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的玻璃門沒有拉上,陳靜默僵硬著身體,仰躺在床上,聽著衛生間裡傳來解皮帶和拉拉鏈的聲音。
緊接著,便是一陣濃重而壓抑的喘息。
陳靜默不敢哭出聲。
如果說因為照片的事情讓她一時的害怕和擔憂,但畢竟那是暫時看不見的。
可顧傳聖……
陳靜默現在只要想到這個名字,都會忍不住的身體顫抖。
剛才……就在她以為她是被逼要和顧傳聖上床的時候,就在她戰戰兢兢脫了對方衣服的時候,這個原本應該動彈不了的男人突然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撕扯掉了她的裙子。
在那一刻,陳靜默還以為顧傳聖的行為是應了那三個男人的話,藥力起效了,他會來強的。
她既羞怯又期待,甚至有些激動地想去解開顧傳聖的褲扣。
可就在這時,顧傳聖的手撫上了她的頭髮,狠狠拽下了別在腦後的髮夾。
就在她吃疼之際,顧傳聖就將髮夾的尖端狠狠扎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而下一瞬,帶著一點血珠的髮夾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現在很想殺人。”顧傳聖暗啞平靜的聲音如惡魔般地在陳靜默的耳邊響起。
陳靜默驚恐地看著他的眼睛,毫不懷疑,他真的護扎進她的頸動脈。
她想開口求饒,可乾澀的喉嚨無法發聲,眼淚卻無聲地噙在了眼睛裡。
顧傳聖冷冷勾了一下唇角,眼睛裡一片陰冷:“哭了?可惜,你不是她,哭對我來說,沒用。”
陳靜默是真的怕了,她印象中的顧傳聖是一個紳士,是一個見義勇為的人,可如今她才知道,她不僅僅對嚴柏看走了眼,也對顧傳聖看走了眼。
顧傳聖從來都不是仁慈的人,他的心裡不會她抱有感情,連同情都沒有……
陳靜默不敢想,如果沒有聽見房門的響動,顧傳聖是不是真的就殺了她。
她想呼救的,在門開的那一霎那,可顧傳聖捂住了她的嘴,甚至拉著被單蓋住了他們的身體,壓在她的身體上動了動。
她嗚咽著想出聲,抵在喉嚨上的髮夾也越來越深。
陳靜默不知道進來的是誰,燈光晃得她眼暈,而顧傳聖冰冷的眼眸殺意頓現也讓她不敢呼救。
明明是那麽親密的接觸,陳靜默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
衛生間裡傳來嘩啦的水聲,也打斷了陳靜默痛苦的回憶。
她四肢僵硬,艱難地摸了摸脖子,並沒有出血。
她的衣服破了,只能裹著被子坐起來。
過了很久,顧傳聖才裹著浴巾從衛生間裡走出來,他硬質的頭髮稍滴著水,順著脖頸滴落在胸口。
顧傳聖沒有去看床上的陳靜默一眼,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啊!我剛要通關!”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急吼吼的聲音,“顧總,你這電話也太是時候了。”
“幫我調查南青三中小學老師陳靜默一家的所有背景資料,包括身邊來往的人。”顧傳聖沒有理會偵探少年的話,接著吩咐,“查清楚嚴柏常去的那個酒吧裡都有哪些人和他關系密切。三天后我要知道答案。”
顧傳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陳靜默呆愣地聽著顧傳聖打電話,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你,你要查,查我們,我們家?”她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
顧傳聖似乎根本沒聽見陳靜默的問題,又開始撥打另外一個電話。
“陳哥,我在立頓酒店1212號房,麻煩帶一套衣服過來,留意一下酒店附近有沒有人在周圍偷窺。還有,我被人下了藥,藥效還沒過,多買幾瓶礦泉水。”顧傳聖簡單說道。
陳嶽什麽都沒問,說了句話就掛了電話,照顧傳聖的吩咐去準備東西去了。
陳靜默不顧自己隻穿著內衣褲就赤腳下了床,半跪在顧傳聖面前,擔驚受怕地問道:“顧先生,你為什麽要調查我們家,你想做什麽?”
顧傳聖這才懶洋洋地看著陳靜默,輕描淡寫地回答道:“我不是說了嗎,我要你們家傾家蕩產。”
陳靜默猶如雷擊,頓時跌坐在了地毯上,臉色蒼白無力。
“為什麽,我也是受害者,為什麽!”陳靜默嘶聲吼道,“那些算計你的人你為什麽不報復,卻要報復我!”
“陳靜默,你知道我最討厭哪種人嗎?”面對陳靜默的質問,顧傳聖輕巧說道,“就是你這種沒有自知之明還妄圖推卸責任的人,我很好奇,你這種人怎麽能做一個好老師,教育好下一代。”
陳靜默顫抖著雙唇,連自己最愛的職業也被數落得一無是處,她痛苦絕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顧傳聖唇角微揚,開口道:“你不是想問我為什麽喜歡季霜羽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因為她跟你不一樣,對或錯,她永遠都會自己面對,而不是推諉。”
陳靜默想到之前進來的人,被顧傳聖刺了無數刀的心已經流不出血來,她忿恨地說道:“既然你愛她,那你為什麽剛才還要假裝在和我,和我上床!”
顧傳聖笑了一下,冷漠而譏諷:“陳靜默,你好像還沒有搞清楚一件事,我和她的事情輪不到你來質問,我沒有殺你不過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更不想因為你這種女人而犯罪。”
陳靜默聽得膽顫心驚:“所以,你,你要傷害我爸媽?”
顧傳聖又笑了一下,眼底有些真的笑意:“你錯了,傷害你父母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房門鈴聲響起,顧傳聖還沒起身,門就被人打開,尼三衝進來,掃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顧總,松口氣:“我以為你被人吃乾抹淨了,還好。”
陳嶽提著一個紙袋跟著走了進來,對跌坐在地上的陳靜默視而不見:“東西都在裡面。”
“謝了。”顧傳聖接過紙袋,轉身去了衛生間。
尼三沒事人似的坐在沙發扶手上又開始玩手機。
陳靜默看到陳嶽,忽地想起這個男人當初溫和的態度,不由跪著上前,拉住了陳嶽的褲腳,哀求道:“先生,我求求你,跟顧先生說說,不要傷害我爸媽,他們都是無辜的,我知道錯了,我知道我不該騙他,我,我保證,我不會再接近他,不會再和嚴柏他們聯系了,我求求你,幫我跟顧先生求個情吧!”
陳嶽低頭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陳靜默,漠然道:“每個人做錯事,都該為自己的錯事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