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元子坐在藤椅上，他說著微微閉起雙眸，手指接連不斷的掐動了起來。

  嗤！
  一縷無上仙光綻放，從鎮元子的指尖流轉。

  他的元神念頭也在這一刻深入了莫名之所，來到了一片虛幻的空間之中。

  轟隆！

  一股巨大無邊的轟鳴聲回蕩在鎮元子耳畔，他順著轟鳴聲的源頭看過去，赫然看到了一條交錯複雜的宏偉長河。

  讓人震撼的是，組成這一條宏偉長河的不是‘水’，而是數以億萬萬計的畫面、片段。

  仔細看去之時，能發現每個畫面、片段都是一個個生靈的命運。

  只要運功推演，就能從不同的畫面上得出相對應生靈的種種經歷，乃至是未來的情況。

  這條宏偉長河，完全能稱之為命運長河、天機長河。

  這就是洪荒強者‘推衍天機’的根本所在。

  “無始……”

  鎮元子呢喃著，他開始回想‘無始’的那股獨特的虛空氣息。

  他要以‘無始’的氣息為引，從茫茫無盡的命運長河裡面，找到有關於‘無始’的蛛絲馬跡，如此一來就能窺見到‘無始’的些許根腳。

  鎮元子這麽做，並沒有惡意，只是習慣想要掌握更多的信息。

  要是別的金仙，當然不值得鎮元子親自出手推演天機，畢竟，每次推衍天機消耗頗大。

  實力越強之人，所推演出的結果越是清晰，消耗同樣也越大。

  鎮元子此刻出手，哪怕沒有找到有用信息，最少也要修養上近百年之久。

  昊陽當時所展露出的潛力有目共睹，鎮元子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將之無視。

  所以哪怕他付出了這樣的代價，也是值得。

  “就讓貧道來看一看你的根腳。”

  鎮元子喃喃著。

  之前的論道中，鎮元子知道‘無始’並不擅長天機、命運之道，加上他是太乙境界的無上存在，而‘無始’只是不朽金仙。

  所以鎮元子不怕此時的舉動被‘無始’知道，讓對方心生惡感。

  鎮元子心中一個個念頭起伏間，他忽然就福至心靈，接著，這一縷元神念頭就跟著冥冥之中的指引一步步深入了命運長河。

  嘩啦！

  就在鎮元子觸及到命運長河的瞬間，一股無法言喻的衝刷也作用在了鎮元子的心靈、仙軀上面。

  鎮元子凝神以對，不敢有任何大意。

  哪怕以他的修為，面對命運長河的衝刷都要小心翼翼，不然會被無數生靈的經歷、過往衝破心靈防線，從而讓自己的心靈沉淪，失去自我意識，變得渾渾噩噩宛如癡呆。

  以前是金仙之時，鎮元子從來不敢像今日這般，直接以元神念頭觸及到命運長河。

  那會讓不朽的金仙也萬劫不複，比隕落還淒慘。

  感受著自身快速消耗的法力、精神，鎮元子心中暗道：
  “直接觸及到命運長河，果然消耗極大，要萬分謹慎。”

  “也許只有成就了大羅，才能自由自在的暢遊命運長河，不再像今日這樣的謹慎。”

  就在鎮元子思索的時候，他的元神念頭也漸漸深入了命運長河。

  迎面而來的一幕幕畫面是不知多少牲畜蟻蟲的過往畫面，這也是命運長河的底層。

  無論以何等修為深入命運長河，都會直接出現在命運長河底層，所見到的也都是弱者的過往經歷。

  對於眼前的一幕幕，鎮元子不感興趣，他向著命運長河的上層穿梭而去。

  很快，他看到了無數凡境生靈的過往，隨著他越升越高，見到的畫面也漸漸成了接近仙道的生靈。

  不多時，鎮元子看到了無數地仙級數生靈的命運。

  再然後，是天仙級，是真仙級。

  終於，過了不知道多久，鎮元子躍入了新的一層。

  他所見到的一幕幕畫面，也不像原本那樣根本無法數清，而是有了數量。

  這些都是金仙、妖神級數生靈的過往。

  同時。

  一幕幕畫面上的迷霧也更濃鬱了幾分，讓鎮元子無法像是最開始時那樣，一眼看出畫面裡的秘密。

  “無始的命運位於何處？”

  鎮元子呢喃著。

  他的臉色有了一絲蒼白，顯然是消耗不小。

  元神念頭深入到這一層，消耗之大要比鎮元子最開始的猜想還要更多些。

  知道不能耽擱的鎮元子快速尋找了起來，要以‘無始’的虛空氣息從一段段金仙、妖神的命運之中完成定位。

  只不過……

  越是尋找，他的心越沉。

  “沒有？”

  “不可能！”

  鎮元子失聲喃喃，他根本無法相信，竟然沒有在命運長河的這一層裡找到‘無始’的命運畫面。

  這讓他格外愕然。

  他不甘心就此退去，也不相信‘無始’的命運真的不在此處。

  鎮元子強忍不適，一邊承受著命運長河的衝刷，一邊尋找著。

  然而依然一無所獲。

  哪怕他最後不顧消耗選擇升入了無上存在所處的‘那一層’，卻仍然沒有找到‘無始’的命運。

  強行駐留半晌後，感受到本源深處傳出的虛弱，鎮元子哪怕再怎麽不甘心，也只能選擇退走了。

  唰！
  他的元神念頭轉身離開，朝著命運長河的最底層而去。

  五莊觀。

  坐在一旁的紅雲看到眉頭緊鎖的鎮元子終於睜開雙眸，問道：“收獲如何？”

  他看到鎮元子的臉色，道：“怎麽這樣愁眉苦臉，難不成沒能推演出什麽？”

  紅雲雖然是這麽說的，卻不認為鎮元子沒有收獲。

  那根本不可能。

  而鎮元子此刻為何眉頭緊鎖，應該是推演出了什麽了不得的。

  要不然，以鎮元子的心境不會露出如此神色。

  聽到老友的詢問，心中念頭翻滾的鎮元子沉默了許久後，道：

  “貧道什麽都沒有推演出來。”

  鎮元子沉重的話語聲回蕩在紅雲的耳畔，這讓原本心有期待的紅雲愣在原地。

  他不敢置信的道：“以你的手段，都沒能推演出無始的根腳？”

  “你是認真的？”

  紅雲滿是愕然。

  以他對鎮元子的了解，十分清楚鎮元子在推演之道上有一手。

  也許比不了極其擅長推演天機的無上者，但要比別的無上存在強上不止一籌。

  結果現在鎮元子告訴他，無法推演出一名金仙的根腳……

  這讓紅雲如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