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前輩看著余沐,感覺很無語,這小子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什麽?
“剛練完你就忘了,你眼珠子亂轉心思太雜,按理說不適合練武。”
“哎!湊合來吧!拿著木刀跟著我做!”
余沐對青皮說道:“今天就到這裡,明天一早你們五人來這裡學習一個上午,隨後再去街上巡街!”
“後天另外五人再來學習,現在都出去吧!”
說罷提著木刀跟著王前輩練了起來,這不僅是跟不上節奏,還自己把自己絆倒了!
王前輩一邊舞著刀,一邊說道:“小子注意腳下,揮舞陌刀的時候,要隨著刀身重量行走。”
“看著老子的步伐,跟著感覺走!”
這院子正練著陌刀,忽然一個眼熟的老仆人走了進來。
對余沐拱手道:“家主想見見小郎君,今天衙門收到一份訴狀,是一位舉人狀告小郎君欺辱他的弟子。”
“羅知縣接了訴狀,縣令大人傳令我家主人,要小郎君明日去衙門!”
這是自家師傅的老仆人,余沐也很納悶,自己這幾天啥也沒乾啊?
嗯?想起來了,難道是那劉秀才?
我就是課堂不聽講,這都能告到縣衙去了。
我糙!這年頭讀書人路子這麽野嗎?
余沐停了下來對王前輩道:“叔叔,師傅找我有點事情,我先去了!”
王前輩擺手說道:“去吧!別怕!需要我們的地方就說一聲!”
余沐拜別王前輩,對老仆人說道:“老人家,我們走吧!”
說罷兩人走出了院子,徑直去了王捕頭家,余沐一看到自己師傅,行禮後坐在師傅對面。
“師傅,是誰狀告弟子!可是那吃飽了沒事乾的劉秀才?”
王捕頭聽到徒弟的話一愣,這小混帳難道又闖禍了。
詫異道:“怎麽?你把劉秀才又得罪了?”
這話說得什麽叫又,好像自己多會惹禍似的!
余沐急忙低著頭說道:“沒有啊!我最近就在他那學堂學認字,我還以為他來告狀來了!”
“嗯,沒事別到處惹禍。今天是李舉人狀告你欺辱他的弟子和其家人,可有此事?”
余沐皺眉想了想,搖頭道:“徒兒這幾天都在念書,也不曾闖禍,更不認識李舉人,他弟子又是誰?”
“是那當鋪白掌櫃的小兒子,說說看到底怎麽回事!”
余沐恍然,心道:原來是他!早就料到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師傅,事情是這樣的,上次徒弟不小心拔了他家樹苗,師傅命弟子上門道歉。”
“結果那小子一直罵師傅和弟子是賤吏,然後他就被徒兒嚇得暈了過去,還被嚇得尿了一地,這次估計是報復來了!”
王捕頭點頭道:“明天你可有把握?縣尊大人現在是我們這邊的,這次這李舉人是直接找的羅知縣,完全避開縣尊,所以縣尊很不高興!”
“師傅,徒兒把握不大!明天他父親白掌櫃是否會去衙門?”
“應該會去的!”
“師傅且容徒兒安排一下,明天師傅先去衙門,徒兒安排好就去!徒兒告退!”
余沐出了門回到自己家,立刻招呼來所有青皮。
對眾青皮說道:“今晚別睡了,打著火把去白家附近轉悠,天亮看著白掌櫃一出門,立刻來告訴我,一定要快!”
余沐躺在床上,開始幻想明天會出現的各種情況,和一一應對之法,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又夢見那蹦極的快感,嚇得趕緊醒了過來。
一邊抓著跳蚤,一邊琢磨自己是怎麽過來的?
難道是上輩子的自己忒胖了?才二百四十九斤,不算胖吧?
早上青皮來通知余沐白掌櫃出門了,余沐扛著刀在路上等他。
白掌櫃心裡有點慌,昨晚自家仆人告訴自己,自己兒子把那小祖宗捕快告了。
自己比誰都清楚,這個鎮子捕快和青皮現在是一夥的,真要出點什麽事鬼都不知道。
而且不收稅之後誰敢動這師徒,怕是在本鎮要被千夫所指待不下去了,那自家產業怎麽辦?自己這兒子是真的不懂事!
聽仆人稟報:天黑後自家周圍多了許多火把在轉悠,一晚上都沒離開,自己也嚇得一晚上沒睡著!
余沐看著白家的轎子,這年頭的轎子就是一個凳子,兩邊綁了兩條長棍,被四個人抬著。
這家夥也不怕掉下來,還不如走路呢!
余沐扛著刀上前道:“老白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你這氣色看起來不怎滴啊,昨晚沒睡好嗎?”
白掌櫃看著皮笑肉不笑的余沐,臉色一白趕緊命仆人停下轎子。
拱手道:“見過小郎君,我家那孩兒不懂事,還望小郎君恕罪啊!”
“嗯?我還以為是老白你安排的呢?”
“既然不是你的意思,那就好說了,待會兒你就去把你那兒子抽回家去吧!”
白掌櫃有些猶豫,這要是去衙門,當著大家的面把自家小兒子抽了,那這孩子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苦著臉道:“小郎君恕罪啊!這並非我的本意,應該是李舉人的意思!”
余沐看著白掌櫃,這老東西生意做久了,是誰都不想得罪,搬出李舉人嚇自己,這時候還想著左右逢源。
黑著臉冷笑道:“老白你看這天干物燥,可得小心火燭啊!”
“要是家裡著火,這大晚上的出門打水,有可能會迷路,也有可能會摔斷腿,你說呢?”
白掌櫃臉色煞白看著一臉冷笑的余沐,開始哆嗦起來。
昨晚仆人說周圍多了好多火把,莫非自己家已經被看管起來了,稍有異動家裡就會起火?
“小。。。小郎君莫。。。莫要說笑,小的知。。。知道怎。。。怎麽做了!”
余沐拍了拍白掌櫃肩膀,笑著說道:“你明白就好,是舍了全家保你的小兒子。”
“還是舍了小兒子的臉面,保你家大兒子和二兒子,還有老白你的家人宅子,你自己可得想清楚!”
“小。。。小的明。。。明白!”
余沐扶著哆嗦的白掌櫃,笑道:“你明白就行了,我還以老白你為了那讀書的小兒子的面子,要舍了全家,跟我魚死網破呢!”
“今天沒事的話,你家周圍的人都會撤回來,還能省了幾桶火油!”
白掌櫃眼前一黑,聽到這小祖宗的話,這還真是他安排的,火油都準備好了,這要是出點什麽事怎整?
這鎮子早就是這師徒的了,恐怕著火了都不知道誰做的,自己家就要沒了啊!這個逆子!
余沐趕緊扶著白掌櫃道:“穩住啊老白,咱兩可是忘年之交啊!”
“趕緊擦擦汗,手腳別抖了,嘴也別哆嗦,衙門要到了,不能失儀啊!”
衙門內升堂後,縣令高坐,知縣在一旁。
縣令大人臉色很不好看,這李舉人狀告總捕頭弟子,囂張跋扈對讀書人無禮還欺壓讀書人。
王捕頭這些人現在都是自己的人,而且這狀繞過自己直接告到了羅知縣那裡,這根本就是無視自己。
今天這事明顯是姓羅的故意為之,目的應該是拔除自己的羽翼!
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何人,所為何事!”
李舉人拱手道:“學生本縣舉人,現在狀告此酷吏囂張跋扈欺壓讀書人,請知縣大人為我等讀書人做主!”
余沐拱手道:“啟稟縣令大人,卑職余沐,乃是埠前鎮捕快,聽說有讀書人狀告卑職。”
“如今特來澄清事實,請縣令大人明鑒!”
這一個請羅知縣做主,一個請縣令大人明鑒,圍觀眾人都知道怎麽回事了。
這是知縣和縣令掰手腕,一個個看著房梁。
要不是怕無禮早就跑了,生怕殃及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