承擔承包期內地利息支出。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張恪努力,老廠也包括在承包經營范圍之內。十年的承包經營期,張恪做夢都能笑醒,雖然不能進行商業地產的開發。但可以拿出來進行商業操作,張恪相信僅這塊地皮所創造地價值,絕對抵得過那兩千五百萬貸款的利息。
當然,這一點,城南區政府也自認為佔了便宜,要知道九四年通貨膨脹,銀行貸款利率比十年後要高得多,就算城南區政府搞來很多優惠政策,每年的利息也要三百萬出頭。
周複也籌算前臨街的廠房與辦公樓可以改建成餐館與旅館,當然造紙廠目前是拿不出改建資金的。只能招商出租。他見張領來吳天寶,隻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說道:“事情既然已經定下來了,什麽時間來簽約都行。”
聽周複這麽說,吳天
那裡了,搞不懂周複的意思。
張知非問張恪:“省裡那位把這裡的事都讓你決定?”
吳天寶聽到張知非的話,又吃了一驚,張知非雖然有些事不會跟他細說,但他也知道一些,扭頭看向張恪,趕情這少年真是深藏不露。
“都是些勞心事,小叔不要跟我爸說,我隻說在晚晴姐的公司裡打下手,”張恪撇嘴一笑,撓了撓腦袋,“宏遠公司要有什麽事請海裕公司出面,你直接找我就行,不過小叔能耐比我大,好像不需要幫忙。”
張知非訕然一笑。
張恪對周複說:“今天只是湊巧遇到吳經理,具體地事情,你負責談,將結果告訴我。”
“原來這樣,”周複說道,“不如請吳經理去廠房裡看一看。”
臨街的那棟廠房設備已經拆除了差不多了,老廠的工藝落後,設備陳舊,拆下來之後只能出售給小型造紙廠或者私營企業主,另外還能給新廠節省一些備件。廠房很寬闊,縱深差不多有二十米寬、四五十米長,面積不比他的建酒店小多少。
吳天寶出廠房也不會掩飾,說道:“只要租金合適,我馬上就能下訂金,動作快點,可以趕在年底開業。”
這時候,奧迪車從大門進來,蔣薇推門下車,給蔣薇當司機的是原來新光造紙廠的司機周文斌。
“謝總在公司等你,你在這裡耽擱什麽。”
張恪拍拍腦袋,引薦許維照顧芷彤,自己卻讓事情耽擱了半天,一定給她們抱怨死。對小叔張知非說,“小叔陪吳經理在這裡繼續看看,等會兒到新海通來找我。”幫小叔介紹了蔣薇,就將他們丟在這裡,他讓周文斌送自己先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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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恪趕到新海通大廈十八樓,公司惟有的兩名員工今天都休假,
一群人在咖啡室裡喝咖啡,張恪見芷彤雖然牽著媽媽謝晚晴的手,身體卻靠在許維地大腿上。她看見張恪,人朝張恪撲過來,眼睛裡滿是抱怨。
“開家長會,你不會給訓到現在吧?”許維側頭看著張恪,幸災樂禍的說。
許維又美又辣,俏臉白皙,眼眸子清澈明亮,雖然迷人靚麗,但沒有許思的溫柔,也不比江黛兒的嬌羞,張恪自然不敢招惹她,尷尬的笑了笑,蹲下來看著芷彤,問她:“許維姐姐怎麽樣?她要對你凶的話,你就吐她口水。”
“瞎說什麽,芷彤不學好,都是你教壞的。”許思嗔道。
“來,芷彤給她們示范一個。”張恪側頭臉貼過去,芷彤含羞躲著,小身子在張恪的臂彎裡扭來扭去,咯咯直笑,受不住癢,才抱住張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張恪抹了抹臉,笑著說,“果然吐了好多口水。”
芷彤害羞返身鑽進晚晴地懷裡,張恪笑著站起來,問晚晴:“你們幾時回省城?”
“再等不到你,我們就走了,”晚晴抬手看了看表,“還要先去沙田幫許維拿東西。”
“讓許思姐送你們吧。”
“你不走,”許維詫異的問,“有機會討好一下黛兒姐姐?”江黛兒粉臉羞紅,掐著許維的腰不讓她胡說八道。
“我小叔會過來接我,”張恪笑著說,“不然就送送你們。”將謝晚晴她們送下樓,她們坐別克車走了。
再回到十八樓,諾大的辦公室就剩下他跟造紙廠的司機周文斌兩人今天是星期天。
張恪請周文斌到辦公室裡坐下喝茶,周文斌搶著端杯子去沏茶,張笑著說:“你不熟悉,還是我來。”沏了兩杯茶回來,看見周文斌正襟危坐,沒有一絲的怠慢,將茶杯遞給他,“周司機進造紙廠幾年了?”
“高中畢業就頂老頭子的崗進了造紙廠當普通工人,有十二年了,學車才四年……”周文斌恭恭敬敬的回答,沒有一點馬虎,差不多將自己的簡歷都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