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是不是黑夜把太陽掩蓋起來了?”
伊瑞拉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向林憶寧,面色有些驚訝。
“說實話,這個問題比我想象中的要來的早的多呀,你是怎麽想到的?”
“你是回答基本也就是說,確定的確如此了,是吧。”
皺起眉頭,哪怕心中早有準備,但這般的事情還是太過匪夷所思。
“我從未聽過什麽人能更改天相……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先回答我的問題嘛,咱一步一步來呢?你這不管不顧的壞習慣是從誰身上學的?”
林憶寧這才點點頭:“暮從……是暮從告訴我的,她言語自己的力量與日月有關,又說最近月亮被黑夜遮蓋,我一開始聽來隻覺得是無稽之談,但仔細想想,這詭異過早的入夜,便能想清楚各種緣由。”
“船長明顯也想到了這些,但他沒有來問你,那是因為他覺得這些根本不算重要,只是常見的異變而已……可我是煉金師學徒,我最清楚天體運行循規蹈矩,但凡出現一點偏差,那都是有大事發生的預兆。”
“你告訴我,究竟要出什麽事了?”
“不就是你們說的嘛,黑夜行軍。”
伊瑞拉叉著腰,語氣和表情都有些無奈的樣子。
“本不應這麽早就告訴你如此隱秘的秘辛,說實話,這件事你完全不用管,交給我來處理也好,即便如此,你仍然想知道嗎?”
林憶寧沒有猶豫:“全當是滿足我的好奇心吧。”
“好奇心……嘿,該說你是求學好問呢,還是一門心思硬鑽牛角尖呢,這份好奇的樣子倒和那小子一模一樣,怪不得你倆能湊成一對。”
她看了看身後:“可惜小愛麗絲走掉了……這件事她算是親身經歷者之一,若是能由她為你講解,那便再有體驗感不過了,可惜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便只能退而次之,讓我來與你說了。”
“你對200年前的宗教戰爭知道多少?”
相比於陸峰的一問三不知,明顯有些歷史底蘊的林憶寧倒是娓娓道來。
“在種族戰爭之後,因為爭奪信仰引發的大戰,是吧?”
“沒錯,知識很牢嘛。”
伊瑞拉叉著腰,臉上表情有些微妙,仿佛想起了什麽不堪回首的往事。
“簡而言之……宗教戰爭的中期,也就是戰鬥的最激烈的時候,那個時候全面宗教之中有兩個最大的派系。”
“皎月教派,和烈陽教派。”
“那不就是……”
林憶寧立刻便想到了那個蛐蛐……白瓊,名字還是記得的,她不是陸峰。
“沒錯,就是那女人在的教派,不過現在已經是十分小的教派了,畢竟經歷過宗教浩劫嘛,可在當時那可是足以一手遮天的巨大教派,說它通知了近乎一半的九界也不過分,第三界,第五界和第六界全都是烈陽教派的領土。”
“然後,第一界,第二界和第七界便是皎月教派的地盤,兩個人能夠雄霸半邊天的叫開,誰也不服誰,每天戰況不斷,塗炭生靈,終於,剩下在第四界的其他小教派們排除了其他意見,決定聯合。”
“聯合……”
林憶寧有點感覺無法想象,一群小教派,僅僅佔據七分之一領土的它們準備向體量是自己三倍,四倍的龐然大物發起進攻嗎?
“沒錯,這個聯合軍就名為黑夜教派,不論是太陽還是月亮,最終都會被黑夜所掩蓋,這就是他們當初的信條,而那次向兩大教派發起的進攻,後世便將其命名為……”
“黑夜行進。”
他說的繪聲繪色,但林憶寧隻感覺這事情匪夷所思,而且十分不靠譜。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無法想象它是如何做到比自己強上三倍,四倍的對手,發動進攻的同時還能獲勝的。”
“呵,這種事情在如今的你們身上不是很常見嗎,自然全面的戰爭與單個武者的戰鬥有許多不同。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
“驕傲自滿,是擊潰自己的第一道裂痕。”
“就如同你一樣,哼,或許不知道歷史的話,我也是一樣的想法吧,沒人相信隻擁有這麽點兵力的他們可以將這兩大教派全部擊潰,所以風格迥異的日月教派做出了一個非常一致的決定,就是不管這家夥。”
“已經碾壓對方三四倍了,還會怕他搞出什麽么蛾子呢?”
“就在這種所有人都任其自由行動,看笑話一般的心態之下,么蛾子就這樣出現了。”
“你應該見到過吧,龍宮城那些觀星術士,如今的他們只能憑借星體運行的軌道來推算佔卜,以卦象和星象推演未來,但古時候的佔星術士可比如今的要凶狠許多,那個時候的佔星術士是真的可以引動星體變換的。”
“既然名為皎月教派和烈陽教派,那麽毫無疑問,這兩個教派的教眾,其力量大多數都來自太陽與月亮,一個瘋狂的計劃就此產生——如果能隔斷太陽與月亮的聯系,那這些癲狂的教眾,便會瞬間變成一群雜魚。”
“然後那個計劃就開始了,黑夜行進,所有佔星術士……具體有多少我也無法推斷,不過估摸算來也有二三萬之數,一同花費極長時間強行改變天相。”
“三年,在眾人幾乎遺忘了這個曾經一躍而起,然後又迅速消弭無聲的黑夜教派之前,他們整了個絕活。”
伊瑞拉指了指天空,如今的天空已經全黑,星辰在空中閃爍,但奇怪的是,星星還是那麽亮,可月亮卻是隱隱約約,近不可見。
“黑夜行進,奪走了白天——世界陷入了一天十二個時辰的永恆黑夜之中,月亮也被一並遮蓋,就如同他們所預料的那般,失去了信仰之力的皎月教派和烈陽教派,只不過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雜魚,甚至他們還提前想好了術法可能會中途失效的可能性,以極高的效率和極快的速度迅速完成了對兩個教派的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