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萍萍面露憂色:“當初洞府世界中的大妖橫空出世的時候。
我們宗門首當其衝,折損了兩位金丹強者。”
她面上流露出憂色:“金丹強者,在我宗門之中,本就很少,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
再加上飛雲宗同樣隕落了兩位金丹強者,我們兩宗派在青雲宗之前,實力大減。
若非是如此的話,我料想青雲門的人,也不敢如此的放肆。”
鄧平安明白過來,太玄古劍門現在和飛雲宗成為了難兄難弟。
倒是這青雲宗,明知道外邊有強敵環伺的時候,還弄出這一手來。
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那師姐你的打算是……”
鄧平安默然的歎息了一聲。
齊萍萍美眸中流露出來了一抹掙扎之色,沉默了片刻之後,方才道:
“小師弟,你可知道,為何宗門從來不會讓依附他的修仙世家強大起來?”
鄧平安心中微微一震,迎著齊萍萍的眼眸看了去:“還請師姐明示。”
齊萍萍面上流露出來了一抹複雜之色:
“我家族中的人,已經開始商量,準備脫離太玄古劍門,去往別的宗門尋求庇護了。”
“什麽?”
鄧平安聽聞這話,面色大變。
“不僅我們家族如此,其他依附於宗門的修仙家族,多半都有了這樣的舉動。”
齊萍萍面露悲戚之色。
“宗門方面……清楚這些事情嗎?”
“就在宗門眼皮子底下的事情,有多少能夠瞞得住宗門?”
齊萍萍歎息道:“但是,宗門的中堅戰力,全部都是築基修士。
修仙世家,本身就只是掌握了一小部分築基戰力而已,就算是他們真的全部走了,對於整個戰局,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甚至於,有的修仙世家,會得到宗門的暗許,帶走一些宗門的修仙法訣,作為宗門的未來,可以薪火相傳。”
“這也就是說,宗門方面,並不看好未來和聖宗、牽絲派,還有南門的決戰?”
“我聽家族裡的人說,莫說是聖宗和牽絲派了,就是單獨一個南門,也不是我們三宗聯合起來,可以抵擋得住的。”
齊萍萍面上流露出驚恐之色:“師弟,你知道嗎,據說南門有一位傳世的老祖宗,和白娘嬢嬢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那人應當是傳聞之中的元嬰強者!”
“元嬰強者!”
鄧平安也下意識地感受到了一股窒息般的恐懼。
“那師姐你……”
“我沒有和宗門共存亡的決心和勇氣,小師弟……”
齊萍萍美眸中猛然湧現出來一層晶瑩的水汽:
“原本,家族之中,是想要我和上官平聯姻,從而兩家共同聯手,度過此次難關的……”
鄧平安聽到這話,心頭猛然一沉,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自己能殺一個上官平,卻不能殺掉所有準備和齊萍萍聯姻之人……
“小師弟,你……你能跟我回到家族中嗎?”
“師姐!”
鄧平安緩緩地抬起頭來,面色茫然的看著齊萍萍。
如此言語,他又怎麽可能不懂齊萍萍是什麽意思。
只是……
自己而今的情況,允許他在這裡兒女情長嗎?
亂世將起。
大宗門都不敢說自己能夠得以保存下來。
更不用說這些宛若是風中落葉、水中浮萍的修仙世家了。
自己而今雖然修成飛僵之軀,可匹敵築基修士,但是……自己一日不成金丹。
那水行道體的厄難,就是懸在自己頭頂上的一口劍,隨時都會落下,斬斷自己的性命。
“抱歉,師姐,我不能……”
鄧平安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整個人出奇的平靜。
齊萍萍嬌軀顫抖著,目中流露出心痛之色:“師弟,你……”
鄧平安心中暗自咬牙,隨後道:“師姐,我一心追求大道,如果跟著你回到家族中的話,必定為瑣事纏身,又如何修煉?
而且,我本身就是齊家客卿長老,如果齊家真的有什麽難處的話,我定然會出手相助的。
如果再有誰用聯姻的事情壓迫你,我也會出面阻止這些事情的。”
末了,鄧平安似乎有些言不由衷的說了句:“我現在已經觸摸到了練氣九層的屏障,等我以如此年輕之資,修成練氣九層。
誰還敢不將我的話,放在心中?”
齊萍萍美眸中心碎之色一閃而過,卻也立刻恢復了平靜,只是嬌軀依舊還在有些輕微的顫抖:
“也是,這是我欠缺考慮了,師弟有修行的絕佳天賦,修成築基修士,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來日修成金丹大道,也尚且可期……”
鄧平安聽著齊萍萍聲音略微顯得有些顫抖,心中默默的歎息了一聲。
有些東西,不是他不想觸碰,而是他自己完全就沒有這個資格去觸碰啊!
“師姐,那你現在先回宗門去嗎?”
齊萍萍微微頷首:“牽絲派和聖宗領地交匯之地,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必須回去稟報才是。
師弟你呢?”
“我?”鄧平安稍作遲疑,而後說道:“我也差不多,不過我還有一些別的事情要先去做。
我們現在也吃不準那牽絲派的築基修士,是否會追過來,所以你我二人還是盡早動身離開的好。”
說完這話,鄧平安手掌一翻轉,藍色靈光一閃之下,就浮現出來了一個迷你飛舟:
“師姐,此物就贈予你了,全力開啟之下,飛行速度極快!”
齊萍萍本想拒絕的,可卻忽然從神色激動的樣子,驟然平靜了下來,輕聲說道:
“好,我就不推辭了!”
片刻時間之後,鄧平安站在溪流邊上,看著齊萍萍站在飛舟之上,快速消失在天邊……
銀鈴的身影也隨即緩緩地在溪水邊上,長滿了青苔的石頭上浮現了出來。
“鄧兄,要是不舍,現在去尚且不遲。”
鄧平安回頭看了一眼銀鈴。
銀鈴卻已經做好了被鄧平安訓斥的準備。
結果,鄧平安卻只是微微搖頭,默然的歎息了一聲:“折回去吧,我已經感應到鐵絳正在往這邊趕過來。
羽道友應該是已經回來了。”
銀鈴輕輕的嗯了一聲,直到眼前的少年郎心中此刻難受到了極點。
“噗!”
下一刻。
鄧平安腳下的泥土瞬間變得松軟,眨眼工夫,就宛若是變成了泥淖一樣,他整個人也緩緩地陷落下去。
銀鈴卻看得眼睛一亮:“土遁!”
鄧平安整個人的氣息,宛若和大地融為一體。
銀鈴的神識往地下探查出去,卻什麽都沒有感應到。
但是,他和鄧平安的主仆契約之中,卻異常明顯的可以確定鄧平安的位置在哪裡。
只是,神識掃過,卻不能發現絲毫異常!
“好可怕,難怪說飛僵飛天遁地,無所畏懼。
單獨憑借這樣神出鬼沒的土遁術,殺人於無形,輕而易舉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深藏於地底下的鄧平安一閃之下,快速向著遠處土遁而去。
銀鈴感受到鄧平安土遁的速度之後,面色又是微微一變!
快!
太快了!
鄧平安飛僵之軀的飛遁速度,本身就已經堪比築基中期修士,甚至有一些略微超過。
但是,他的土遁速度,簡直可以穩壓築基後期修士了!
心中震驚的同時。
一想到那飛僵雷劫的困難程度,銀鈴就有些釋然了。
異類成道,極為困難。
自己的妖狐雷劫,本身也非常之難。
但是,和鄧平安的飛僵雷劫比起來,卻完全像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了。
至於人類修士……嗯,大致上就是象征性的雷霆劈幾下。
甚至,大多數的人類修士在破境的時候,雷劫都不會出現……
“鄧兄!”
“妙安。”
鄧平安和羽妙安兩人在一處松林中相遇。
只不過,羽妙安的神色有些憔悴,似乎證實了她父親真的只有數年可活的傳言。
兩人頗有幾分相顧無言的感覺。
銀鈴隨後趕來,但是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大妖鐵絳後,便沒有選擇靠近。
有些時候,做出一些至關重要的選擇,那就需要鄧平安自己拿定主意。
羽妙安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當初在血蓮山的時候,本意還想著和道友締結共生血契誓言,能夠和鄧兄一並雙修,有希望突破到金丹境界。
而今天下大勢有變,非人力所能及也。”
“時勢造英雄,英雄亦造時勢!”鄧平安豪情迸發:“妙安直說吧,你父親還有幾年的壽元?”
羽妙安美眸中浮現一抹意外之色,她本以為,鄧平安此刻開口第一句話,應該是和自己解除共生血契誓言的。
“五年。”
羽妙安美眸中浮現一抹複雜之色:“五年時間,除非我可以從築基中期,修煉到金丹境界,否則的話,我現在只能離開聖宗,甚至離開越國修仙界,方才有活命的可能。”
“五年?”
鄧平安眼睛一眯:“為什麽不試試看?”
他在羽妙安錯愕又震驚的目光中反問道:“又不是我們現在就要死了,為何不敢拚搏一把看看?”
“可是……”羽妙安覺得太瘋狂了:“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五年從築基境界,修成金丹境界的人?”
“道友不曾聽說過,並不代表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的人。”
鄧平安語氣嚴肅,甚至差點就要告訴他,你面前站著一個四個月前,還是一個病秧子的少年,而今卻已經是飛僵之存在。
“這……”
羽妙安驚訝的張著嘴巴,一時間竟然有幾分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感覺。
“山高人為峰,我並不認為,這世間有什麽事情是做不成的!”
“如果你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在四五年之內修成金丹,那你自己就來做這個人。”
看著鄧平安堅毅的目光,羽妙安也感到自己被其亢奮的情緒所感染。
“那好,我們現在就回到宗門中去,接受進攻三宗的任務!”
鄧平安眼中流露出來了一抹笑意:“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羽妙安!”
遠處的銀鈴聽完鄧平安這些話之後,神色很是複雜。
鐵絳忍不住嘀咕了一聲:“銀鈴道友,你似乎不太讚同主人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