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

  陸生心中咯噔。

  何為鬼魅？加個魅字，實際是雅稱，鬼魅即是鬼！
  孤墳野鬼、惡鬼、水鬼等等，都是鬼魅。

  鬼魅無實體，可殺人於無形！

  先前死者，若不是妖物，便是鬼魅。

  想通後，陸生心情愉悅許多，只是不論妖物還是鬼魅，都不是目前的他能夠對付。

  師青煙不在洛陽縣，能斬妖收鬼的，只有修為高強的蘇蓉蓉。

  打定主意，陸生起身，朝小青抱拳行禮，謝道：“得小青之言，如同醍醐灌頂，小生還有事兒，先行告退。”

  說完，便欲轉身離開。

  小青放下琵琶，攔在陸生面前，楚楚可憐道：“公子可是嫌棄小青？這般快離開，好生狠心。”

  她伸出玉手，輕輕拉著陸生的手，柔若無骨的小手被掌心包裹，冰冰涼涼，很舒服。

  陸生心生悸動，心想，現在還早，若是留在此處，或許是不錯的選擇，小青雖有青色胎記，卻屬實可人。

  “公子。”小青見陸生神情，將身子貼在陸生懷中，軟綿擠壓，腦袋輕輕枕在陸生胸膛，聆聽心跳，款款深情道，“小青願委身公子，不求名分，只求公子憐惜。”

  陸生心跳加速，如小青這般女子，都如此說，他要再拒絕，倒顯得不識抬舉。

  讓他當坐懷不亂柳下惠？
  抱歉，能做到這點，要麽男的不行，要麽女的不行。

  陸生伸手攬住小青的柳腰，將她摟緊，更加貼切地感受到軟綿的擠壓，他的手掌在小青的背上廝磨，能感受到小青的身體開始發熱。

  就在他準備將手置於高不可攀的地方時，小荷出現在門口。

  她瞪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自家小姐與陸生癡情纏綿，眸中帶著些許好奇。

  陸生見狀，心中懊惱，方才為何不關門！
  小青感受到陸生動作停下，抬頭看向陸生，循著目光轉身看去，看到小荷正望著這幕，羞的面紅耳赤，忙問道：“小荷，不是讓你離開麽，你來作甚？”

  小荷一臉無辜，眼中藏著笑意，答道：“小姐，不是我想打攪您同陸公子郎情妾意，只是外面有捕快來尋陸公子，官家的人，小荷得罪不起啊……”

  捕快？陸生心神一緊。

  或許是查到了些關於死者的事情！

  他輕輕將小青從懷中推離，見小青神情失落，連忙在其額間親吻，柔聲安慰道：“我去看看怎麽回事，下次再來找你。”

  小青低頭羞澀應了一聲，沒有再阻擾。

  陸生在小荷帶領下，很快來到驚鴻樓門口。

  石大壯找尋陸生多時，最後在驚鴻樓找到陸生，他神色焦急，見陸生出現，連忙迎上，剛欲開口，便被陸生打斷。

  陸生伸出手掌，置於石大壯面前，道：“換個地方說。”

  驚鴻樓人多嘴雜，凶手無法判斷是妖物亦或鬼魅，若是同楊太安般幕後真凶是人，傳入凶手耳中，怕是不妙。

  就近尋了處偏僻小巷，陸生見石大壯滿臉焦急，神情凝重地問道：“說說，有什麽進展？”

  石大壯忙不迭起道：“死者叫羅三狗，不學無術，平日裡會做點小偷小摸的事情，嗜賭如命，家裡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聽說欠了李二牛不少錢。”

  陸生托手，捏著下巴，沉思片刻道：“李二牛是什麽人？”

  石大壯道：“擺餛飩攤的，跟羅三狗一起從小一起長大，為人比較憨厚，也就他肯借羅三狗錢。”

  陸生頷首，繼續問道：“李二牛沒事兒？”

  石大壯臉色陰沉，懼怕地望了眼陸生，支支吾吾道：“他、他……”

  陸生皺眉，催促道：“快說！”

  石大壯渾身一顫，生怕陸生動怒，連忙道：“失蹤了，李二牛不知去向，家中無人，今天也沒擺攤。”

  陸生捏著下巴，眉頭皺的更深，已然形成“川”字。

  石大壯望著這幕，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叨擾陸生，將捕快們唯一的希望都破滅。

  良久。

  陸生雙手垂落，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有事兒我會去縣衙找你。”

  石大壯頷首，嘴裡連連說著“是”。

  小巷中，僅剩陸生一人，他伸手摸向右肩後，觸碰到劍柄，心裡有了些安全感。

  走出小巷之後，他左右望了望，最後選了個方向，徑直走去。

  兩側房屋鱗次櫛比，快速在陸生眼前掠過，他來到了洛陽縣的市集。

  洛陽縣中，不論是買菜，亦或是想要嘗嘗攤位上的美食，都能在這裡找到。

  來這裡，是想問問李二牛的事情。

  走到一處餛飩攤，攤主老板是位小夥子，看上去年紀不大，身形削弱，見陸生過來，迎著笑臉問道：“大俠，來碗餛飩？”

  大俠？這個稱呼對陸生而言，屬初次聽到。

  他明白，這小夥子有眼力見，見他身後背著風華劍，便稱呼大俠，肯定不會錯。

  陸生搖頭，笑著說道：“我不吃餛飩，想問問李二牛在平時在哪擺攤？”

  小夥子諂媚笑道：“就擱我邊上，但今日沒來，若是想吃餛飩，我這也行，定然不比二牛哥的餛飩差！”

  陸生笑了，自古以來生意人都一樣，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既然尋到正主，時間已近晌午，在驚鴻樓小青屋中也沒吃什麽東西，肚子正好空著，便點頭笑道：“來一碗，不要芫荽！”

  小夥子樂呵應道：“好嘞！大俠稍等！”

  陸生尋一位置坐下，餛飩攤的客人就他一位，秋日的暖陽不及炎夏烈日，照在身上暖呼呼的，挺舒服。

  小夥子一陣忙活，一碗香氣四溢的，點綴著蔥花，白綠相間的餛飩，便端到陸生面前，碗中放著個瓷杓。

  陸生沒有急著對熱氣騰騰的餛飩下手，抬眼看向轉身準備繼續忙活的小夥子，問道：“老板，平時李二牛什麽時候來擺攤，什麽時候離開？昨天收攤的時候，有什麽不同？”

  小夥子笑著說道：“看來大俠很喜歡二牛哥的餛飩，你快嘗嘗我的！”

  陸生捏著瓷杓，盛起餛飩，輕輕吹了吹，放入嘴中嚼了嚼咽下，讚歎道：“很好吃，不過我先前的問題，可以回答我了麽？”

  小夥子得到誇讚，眉開眼笑，點頭道：“二牛哥基本同我一樣，日出擺攤，日落收攤，昨日我急著給娘抓藥，便早半個時辰收攤，二牛哥怎麽樣，我就不清楚了。”

  他搖搖頭，臉上帶著歉意，小地方的人，總會有種難言的淳樸，比不上大城市的勾心鬥角。

  陸生頷首，見問不出結果，便沒有多問，吃完餛飩後，留下兩枚銅板，在小夥子的“歡迎下次再來”聲中，準備歸去。

  然，他才走出沒多遠，便聽到“砰”地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