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傲慢的年輕人,縣尊大人嘴角直抽抽。
昨晚自己的探子來告訴自己,這小捕頭跟那養蟲的蠱師勾搭上了!
不由得掃過周圍人的神色,除了皺眉的王縣尉外。
都以為這小捕頭在糊弄自己,正等著自己收拾他呢!
盡都是一臉戲謔之色!
別人不知道,自己是知道的。
這余不舉沒點底氣,敢跟自己這麽說話?
現如今看來,果不其然啊!
跟蠱師勾結這事兒,怕是真的了。
縣尊大人心裡想道:若是全縣的毒蟲,都挺這余不舉的話,瞬間暴動起來,大家的安全都受到影響。
而且此人與王縣尉,貌似武藝甚是了得。
在這裡不小心惹怒了他,那還得了……
這裡有人能控制住這對師徒嗎?
說到底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這余不舉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
“如此那便是好事啊!”
“不舉真是年少有為啊!”
“本官今傳不舉來,是洪家舉人狀告於你。”
“說不舉你當街打殺了他兒子和孫子,不知可有此事啊?”
余沐笑了笑,說道:“縣尊大人你是了解卑職的,卑職一向尊老愛幼。”
“最愛跟讀書人做朋友,怎麽可能去打殺讀書人?”
“再說卑職一身重傷,哪兒有能力行凶!”
“這事兒有證據嗎?”
“有什麽證人嗎?”
縣尊大人笑道:“哎呀!不舉還有傷在身,瞧瞧本官倒是把這事兒忘了!”
“來人,賜座!”
堂內眾人都是一臉懵比,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縣尊大人難道瘋了?
還是說兩人本來就是一夥兒的?
若果這一切都是縣尊大人的主意,那自己到底該站在那邊?
待差役搬來椅子,余沐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上去。
見縣尊大人對自己這麽可以,自己也不好意思太無禮。
這才拱手道:“卑職多謝縣尊大人關心!”
縣尊大人對差役說道:“去傳洪老太公進來!”
此時一個顫顫巍巍的老者,被兩個差役扶了進來!
老者一進來便看到,一個年輕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太師椅上。
翹著個二郎腿,斜著眼打量著自己!
洪老太爺拱手行禮道:“老朽見過縣尊大人和諸位大人!”
縣尊大人點頭道:“洪老太公年事已高,不必拘禮了。”
“老太公且看看你要狀告的,可是眼前這位年輕人!”
洪老太公再轉頭看向余沐,見此子約麽十來歲,穿著一身捕快衣服。
這個年紀的捕頭,在本縣只有一人,就是那殺害自己兒孫的賊子!
想到自己的兒子和孫兒,現在還下落不明。
洪老太公的眼睛瞬間就紅了起來,急忙朝余沐衝了過來。
得虧被差役及時拉住了!
“這位老人家,聽說你要狀告我!”
洪老太公大吼道:“賊子!小畜生,爾還敢來此。”
“老朽與爾等賊子不死不休……”
余沐打量著眼前,滿臉通紅的老者。
自己與洪家現在的情況,的確是不死不休。
哼!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縣尊大人,這位老人家說要與卑職不死不休。”
“不知所謂何事啊?”
看到這捕頭這麽不要臉,大街上當眾殺了人,竟然還在這裡裝糊塗。
眾人都有些義憤填膺,衙門內頓時議論哄哄起來。
縣尊大人一拍驚堂木,喝道:“肅靜!”
“不舉啊,這洪家老太公,狀告你當街打殺了他的兒子與孫子。”
“不知可有此事啊?”
余沐一口否認道:“絕無此事!”
“這是赤果果的汙蔑,還請縣尊大人明察!”
縣丞大喝道:“大膽!人證物證具在,豈容爾等狡辯!”
余沐挑眉看了一眼縣丞大人,一臉輕蔑的說道:
“不知大人,有什麽人證物證?”
縣丞大人瞪著眼說道:“洪家客棧店小二,親眼看到你叔侄二人,提刀進入客棧。”
“隨後更是喪心病狂,在街道上當眾行凶。”
“如此多的人證,豈容爾等狡辯!”
余沐扣了扣手指甲,斜著眼一臉無所謂。
“我說這位大人,你激動個啥?”
“在那兒興奮個啥?”
“這裡是縣尊大人做主,還是你做主?”
“再說了,緝拿盜匪是縣尉的職責。”
“縣尊大人和縣尉都沒說話呢!”
“你在這兒嗚嗚渣渣的做什麽?”
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一臉輕佻之色,對自己如此不恭不敬。
縣丞大人頓時勃然大怒,起身大喝道:“大膽!來人,給吾打!”
縣尊大人擺手道:“行了!都先息怒!”
“先傳證人吧!”
眾人看縣尊大人的態度,也都不敢多說什麽!
現在傻子都看得出來,縣尊大人是站在小捕頭這邊的。
莫非縣尊大人就不怕,惹怒了眾讀書人?
可是今天為何一個讀書人都未看見,眾人都覺得此事怕是要糟!
此時客棧店小二被差役帶上公堂。
一看到太師椅上的年輕人,正在看著自己。
猛的想起來那天的場景,瞬間癱坐在地!
縣尊大人問道:“店家小二,你可認識眼前的年輕人!”
店小二看著眼前這凶手,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不由得冷汗直冒,身體開始哆嗦起來!
“小……小的……小的……”
啪———
余沐猛地將官刀杵在地上,轉動了一下刀柄。
身體前傾伸著脖子,微微的勾起嘴角,眯著眼看著店小二。
陰惻惻的問道:“怎麽?聽說你見過我?”
店小二看著余沐的刀柄,身子哆嗦得更厲害了。
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有!”
“小的……小的沒有……沒有見過您!”
洪老太公以為自己聽錯了,急忙轉過頭瞪著店小二。
喘口氣說道:“小二,你……你怎麽……”
余沐緩緩起身,說道:“抓賊審問這種事,是我們捕快的專長。”
“還是我來問吧!”
余沐把官刀杵在地上,忽然猛地大喝道:“說!”
“你見到的是不是兩個黑衣蒙面的賊人,闖入客棧殺害了洪家父子?”
店小二被余沐這一聲大喝,嚇了一跳,隻感覺眼前一黑。
結結巴巴的說道:“是……”
余沐瞪著眼喝到:“你好大的膽子!”
“既然賊人是蒙面,你又如何知道賊人是誰?”
“竟敢在此冤枉我,你活膩了嗎!”
店小二被嚇得趴在地,急忙抱著余沐的大腿。
“啊———饒命啊!”
“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看著這捕頭在嚇唬店小二,縣丞大人反應過來後。
指著余沐喝道:“大膽!”
“公堂之上豈容爾放肆,來人!”
“給本官拿下此人!”
四周差役雖說都聽到了縣丞大人的話卻是無人敢動。
畢竟大家都是縣尊大人的人,當然只聽縣尊大人的話。
況且。這總小捕頭,又是縣尉大人的徒弟。
誰敢上前去得罪?
這要是去拿人,大家以後還混不混了?
余沐輕蔑的笑了笑,慢悠悠的做回椅子。
翹起二郎腿,斜著眼瞄著縣丞大人!
陰陽怪氣的說道:“喲……縣丞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大人這是要屈打成招嗎?”
縣尊大人一拍驚堂木,喝道:“都肅靜!這裡是公堂!”
“店家小二,本官且問你,行凶的可是眼前之人嗎?”
聽到縣尊大人問話,店小二有些猶豫,眼睛在公堂內四處亂瞄。
但一接觸到余沐的眼神,瞬間打了個寒顫!
“不……不是!”
縣丞頓時大喝道:“既是如此,爾為何來做人證?”
“爾等是在戲弄本官嗎?”
眼看店小二被嚇得直哆嗦,余沐插口道:“小二,老太公給你的銀子多嗎?”
店小二心慌意亂下,脫口道:“多!”
隨即回過神來,急忙說道:“啊?沒有,老太公沒有給我銀子!”
“沒有給我銀子,沒有……”
聽著店小二的話後,堂內眾人都震驚了,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其實余沐問的是安家費,不是大家所想的那般。
洪家要店小二作證,就一定會給銀子安心!
眾人都以為是洪家想冤枉人,所以才給了店小二銀子,讓其說謊汙蔑他人。
結果這店小二上了公堂後,居然被嚇得說漏嘴了!
縣丞大人臉黑的跟鍋貼一樣,都不明白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洪老太公氣得渾身直哆嗦,指著店小二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哆哆嗦嗦的說道:“小二……小二……你……”
余沐對縣尊大人拱手,朗聲道:“啟稟縣尊大人,卑職有事要匯報。”
“其實洪家父子遇害這事,據卑職得到的消息。”
“是兩個蒙面的賊子,持刀砍傷洪家父子,隨後並將其帶走。”
“至於是這父子二人否還活著,卑職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諸位大人不信,可以繼續傳證人一一詢問。”
“看看行凶之人,是否是蒙面人!”
縣尊大人聽著余沐的話,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事情的原委如何,縣尊大人自然是知道的。
這些大老爺們連夜前來,估計是兩眼一抹黑,都是衝著洪老太爺的面子來的!
外面的讀書人,或許知道一些。
可是都被余沐攔在了外面,一個進來的都沒有!
縣丞大人第一個不信,看了一眼吊兒郎當的余沐。
“哼!那就繼續傳證人!”
余沐幾乎可以確信,短短一夜的時間,張家女子被調戲的事情,絕對傳不出去!
這年頭信息都靠口口相傳,隔壁幾個鎮子,也絕不可能知道事情經過。
哪怕是這洪家老太公,估摸著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和孫子,為何會被自己打傷!
一想到自己在這群古人的眼裡,就是隻綠油油的大王八。
余沐心裡火氣,就蹭蹭往上冒!
心道:不滅了你洪家,勞資的名字就倒過來念!
縣丞大人不信余沐的話,傳了十來個鎮子上的村民來問話。
前來公堂做證人,盡皆都說賊人是蒙著面的,並未有人見過其真容!
余沐也很感慨,王前輩經驗老道。
前輩果然是前輩啊!
余沐感覺有些無聊,攤著手的說道:“縣尊大人,有結論了嗎?”
縣尊大人也感覺有些為難,公堂在座的諸位,這都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了!
若是這余不舉只是個普通的捕快,自己收拾一下也就罷了。
可現在這人和自己關系密切且不說,這師徒二人武力還不一般。
外面還有個養毒蟲的,真要在這裡動起手來怎整?
看著竊竊私語的眾人,這事兒整得……
“既是如此,那此事便與不舉無關!”
“來人!將店小二拖下去!”
老太公哆哆嗦嗦的指著余沐,哭喊道:“不會的!不會的!”
“是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