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鎮元子，好像在看自己這位老友到底有沒有騙他。

  看到紅雲這模樣，知道他在想什麽的鎮元子沉聲道：“的確如此。”

  “也不知無始有何等手段，竟然讓貧道推演天機時，沒有得到任何的線索。”

  鎮元子露出了凝重之色，他喃喃道：“無始的神秘遠不是之前看上去那般。”

  見此，紅雲也極為鄭重，他自語道：“能讓你推演天機一無所獲，難不成他之前在論道時有所保留，其實不止在虛空之道上有讓人震撼的造詣，同樣……”

  “在天機命運之道上面，一樣高深莫測，讓人震驚。”

  紅雲不知道鎮元子推演天機時的具體過程，所以會有這樣的猜測。

  聞言，鎮元子搖搖頭道：“應該並非如此。”

  他回憶著元神念頭深入命運長河之後的所見所聞，喃喃道：“貧道沒有在命運長河之內看到無始的任何痕跡。”

  “這不是已知的任何手段能辦到的，唯一的答案……”

  “就是無始的根腳獨特，天生如此。”

  鎮元子說著微微吸氣道：“無始似乎生來就不在命運之內，無法被人推演。”

  “哪怕像貧道一樣深入了命運長河，最終所見也只有空寂，根本無法看到一絲一毫關於無始的痕跡。”

  聽到鎮元子的話，紅雲也變了臉色。

  他駭然道：“世上竟然有這樣的生靈？”

  “生來就不在命運長河內？”

  “這豈不是天生就能無視種種窺視命運、天機的手段？”

  也不怪紅雲駭然。

  洪荒強者之間但凡是有了什麽矛盾，在真正動手之前，會有不少人選擇推演一番天機、命運。

  由此看一看真正交手時到底有幾分勝算，需要戒備什麽。

  當然，唯有不死不休的仇敵之間，才會做到如此地步。

  不然的話，遇上一個人就推演一下，那消耗著實驚人，長此以往之下會耽誤修為提升。

  而以無始的特殊，以後和人結下了死仇的話，完全不用擔心敵人在事前推演天機命運，提前窺見自身的神通、秘法。

  這讓紅雲在駭然的同時也十分羨慕。

  豈止紅雲在羨慕，鎮元子在凝重時也頗為羨慕‘無始’的特殊。

  鎮元子心中念頭萬轉，他和紅雲一時間誰都沒有出聲。

  直到片刻後，鎮元子才幽幽的說道：“這就是他‘無始’之名的緣由嗎？”

  “不愧是‘無古無今，無始無終’。”

  “當真讓人震撼，讓人羨慕。”

  鎮元子神色複雜，他眺望著大殿之外的蔚藍天空，喃喃道：
  “這樣看來的話，無始不止不是普通的先天生靈，而是根腳最最獨特的頂級先天神靈。”

  “貧道觀他年歲不長，氣息之中沒有歲月的塵埃，顯然和諸位道友並非同一時間誕生。”

  世上的先天神靈們，經過漫長歲月孕育，幾乎都在不知多少年前的某一個時間段出世。

  時間跨度能有百萬年左右。

  這就是鎮元子口中的‘同一時間’。

  紅雲此時出聲了，道：“無始他就是因為太過特殊了，所以孕育的時間才格外的漫長？”

  “正是如此，無始如今才只是金仙。”

  紅雲說著肯定的點了點頭，他認為事情的真相十有八九就是如此。

  鎮元子也讚同的點頭，道：“也許的確是這般。”

  他說著露出思索之色，結合見到‘無始’的前後，猜測起了什麽。

  紅雲見狀也沒有打擾，任由鎮元子思索了起來。

  他滿是羨慕的眺望著天邊，好似在看離去不久的昊陽。

  半晌後。

  鎮元子忽然開口，道：“老友，貧道也許猜到了無始的大致身份。”

  聽聞此言，紅雲詫異，他問道：“猜的？”

  他萬萬沒想到鎮元子會這麽說。

  這讓紅雲升起了十足的好奇心，他問道：“猜出的結果如何？”

  鎮元子沒有吊人胃口，開口道：“天界！”

  “天界？”

  紅雲愣了一下，接著他蹙眉道：“你的意思是……”

  “無始誕生在天界嗎？”

  鎮元子點頭道：“沒錯，貧道猜測無始是誕生在天界的先天神靈。”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無始會有種種特殊。”

  “他在空間之道上造詣驚人，也許就因為出身的原因。”

  紅雲聽到這個結果後，蹙著眉頭道：“你之所以有現在這個猜測，是因為‘天界’的獨特嗎？”

  “明明算是另一座世界、空間，又好似無處不在一般，無論身處洪荒何處，都能打開天界的界膜從而進入天界。”

  “並且，也能從天界的任何一處直接降臨在洪荒某處。”

  “這樣看上去的話，‘天界’的確是空間之道的最高體現。”

  說到這裡的時候，紅雲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
  “因此，無始身為天界的先天神靈，天生領悟了極其高深的空間之道，和我們這些誕生在洪荒大地上的先天神靈截然不同。”

  紅雲說著好似想起了一事，他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的道：
  “怪不得他知道伏羲、女媧的名諱。”

  “是由於身為天界的先天神靈，哪怕修為不到金仙，依然能打開往返天界的通道嗎？”

  “他早就去過不周山！”

  “難怪……”

  “當時他說這是秘密。”

  紅雲認為自己猜對了，他激動的摩拳擦掌，為解開了一個秘密而欣喜。

  鎮元子此時又說出了一些看法，他開口道：

  “無始想要加入天庭，真正的原因應該不是他和我們說的那樣。”

  “而是因為妖族要在天界建立天庭，無始心知不是妖族的對手，所以他在取舍之後，選擇了加入天庭。”

  “這樣的話，倒不算‘背井離鄉’。”

  聽了鎮元子這話，紅雲了然的點頭。

  很快，兩人相視一笑，都看出了各自的羨慕和悵然。

  雖然猜到了‘無始’的‘真實身份’，兩人卻都沒有多想什麽，同樣也沒什麽惡意。

  就像之前說的一樣，鎮元子想要推演‘無始’的根腳，只是出於謹慎以及習慣罷了。

  而此刻的昊陽，渾然不知鎮元子和紅雲給他的馬甲編造了一個全新的身份。