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熱度還持續著，季霜羽拿手扇著風，又摸了摸自己有些紅腫的雙唇。

  太奇怪了！

  她為什麽會在那瞬間就像被迷惑了一樣就回應了顧傳聖。

  明明她是那麽地反感嚴柏的親吻，對顧傳聖卻沒有這樣的感覺，甚至覺得……很舒服。

  季霜羽捂住臉，羞恥得恨不得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換了身舒適的衣服，躺在顧承身邊，季霜羽失眠了。

  同樣失眠的還有隔壁屋的顧傳聖。

  剛才的氣氛太好，好到他以為他們已經順理成章地是一對情侶。

  顧傳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對季霜羽的欲望如此強烈，只是一個回應的親吻就能讓他差點擦槍走火，還好僅存的那一點理智佔了上風。

  然而和季霜羽因為接吻的失眠不同，顧傳聖是因為嚴柏的事情失眠。

  嚴柏出的難題的確是擺了顧傳聖一道，倘若季霜羽再自私一點，那麽他所有的計劃都沒用了。

  這樣的選擇題，即使他和顧承能留在霜羽身邊，她也不得不和嚴柏交往，看似是在給對方一個選擇的局面，其實是將對方逼入絕境。

  嚴柏，你果然不折手段。

  顧傳聖從抽屜裡拿出手機，又從裡面拿出一張從來沒有用過的電話卡換上。

  等到開機後，顧傳聖撥打了一個電話。

  半夜三更，絕大多數人都已經陷入了沉睡，座機鈴聲的吵鬧一開始並沒有讓某個房間裡的人清醒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床上的人才打開床頭燈，看了看時間，客廳裡的座機還持續在響。

  一個中年女人起身，摸索著去了客廳接電話。

  “哪位？”女人濃濃睡意的聲音響起。

  “周林林已經被嚴柏給送走了，如果想找女兒，就去找嚴柏。”對方一句話說完哢喳掛斷電話。

  周母愣了愣，驟然反應過來，但電話已經隻留下嘟嘟聲。

  顧傳聖關機取卡，將季霜羽買的那張電話卡重新放進去，非常好心地給嚴柏打了個電話過去。

  然而嚴柏卻並沒有接。

  顧傳聖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嚴總，不接我的電話可是你的損失。”繼而關機睡覺。

  嚴柏不是不打算接顧傳聖的電話，而是根本沒有聽見。

  季霜羽半夜走的時候，嚴柏知道，也根本沒睡。

  他沒有挽留，就像他自己說的，他不再用強硬的手段逼迫季霜羽就范，他要她心甘情願地聽他的話。

  但習慣了被人伺候，在手受傷之後更是有諸多不便，嚴柏就想起了一個人。

  余心潔。

  無論多晚，無論多遠，只要一個電話，余心潔就會出現在他身邊。

  嚴柏也想過，如果愛的是余心潔是不是就少了許多的麻煩事，甚至不會在公事上還被顧傳聖強壓一頭。

  不過事實證明，季霜羽只要稍微對順著他一點，嚴柏就可以為此開心好幾天，對余心潔卻沒有這樣的感情。

  不愛就是不愛，頂多也就是對余心潔多一點喜歡，還達不到愛的階段。

  余心潔接到電話連衣服都沒換就做了點吃的裝進保溫桶，趕緊到了醫院。

  觀察室病房裡依舊只有嚴柏一個人在，但因為在一樓，偶爾還會有看急診的病人路過，也不太安靜。

  病房裡隻留下了一個昏黃的地燈從牆壁上照射出來，進門右手邊靠窗的病床上，嚴柏仰躺在上面，右手枕在頭下，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余心潔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剛把保溫桶放下，床上的人就睜開眼了。

  “我吵醒你了麽？”余心潔溫柔地問道。

  嚴柏笑了一下：“沒有，根本沒睡。”他撐著手臂要坐起身。

  余心潔立即伸手將他扶住坐起來，說道：“我不知道你能吃什麽，所以將之前包好的餃子蒸了些帶過來。”

  “自己包的？”嚴柏含笑詢問。

  余心潔點了點頭，將保溫桶打開，拿筷子夾著，一手捧在筷子下，遞到嚴柏的嘴邊。

  嚴柏張口咬了一口，豎了個大拇指：“芹菜餡兒的，你怎麽知道我愛吃這個。”

  余心潔嬌羞地說道：“我也愛吃這個餡兒的餃子。”其實是因為她知道嚴柏愛吃芹菜餡兒的餃子，所以才讓自己也愛上這個味道。

  在此之前，她是連芹菜都不碰。

  味道的確很好，嚴柏食指大動，也沒怎麽說話，很快將余心潔帶來的十來個餃子吃完了。

  嚴柏用水漱漱口，笑道：“你和霜羽是好朋友，沒想到口味倒是差不少，她是連芹菜味道都不愛聞的，餃子更是隻吃韭菜和藕的。”

  余心潔勉強地笑了一下，卻沒應聲。

  嚴柏看出問題來，拉著她的手坐到自己身邊，問道：“怎麽了？和霜羽鬧別扭了？”

  余心潔飛快地抬頭看了嚴柏一眼，又低下頭，緩慢說道：“你和霜羽交往的事，我和她不知道怎麽面對。”

  嚴柏微微蹙眉：“你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霜羽了？”

  余心潔連忙搖頭：“沒有，我什麽都沒有說，她只是知道我喜歡你罷了。”

  嚴柏這才舒展眉頭，摸摸余心潔的頭髮，笑道：“我知道是我不好，讓你們這對好姐妹有了矛盾。”

  余心潔說道：“不是的，是我不好，所以你才會喜歡上霜羽。”

  嚴柏溫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他喜歡余心潔就是因為對方識趣，比他之前交往過的任何女朋友都來得體貼識大體懂進退。

  也就是這樣，他才會覺得要和余心潔說再見有點舍不得。

  “你很好，霜羽要是有你一半，不，有你三分之一這麽善解人意，我就滿足了。”嚴柏歎息。

  余心潔低垂著頭，唇角一勾，三分之一麽。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她柔弱地抬起頭，怯生生地看著嚴柏。

  “跟我不用說求，能滿足你的，我一定滿足。”

  余心潔挽住嚴柏的手臂，枕在對方的大腿上，輕聲說道：“我不求你承認我，只求你偶爾能想起我，能去看看我，我就心滿意足了，我不在乎名分，也不在乎我是不是第三者，只要讓我能夠愛你，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嚴柏手上頓了頓，余心潔對他的感情真的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很遲疑，也就根本沒注意到被開成靜音的手機亮了又黑了。

  這種女人按照過去他是絕對不會碰的，但看著和季霜羽有些相似的側面，嚴柏無法拒絕，更何況，他也的確有點舍不得。

  “只要你願意。”嚴柏在她耳畔落下一吻。

  余心潔握著嚴柏的手指：“我願意。”她賭上自己的所有來得到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