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呼。”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溫潤的泉水包裹著身體,足以讓人放下一天的疲憊。
就連天惠都趴在了水面上,四肢時不時蹬兩下讓自己漂流,看來是頗為享受這種放松的感覺。
篤篤篤。
柔緩的敲門聲傳來,透過朦朧的霧氣,陸峰隱隱看得見,門口處是一個女子的身影。
不出所料,柔和的聲音傳來。
“您好,我是此處的侍者,請問方便進來嗎?”
“…………可以。”
陸峰松了口氣,還好自己裹著個浴巾,提前避免了這種尷尬。
吱呀——
大門打開,女子迎著朦朧的霧氣走入,身著簡單的長袍,全由腰間的腰帶綁起,似乎隨便一拉,那長袍就會脫落,露出女子玲瓏的身段。
不過比之這個,陸峰更在意另一處,那女子頭上不時撲閃的毛茸茸耳朵,和臉頰旁如胡須一般的花紋。
這是貓?不對,是狐狸嗎?
雖然早就聽說男性的瑞種和女性在外貌上看起來幾乎是兩個種族,但今日一觀才清楚其中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就那耳朵摘下,花紋去掉,不就是單純的人族嗎?
讓林憶寧來戴上,她也能……跑題了。
這瑞種先是乖巧的行了個禮,在行禮之時,她明顯是看到了溫泉上躺屍一樣飄來飄去的天惠,臉上不免帶上了一點笑意。
“我是侍者小雅,請問需要服侍嗎?”
在這種曖昧的地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是其中一個人赤身裸體的情況下,說出這種話實在是令人感到有些燥熱。
因而陸峰還是搖了搖頭:“無需。”
“好的,那便打擾了。”
女子也不打算細說這所謂的服侍是什麽意思,貌似也沒有起身推銷自己的打算,起身就走。
“那個,稍等一下。”
陸峰還是沒忍住,於是女子轉過身來,笑著問道:“請問還有什麽需求嗎。”
“哪個……你是瑞種嗎?”
陸峰倒不是有什麽心思,除卻修行,他對其他東西的欲望極低,男女之事也是亦然,這會叫住對方,也僅僅是有些好奇而已。
女子眨了眨眼,點了點頭。
“明白了,請稍等,我會換一位人族進來。”
“不不,不是那個意思。”
陸峰趕緊否認,他自然是對任何種族都沒什麽歧視的。
“我只是有些好奇,我有一位瑞種朋友,他和你看起來……很不一樣。”
“這樣嗎?”
女子這才笑了笑:“我們瑞種的男女差異的確很大,男子容貌與性格都更具獸性,而女子則更具人性。”
這就是沒有生殖隔離的世界麽……
默默無言,陸峰點了點頭。
“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好的,那麽不打擾了。”
女子再次行禮,安靜的退出。
真講究啊。
陸峰把半個腦袋埋在溫泉中吐著泡泡,陸峰放空了自己的大腦。
真不錯,真不錯啊,這裡。
終於可以暫時從繁雜的戰鬥中掙脫出來,認認真真的“休息”一次了。
“呵呵。”
某聲嘲笑聲不合時宜的傳來,明顯是體內的驚虹對他這副頹廢的態度有所不滿了。
放在平時,他肯定是會和這柄氣人的劍鬥上幾個回合的,但這次沒有,他甚至有心情歎口氣。
“可惜……可惜你沒有形體,無法與我感同身受。”
“哈?”
驚虹的聲音立刻拔高了一個聲調。
“你那是什麽態度?憐憫我?你在憐憫我嗎?”
“哪有,只是有些可惜……有點可惜而已,嗯,就一點。”
陸峰注意到自己的廢話開始越來越多,那是他心情愈發輕松,以至於思路迷迷糊糊的表現。
這麽說來,差不多也泡夠了。
從溫泉中站起身來,靜待水珠從自己身上落淨,他方才取來一旁提前準備好的軟巾,將飄來飄去的天惠撈出來,小心擦乾,然後才是自己,最後換上侍者準備好的睡袍,帶著已經倦意十足的小狐狸進入了傳送法陣之中。
靈光閃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張雙人大床,被子是某種他不清楚的材質,輕盈而溫暖,床墊也十分柔軟,貼合身體,光是躺上去,便會讓人想要安心睡一覺。
一旁的圓桌上還有某種點心和冒著熱氣的牛奶,將其吃下之後,再漱漱口,躺在床上,看著小狐狸鑽進被子裡又露個頭出來,陸峰長長出了一口氣。
舒服啊。
沒有任何多余的服侍,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舒服,雖然親切,卻沒有什麽急促的緊逼之意。
這就是所謂的……溫柔鄉吧?
腦中隨意過著胡亂的想法,陸峰慢慢閉上了眼睛。
今夜,必將是一夜安睡。
……………………
海姒將玉瓶中的瓊漿倒進小杯中,動作之優雅,平緩,仿若換了個人一般。
這其中有多少原因是林憶寧就坐在一旁看著她,我們是不得而知。
“多謝。”
坐在她對面的蚌伸手去接,卻見海姒端起那杯酒,直接一口氣送進了嘴裡。
末了還給對面來了個白眼:“看什麽,說是給你倒的了嗎?”
好,看來沒換人。
蚌倒是也不介意,施施然取出酒壺給自己滿上,衝她舉起酒杯。
“那,共飲一杯總是可以的吧?”
海姒盯了她一會,直接抄起酒壺,撞了過去。
叮的一聲,她出力不大,對方杯中之酒也就略微翻騰一下,而那灑出的酒液卻在半空中轉出一周,又回到了杯中。
“直說吧,把我拉來這個地方是想要做什麽?”
“別想太多。”
蚌不緊不慢的輕抿一口,笑道:“只是心情不錯……也是時候放松一下,同為海上之人,邀你一同,有那麽奇怪嗎?”
“呵,最好是沒那麽奇怪。”
海姒噸噸噸灌了幾口,舒爽的松了口氣。
“這地方倒是不錯,美酒佳肴一應俱全,甚至有演武場找個陪練,山頂上那個大露天溫泉看起來也很不錯……想要體驗一下嗎?”
“哦?”
蚌手中的動作停了一停。
“這是在邀請我嗎?”
“不來也可以,我可沒逼著你。”
海姒微微一笑,將酒壺飲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