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季霜羽打了個寒顫。

  “我就隨口問問。”她嘟囔道。

  顧傳聖笑了笑，說道：“上次的事情，我跟你道歉，那時候我心情不好，說話太重了。”

  季霜羽眨眨眼睛，不明所以：“什麽時候？”

  “你母親婚宴上的時候。”顧傳聖回答。

  季霜羽其實已經不太記得那些事情了，擺擺手，說道：“我也記不得了，算了。”

  顧傳聖又說道：“但照片我是不會還給你的。”

  季霜羽一想到顧傳聖是因為什麽才拍的那些照片，有些不自在起來。

  過了好一陣，她才說道：“不還就不還唄。”

  顧傳聖笑道：“你現在這麽好說話，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季霜羽瞪他，說道：“我只是衝動愛咬人，有選擇綜合征，我好說話難道不是優點？”

  顧傳聖搖搖頭，莞爾：“原來我剛才說的那番話你都聽進去了。”

  “你拿話筒說，我又不是聾子。”季霜羽就是忍不住和顧傳聖抬杠。

  “那你還怕我麽？”顧傳聖又問。

  季霜羽一愣，緩緩沉默下來。

  見狀，顧傳聖只是歎了一聲，輕聲問道：“是不是在你心裡，我這個人已經和騙子兩個字畫上了等於符號？”

  季霜羽緩緩開口道：“你可以把我這種當作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我就這麽沒有信用度？”顧傳聖反問。

  “那你敢保證你所說話的話都是真的麽？”季霜羽也問。

  顧傳聖搖頭，坦言道：“不能，就像我剛才在課堂上說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撒謊的人。”

  季霜羽垂下頭，回道：“我也不能。”

  顧傳聖沒有急著問，很快，季霜羽又說道：“每個人撒謊都說有原因，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理由，我也知道其實我就是，就是……”話沒說完，季霜羽反而覺得有點委屈。

  顧傳聖眉尾一挑，問道：“就是什麽？”

  季霜羽翻著眼皮，陰沉沉地看著顧傳聖，用回答余心潔的話又回答了一次：“就是覺得我的智商跟不上你的心機，我怕我被你賣了還要幫你數錢！”

  顧傳聖愣一秒，驀地發出一陣爆笑：“霜羽你真的是……哈哈……太可愛了……”

  “你不許笑！”季霜羽惱羞成怒，“這有什麽可笑的！”

  顧傳聖緩緩伸出雙手，將季霜羽抱進懷裡，溫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因為笑而帶動的胸腔震動令季霜羽的心也被狠狠地撼動著。

  自從在醫院分開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這樣擁抱過。

  他的懷裡那麽溫暖而安心，季霜羽有些想哭。

  她遲疑著抬起雙臂，也想要抱住這個男人，可最終她還是放下了手臂，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裡。

  顧傳聖只是輕輕地將人環住在懷中，安撫似的拍打著季霜羽的後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止住了笑，柔聲道：“霜羽，如果你擔心被我賣了，那麽，也要小心嚴柏。”

  季霜羽的耳朵貼在顧傳聖的心口附近，傾聽著對方一聲聲強而有力地心跳聲，說道：“為什麽？”

  “因為他和我是同樣的人。”顧傳聖緩緩松開了懷抱，戳了戳她的花苞頭。

  “別亂動我髮型。”季霜羽雙手護著自己的頭髮，抬頭看著顧傳聖，問道：“因為他身邊有很多的女人？”

  顧傳聖輕笑，打趣道：“你為什麽不覺得是我嫉妒才這麽說的？”

  “因為你不是那種人。”季霜羽想也沒想，很肯定地回答。

  顧傳聖歎氣，沒頭沒腦地說道：“霜羽，你這樣我還怎麽放手呢？”

  季霜羽眨眨眼睛，不是很明白。

  顧傳聖開口道：“霜羽，我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愛上我，但是一定不能愛上嚴柏。”

  “我不愛他。”季霜羽很明白自己對嚴柏的感情，可是……對顧傳聖呢？

  她有些困惑地看著他，她還愛他麽？

  “其實我很反對你嫁給嚴柏，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顧傳聖看著季霜羽單純的眼睛，直言不諱，“但並不全是因為嚴柏有女人，他喜歡你，如果得到你，他會好好照顧你，這一點我相信。我反對，是因為他的父母。霜羽，你太單純善良，縱然有嚴柏照顧你，你依然是嚴氏夫婦的眼中釘。”

  季霜羽掰著手指，輕聲道：“我並不想嫁給他的，只是，當時我媽媽用死來威脅我，我怕她真的會做傻事，所以才答應的。”

  顧傳聖捧著季霜羽的臉，讓她抬起頭和自己對視，他低緩說道：“霜羽，不要給自己的選擇找借口，如果不願意那就想辦法解決。”

  季霜羽看著那墨黑的瞳孔中倒映著自己迷茫的眼神，她出神地問道：“你……不能幫我麽？”

  顧傳聖微微吃驚，忽地揚起了笑臉，他傾身過去，在季霜羽的唇上落下輕柔的一吻：“霜羽，我愛你，但我不想控制你，是否正確，選擇權在你。”

  如同羽毛輕撩唇角，柔軟而麻癢。

  季霜羽恍恍惚惚地回過神：“就算，我嫁給了嚴柏，你也不後悔？”

  顧傳聖松開手，淺笑道：“我說了，願不願意嫁給他，解決方法在你手裡。”

  “萬一我沒辦法解決呢？”季霜羽追問。

  顧傳聖目光一閃，語氣輕快地說道：“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季霜羽不解。

  顧傳聖神情溫柔，笑容古怪：“說明，你智商真的有問題。”

  “……”季霜羽頓了一秒，終於反應過來，怒道，“顧傳聖你！”

  顧傳聖順順她的頭髮，哄小孩兒似的說道：“不生氣不生氣。”

  季霜羽打開他的手，哼了一聲，又想起什麽，緩慢說道：“其實，之前我想了一個辦法，可我心裡不踏實。”

  “說來聽聽，我幫你參考一下。”顧傳聖抱著手臂。

  季霜羽抿了抿唇角，歪著頭看顧傳聖，眼睛裡仿佛在說：跟你一個撒謊大王說有什麽用。

  可想是這麽想，她嘴上開始自覺開口：“除了你和心潔，沒人知道我可以懷孕的事情，所以，那天我跟嚴柏說，如果想我嫁給他，他就必須結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