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幸免的自然還有雪無極,他也在韓闖屍骨的爆炸范圍,此時雪無極的雙手,面門以及脖子上均是紫黑色的虺毒液,雪無極與火麒、韓竭的遭遇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是,他這個不到囚徒境的後輩,身體特異並且提前接觸過虺毒。
被虺毒液腐蝕的差點露出手骨和下頜骨的雪無極,竟神奇般地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手背上,下巴上的皮肉組織迅速再生著。
太宰火麒遭受虺毒的侵襲最為嚴重,他整個身軀都被紫黑色的虺毒液覆蓋著。
韓竭的狀況輕微很多,幸虧他下意識地有所閃避,再加上身亮色銀甲的保護,只有部分鶴發被虺毒液燒灼腐蝕,受傷最輕。
此時,整個幻魘闍城內,人心惶惶,躁動不安。
因為整座城池似遭遇了十級地震般,不停地顫抖著,似被一個發怒的巨獸,不斷錘打一般,似乎城防大陣告破只是瞬息間的之事。
原本熱鬧的街道,如今亂做一團,素民百姓趕緊躲進屋內,守城兵衛早已守到傳送陣入口,準備給敵人迎頭痛擊。
躲遠的蝮虺,此時安然無恙,竟在一旁冷眼旁觀,譏笑道:“韓竭,你們中了戮詭殿魑元祭司的虺毒,趕緊療傷吧,不然後果很麻煩。”
韓竭怒瞪了一眼蝮虺,隨後看向已經複原了的雪無極,和仍被虺毒包裹的太宰火麒,怒喝道:“雪無極,你這個奸細,吾兒因你而送命,如今屍骨未寒,你竟幫著戮詭殿利用吾兒的屍骨加害於我們,今日我要了你的命!”
雪無極本想大喊冤枉,但自知百口莫辯,看向太宰火麒道:“韓竭伯父,晚輩與韓闖是朋友,他為了救我而犧牲,晚輩怎麽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我也是被天彝祭司,被戮詭殿利用了,我們先想辦法醫治火麒大人吧,不然如此亂局,恐怕難以應對。”
韓竭環顧了一下四周,看了看遠處的境況,哼道:“雪無極,休要多話,外面那些不過是挑梁小醜,他們是攻不破城防大陣的,等收拾完了你,再去解決那些嘍囉也不遲。”
韓竭牛眼一瞪,一股爆裂的威勢鋪展開來,雪無極趕緊後退,此時蝮虺也飛身上來,一對即將噴出毒汁的眼眸也是怒瞪著雪無極。
“雪無極小子,今日我也來取你的性命,為我的孩兒報仇!”
韓竭怒道:“蝮虺,你的帳,待會再和你算,雪無極的小命歸我來處理,你滾到一邊去!”
人要是倒霉喝水都塞牙縫,雪無極連連搖頭:“兩位前輩,你們不去著急城防問題,反而打算對付我這個毫無威脅的後輩,莫不是害怕遇到強敵了?甚至連火麒大人的安危都不顧了嗎?”
“哈哈哈……說的好!雪無極,本宰輔果然沒有看錯你!”
太宰火麒一聲大笑,打破了三人間的僵局。
“茲拉……茲拉……”
一股股熱氣蒸騰,包裹著火麒全身的紫黑色虺毒竟被蒸發,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殆盡。
露出來的是太宰火麒的火紅的身軀,此時他已變成一頭巨大的火麒獸,渾身冒著熊熊烈火的他,一對攝人的火眸掠過蝮虺與韓竭,兩人心中一凜,瞬間沒有了剛才的氣勢。
雪無極也著實嚇了一跳,眼前這個火麒獸,只是一個眼神便迫得兩個囚徒境的偽神不敢亂動,自己與他的差距到底有多少,何時才能領悟那個所謂的囚徒百裡?
雪無極趕緊頷首道:“火麒前輩,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晚輩還以為您……”
“哼,雕蟲小技,何足掛齒!雪無極,本宰輔相信你沒有害人之心,若是說扯謊,沒人可以逃過我的火眸!”
太宰火麒“嗷嗚”的一聲悶吼,吼聲若驚雷般傳向四面八方,雪無極感到一股恐怖的控制力掃過全身,仿佛是一種場意類的東西,總之很不舒服,身處其中,有種無法反抗的無力感。
神奇的是,太宰火麒吼了一嗓子,躁動不安的幻魘闍城,竟瞬間平靜下來,似乎所有的素民百姓都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享受他的庇佑一般。
雪無極生出一種由衷的敬意,太宰火麒散發出的才是王者風范,有這樣的大能坐鎮幻魘闍城,才會使得眾人心安。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無法預料的。
“轟……轟……轟”
安靜片刻的幻魘闍城再次炸開了鍋,一道道慘綠色的寒光劃破天空,若流星墜地般奔著幻魘闍城砸落下來。
“不可能,城防大陣告破了?”韓竭大呼一聲。
蝮虺眼中閃過一絲陰霾,謹慎地盯著太宰火麒的反應。
“韓竭,暫且擱置私怨,帶上雪無極一起加入守城大戰!”太宰火麒大喝一聲,“雪無極小子,你是否願意與本宰輔一起守護這些無辜的生靈?”
雪無極眸光堅定,重重點頭。
蝮虺暗叫一聲不妙,身形一晃,想要溜走。
“蝮虺,城防大陣的破解之法一定是你透露出去的,本宰輔早該想到,你跑不掉的!”太宰火麒火軀一震,瞬間衝向已經飛身逃離的蝮虺。
慘綠色的寒光瞬間逼近,那竟是躲在氣泡中的虺毒大軍,每個虺毒士兵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臉孔,仿佛狼入羊群一般,口中還不斷發出惡心的怪叫聲,令人厭惡又心驚。
幻魘闍城的城衛立即衝飛上前,想要阻止虺毒大軍的衝擊。
“砰!砰!砰!”竟被慘綠色的氣泡給撞的七零八落,不堪一擊。
街邊巷尾已經亂做一團,實力不濟的素民們四處逃竄,屋舍坍塌,往日的繁榮不再。
“啊……快逃吧,這些家夥要吃人的……”
“往哪兒逃啊,到處都是些綠色的怪物……”
眾人奔跑著,呼喊著,卻被從氣泡中現身的虺毒士兵無情地攻擊。
虺毒腐蝕、碾壓、撕.裂軀體,各種死法,慘不忍睹。
霎時間,幻魘闍城已經血流成河……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若不是雪無極見慣了死亡和殺戮,估計會嘔吐出來。
這一幕似曾相識,令雪無極想起天鴻大陸,那些為了捉拿萬靈滅神宗的人而屠殺平民的皇朝官員,雪無極不禁怒意騰起,加入戰鬥。
韓竭早就與雪無極分開,此刻正在一處激戰著三個虺毒士兵。
每個虺毒士兵似乎都有囚徒境的實力,只不過並不是真正的囚徒境武者,即便如此,三個囚徒境的戰力也是非常恐怖的。
韓竭兩手揮舞著一對巨錘,錘頭比韓闖的星火流星錘還要大上一圈,錘頭上雕刻著幾個條狀的符文,好似巨蟒盤繞,氣勢迫人。
虺毒士兵三人將韓竭圍住,布滿虺毒液的碩.大身軀忽然鼓起,“撲”的一聲,好似高壓水槍一般,同時將墨紫色的虺毒噴向韓竭。
韓竭舞動錘成圓,旋即一聲暴喝,憤怒地砸向地面,“轟”的一聲巨響,一股強悍的震蕩威勢層層擴散開來,瞬間將三個虺毒士兵震斷了手腳。
“噗嗤……”
刺鼻的虺毒液被巨錘帶起的風勢吹散回來,竟散發在空間中,一瞬間,毒霧重重,為雙方的激戰添上一抹疑雲。
韓竭以為得手,剛想離去,卻發現三個倒地的虺毒士兵竟似打不死的小強一般,重新站了起來,斷掉的手腳馬上重新生出,氣勢不但不弱,反而越發強盛。
虺毒士兵恐怖的慘綠色面具下,是一雙雙空洞的眼眸,在他們眼中,似乎只有殺戮和戰鬥,沒有疼痛與死亡。
雪無極則是落在曾經走過的街道上,用血殺擒神手擊飛了兩個虺毒士兵,救下了三個素民。
若是正面交戰,雪無極也無法輕松解決戰鬥,不過,他很睿智,近戰不可,便不斷偷襲虺毒士兵,只要把他們擊飛或者趕跑,便能救出不少無辜的生靈。
此時的雪無極,心中充滿了正義,似乎每救一個人,心中便多了一份澄明,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只知道刻下絕不能袖手旁觀。
或許,因為之前的殺戮太多,雪無極竟從中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感。
“雪無極小娃子,你果然不可信,竟然幫著幻魘闍城對付我戮詭殿,難道你不擔心懷鈺與憶鴻霜沒命嗎?”一個虺毒士兵突然開口說話。
雪無極心神一震,馬上反應過來,這完全是天彝祭司說話的口吻,難道他可以通過虺毒士兵的眼睛看到城中發生的一切。
雪無極暗叫糟糕,隻怪自己太大意了,若是因此連累了兩女,那他可就追悔莫及了,尤其是其中之一還是自己心愛之人。
“哈哈哈,你們誤會了,我的心還是向著戮詭殿,還是聽命於天彝祭司的!”雪無極尷尬一笑,趕緊解釋道。
“少囉嗦!把你眼前的人殺掉,本祭司才相信你的忠心!”虺毒士兵果然已天彝祭司的口氣發號施令。
雪無極看向一個躲在斷壁殘垣裡的魘靈族女子,後者噤若寒蟬,渾身不停地顫抖,一對無辜的明眸緊緊盯著雪無極。
雪無極定睛一看,心中咯噔一下,她不正是當初極力向自己推薦各種服務的魘靈族女子嗎?
“小兄弟,不,大人,請繞過奴家的性命吧……”魘靈族女子哀聲求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