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短暫且驚人的戰鬥如暴風一般席卷大半個天禦大陸。

  方乾死而複生，以‘廢人’姿態輕松碾壓死門天驕陌子玉，更是當著其太爺陌上蒼的面將其斬殺。

  而方乾的形象也被人描繪為張狂與傲慢，同時正式將他與白沁、秦絕、火焱、恣禾稱為年輕一代五座大山，號為萬歷五絕。孰強孰弱，自然也少不了一些爭執。

  當然，這一次也讓死門名聲大損，一些散修都自發的抵製死門的丹藥、道器等物。

  這種行為在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就對死門造成了高達數十億的損失。畢竟這種入不敷出，再加上經營的成本以及自身的消耗，那都是非常驚人的。

  至於死門掌門葛釗也是親自去了一趟帝殿，據說被訓斥了一番，回來後大發雷霆。

  自此，陌上蒼免去了太上長老的職位，降為外門長老。

  畢竟這麽一位德高望重，實力強大的中流砥柱，死門也不可能真的將他驅逐。

  可對此，民間散修自不樂意，各種詆毀之詞此起彼伏，而死門也只能夠當作沒聽見，他們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大殺四方，哪怕他們的確是想那麽做。

  方乾也在這段時間內潛心修煉，進一步參悟三世源法以及‘意志’的力量。

  隨著憐雨時不時的說出一些晦澀難懂的字眼，卻也讓他有所觸動。

  這種‘意志’的力量可以將一些特殊的招數進行具象化，並且因為意志無比強大，靈魂攻擊對他都很難起到作用，除非差距很大。

  “憐雨姑娘，不知道你所見識到的意志是什麽？”

  方乾虛心求教，越發覺得這個女孩所說都蘊藏著無上的秘密。

  憐雨眨眼道：“抹除一切存在。”

  話落又道：“也可以理解為剝奪這個人存在的痕跡。”

  方乾不解，“剝奪一個人存在的痕跡？”

  憐雨道：“你看，每一個人都是有名字的對吧？那麽如果這個人沒有名字，會怎麽樣？”

  方乾茫然，半晌才道：“幼兒剛出生也沒名字啊。”

  憐雨笑道：“真的沒嗎？”

  方乾不解，“什麽意思？”

  憐雨笑道：“有些名字呼之欲出，有些名字半路而改，但是都不可否認，他是有名字的。你說幼兒沒有名字？懷胎十月的過程中，父母都不知道想了多少個名字。動物有名字嗎？也有，只不過人叫動物的名字是統稱，是族群。”

  “那麽，你再想想，一個人沒有了名字，還是什麽？”

  方乾錯愕，他愣在原地半晌也沒有說出話來。

  “剝奪名字，就是從根本上剝奪一切。”

  “就等同從來就不存在。”

  憐雨侃侃而談，“不過能做到這一步的，也就只有我父親了。”

  方乾搖頭，因為他無法理解。

  憐雨笑道：“其實你也不用想那麽複雜，不管力量的形態是什麽，都只是力量的一種。你甚至可以理解為，靈魂之力，神魂之力以及意志。至於意志怎麽產生的，那都是究極強者經歷無數風雨、波折才逐漸誕生的。當然，你除外。”

  在她眼中，方乾太弱，弱到她能夠一巴掌拍死，即便是現在。

  話鋒一轉，憐雨再度道：“像你這種用法，我自身也不是很了解。但是看起來，就更像是一種特殊的借勢。借天地之勢，以意志來調動，從而施展出強大的攻擊招數。甚至可以說是將虛無變化為現實，你現在可以默想一冰盾，這就是最簡單的做法。”

  方乾頷首，身前寒風呼嘯的瞬間一面冰盾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一切術法的根源也是與自身靈魂密切相關的。”

  憐雨言道：“但是那些術法之流也都是借助道圖以及專修的一些特殊功法，比如你見過的那個火焱，他一是通過道圖，二是通過功法。”

  她右手一抓，一團雷電出現在她的手中。“我的道圖與雷電並無關聯，所以能做的就是通過借勢。”

  方乾忽然道：“不借行不行？”

  憐雨愣了一下，“不借也行啊，那就需要參悟。”

  方乾道：“比如？”

  憐雨道：“山有山勢，地有地勢，水有水勢。那麽這個勢在你心中是什麽呢？是山之高大，地之廣闊，還是水之無形？而借勢，其實就是實力不夠，參悟不透的時候用的一種招數。簡單來說，就是白癡都會。我要不是自身出現了問題，這破招數我根本就不可能用。”

  方乾看向四方，依舊一頭霧水。

  “你看。”

  憐雨右手一揮，一陣轟隆聲響起。

  這一刻，有巨大的瀑布憑空出現，繼而瀑布又化為奔騰的河流，之後河流平緩如鏡。

  憐雨彈指間，河流被切斷，但是又很快愈合了。

  愈合的河水盤旋，凝聚出了百獸。

  “那麽，你看到了什麽？”

  憐雨揮手，百獸衝入湖泊中。

  方乾遲疑道：“看到了水？”

  憐雨歎息，“算了，懶得和你說了，我去睡覺了，真無聊。”

  方乾笑道：“你可以施展多少種？”

  憐雨回頭，“我？那是你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地步。”

  霎時間，她身邊土龍、冰龍、火龍、雷龍、水龍、風暴龍盡皆呈現，她一腳踏出，頓時讓方乾心神一凜，那一瞬間隻覺得四周很安靜，靜到你看到眼前的一切，可卻什麽都做不了。

  憐雨眸光一閃，一切都消散。“明白你和我之間的差距了吧？”

  方乾這才感覺又恢復了常態，“最後那一種是什麽？”

  “是靜勢，萬籟俱寂的靜。”

  憐雨倒是很不在意這些修煉秘辛，“還有動勢，那是可以通過空間不經意的律動讓自己的速度達到極致。當然，這兩者之上還有相對應的大道力量，那才是真正最強的招數。”

  方乾忙道：“你會嗎？”

  憐雨挑眉，“什麽叫我會嗎？我當然會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她不滿的抬抬手，繼而皺眉不悅的道：“依靠你的存在，這點靈氣真不夠我折騰的，沒靈氣了，自己慢慢琢磨吧。”

  她的情況不好，只有方乾在，她的力量才可以恢復一部分，但是以方乾的情況為上限。

  這一次，她沒再停留，直接離開了。

  “水？”

  方乾扭頭看向湖泊，可對於他來說，水的知識還停留在喝的基礎上。

  “勢，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